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十年》第016章
末世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生病后沒能得到救治死去的,如今還幸存的人類分散在各,哪里都不缺像我這種喜歡獨自生活的人,再加上聯絡手段很,基本上就形了一個封閉的世界,只要不走出那一片,就很難遇到其他人。
沒有聚居地,也就意味著沒有各種生活用品,沒有藥。如果生病了,不會辨認草藥,只能自己扛,扛得過去是運氣好,扛不過去也就那樣簡簡單單的死了。
我從前也過傷,發燒也有過幾次,最嚴重的一次傷同樣是遇上變異,不過那是個大家伙。我當時后背整個皮幾乎都被抓下來。那時候我跟著一個車隊,車隊里的人也是臨時湊到一起,想找一個安穩的地方生活,誰跟誰都不是必須對對方負責的關系。
所以我會被拋棄也就是理所當然的,我還要謝他們沒有留著我,等我死了再吃掉我的尸,而是選擇把我和另外兩個傷員扔在了廢棄的房子里等死。
因為傷得太重,最后那兩個人都死了,但我卻扛了過來。那時候我的傷嚴重得多,在炎熱的夏天里,后背一度潰爛,散發出難聞的腐臭味,連那些食腐的鳥類都被我吸引過來了。我那時有狠勁,那些東西想吃我,我就裝死讓它們來吃,然后等它們啄我上的,就突然出手抓住它們,再反過來把它們變自己的食。
這一切聽上去很殘酷,其中的人卻不到什麼,只是為了活下來而已,再漫長的痛苦等過去之后,也不過就是某段記憶。
那時候我能忍耐下來,現在就不會被這點傷給打倒。來自于記憶中的脆弱只是曇花一現,我畢竟早已不是那個只會呼喊父母的孩子。
只在床上躺了一天,我就掙扎著爬起來了,燒了一大鍋熱水,把幾把小刀片消毒,刮掉了手臂和肩上有潰爛跡象的腐,然后把在外面挖的地皮蘚敷上,用布條纏著。
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咬著牙,脖子上都是凸起的青筋。鮮滴在水里,飛快的暈染,旁邊的垃圾盆里裝著我刮下來的爛沫,場面看上去大概有點可怕,小怪……姜羊這兩天了太多驚嚇了,靠在我背后抖個不停。
我一邊收拾刀片的時候一邊就在想,姜羊姜羊,是不是我給他取的名字不對,真的像只小羊羔一樣。但我覺得現在給他改名姜狼或者姜大老虎之類,他也不能變一個大膽勇敢的男孩子了。
本