細雨沒下多久就停了，天還沒亮，我干脆也不找地方睡了，直接帶著小怪開始往前繼續走。夜里其實也會有很多小型跑出來，那些靜比白天更容易聽到。雖然山里的夜晚沒有白天那麼安全，但現在這時候哪里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大概是凌晨五六點鐘的樣子，我聽到了前面刺叢灌木里傳來的聲。馬上停住腳步，仔細聽了幾聲。黑乎乎的樹叢里有幾個黑影在走，不時還有撲扇翅膀的聲音，兩個黑影撲啦啦從低矮的樹枝上飛下來，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聽聲應該是竹，我套過竹，算是比較好抓的那種。我又耐心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前面那一叢樹叢周圍至有六只竹。就算不能全抓，抓到一半也不錯。

小怪還在我前睡著，我把它搖醒，然后捂著它的不讓它發出聲音，接著迅速把它連同其他東西一起放在一邊，只從工里面翻出來一張漁網和一個網兜子。這個網兜子一個斗狀，最上面的口子在圓形的鐵口，只要接上長一點的桿子，可以用來撈小魚小蝦。

我一直很喜歡用這東西，因為用它來抓鳥也特別方便。不過沒練過的普通人很難抓到，我是習慣了看到什麼能吃的就去抓，手練得不錯，幾年下來對于抓這些小玩意也琢磨出了一套辦法。

人被到絕境的時候，什麼都是能學會的，要是我十六歲那會兒有人跟我說我能用這麼個簡陋的網兜，去抓野竹和鳥之類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順手把那個斗網兜在腰上，我一手拿著網解開，然后輕輕的踩在周圍樹木凸起的樹上。這些竹的警惕很強，要是聽到聲響就會跑，所以我只能盡量的發出聲音，就連踩落葉發出的聲音也輕的幾乎聽不見。

我剛才就已經觀察了地形，這個地形對我有利，這邊一片剛好把網掛上去就能攔住一個口子，在兩個方向分別固定好網，我站起來把網一撒，忽然拿出網兜套向離我最近的一只竹。理所當然的沒抓到，它們被我驚嚇住，都開始四散奔逃。

我沒有去在意從我邊比較遠地方跑走的兩只竹，而是專注的把距離比較近，湊在一起的其他幾只竹往我之前布網的地方趕。這些東西的智商都不高，很快就在慌中被我趕進了網。

我踩在網上把那幾只竹趕到一起，再用網兜去套，這次因為距離小了很多，很容易就被我套種。我把網一收，把那些掙扎的竹全都罩在里面，一手解下綁在腰間的一個袋子，把竹連網一起裝進袋子里。

我作很快，也很順利，掂了掂那袋子的重量，我滿意了，剛才那些竹掙扎的時候我數了下，好像這里有五只。之前還有一只在刺叢里沒，我也就沒發現，差錯也被我一網全都罩進來了。

裝竹的口袋是不氣的，這樣的話很快它們就會被悶死。我還要在山里待一天，所以最好不要弄出腥味，因此悶死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能悶死，著脖子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這會兒剛抓到的竹還鬧騰的厲害，手進去會被啄，所以我把袋子扎就沒管了。

我提著袋子走回去的時候，小怪趴在一堆工上面沒，平時我把它放下它都會飛快的追著我過去，但這回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知道我在做什麼，竟然就乖乖待在這里等著。

袋子里的竹還在彈，小怪瞧著鼓起來的袋子滿眼好奇。我把袋子往它跟前一放，它看看我，用爪子去袋子，又被忽然彈起來的袋子嚇了一跳。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在樹下坐著，順便把剛才被弄的網重新理順。小怪蹲在裝竹的袋子旁邊，看到袋子一下就高興的擺擺尾，自己一個人也玩的很開心。

天亮的時候那些被我裝進閉小袋子里的竹沒靜了，我打開袋子看一下，然后系掛在腰上，這沉甸甸的覺讓我心很好。

山里空氣非常好，路邊的很多樹上都長著綠的葉子，我還看到一株快要開花的映山紅。再晚一點才是映山紅一串香這些山花大面積開放的時候，但現在，路邊也偶爾會出現提早開花的植。

小怪在我背后一點都不老實，看到有氣味好聞的樹葉和花，就用腦袋頂我后脖子，咩咩咩的扭。我只能一邊走一邊薅路邊的草葉花枝，一腦塞給它。

我沒養過孩子，更沒養過小怪，我也不知道它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反正只要它要我就給它吃，真吃出了什麼事就到時候再說吧。反正我自己這麼吃也活到了這個時候，這小怪的生命力看上去是比我強多了。

這麼一路走，我發現了一個水塘。山里的水塘邊經常會聚集著各種小去喝水，我在水塘邊上看到了不的鳥，也有我最開始想打的斑鳩羽。

我決定在這里守著。選了個下風口的位置，我和小怪一起藏在水塘邊樹叢后面，旁邊就是一棵大樹。從這個樹枝看，我覺得不鳥會停在這棵樹上。我注意著周圍的靜，小怪也沒有在家里那麼好，我給它薅一把草葉子，它就乖乖坐在我邊啃草葉子。

吃飽了的話，我給它兩片紅葉子它也能玩起來，非常好打發。

也許我的好運氣已經用完了，在這里守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一只鳥影。我看著天盤算什麼時候離開的時候，忽然草叢里一陣響，我立馬按住小怪，讓它別，自己手中已經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彈弓。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獵，要選擇不同的捕捉方式。

一只斑鳩停在水塘邊的低矮樹枝上，它在樹枝上了爪子，腦袋側了側，發出咕咕咕的聲。

我把彈弓對準它，可是還沒出去，那斑鳩就唰的一下飛了起來，飛到了遠的樹枝上，接著不見了。

放下彈弓，我一低頭發現小怪被我剛才那一按按倒在地，現在還倒在地上。我拍了一把它的屁讓它起來，小怪爬起來抓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然后咕咕咕的，的和那只斑鳩似得。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要我和剛才一樣按它的腦袋把它按倒在地。我不想陪它玩這麼弱智的游戲。

……

“咔咔咔~”小怪再次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黏著一片樹葉，它用自己的小爪子再次把我的手抬起來放在腦袋上，黃綠大眼睛里滿是再來一次的期。

都玩了十幾次了也差不多夠了吧，被我按在落葉堆里就那麼好玩嗎？小怪的臉不痛？我不想縱容它了，重新拿起彈弓，眼睛在水塘周圍的樹叢里四搜尋。

小怪見我不玩了，自己啪的躺倒在地，然后咕咕咕的起來。

說起來它的聲真的多種多樣，不管是咩咩咩還是嗷嗷嗷還是咔咔咔，反正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我都不奇怪，只不過它不會說話。

也可能是因為我不常說話，它聽不到人說話，也就不會學？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教它說話，現在這樣就夠了。要是能流的話，我想自己可能就無法再把它當個小怪，也無法用‘它’來指代小怪。

那是一件令我到恐懼的事。

忽然，耳邊又響起咕咕咕的聲，這聲和小怪那種怪異的咕咕咕聲不同，是真的斑鳩。灰白羽的斑鳩落得地方離我很近。我怪異的想，該不是小怪的聲把這傻斑鳩引過來的吧？

石子被彈弓彈出去，剛好到那只斑鳩上，但斑鳩沒那麼容易被死，它驚了一下還想飛走，但是這會兒我第二顆石子已經再次砸中了它。

把那只斑鳩撿回來，我著小怪的臉頰說：“繼續。”

也許真的是因為小怪的咕咕，又引來了一只斑鳩，比剛才那只要大，兩顆石子下去還沒死，差點被它跑了，還是出網兜才把它抓住。

抓了兩只斑鳩，已經過了中午，要想今天天黑前下山，現在就得往回走。這回的收獲還算滿意，我也沒想在這里多留一天，收拾東西抄上小怪就離開這里。

山里認路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初次進山的人要是偏離了被踩出來的路肯定是要迷路的，但我能記住，這也算是一種磨練多年的能力吧，畢竟我從前也往山上鉆過，為了逃避一群人的追捕還在山里藏了三天，的生吃蘑菇。

下山前，我把小怪之前指給我看的那一大株蘭花挖走了。我挖蘭花的時候，小怪抱著我的蹭，一個勁高興的咩咩。

看它這樣，我就想起我小時候想要買什麼東西，也會抱著我媽的大磨蹭，等答應我的要求了，我也會像這樣撒。所以說小孩子果然都是一樣的。

下山的時候還發現了個意外之喜，那片花生田里隨便掛上去的網掛住了一只小鳥，雖然但也是啊。

走到這里的時候已經離村子很近了，天也開始變黑，只有遠連綿的山上還著一層暈黃的，像是給那一片的山鑲了條邊。

往來時的路回去，又經過那棵桃花樹下，青石板上落了一片的紅花瓣，大概是昨晚上那場雨給打下來的，底下的小溪邊上也落了一層。

小怪又想去抓桃花，被我拍了下爪子。

踩著最后一抹微亮，我們回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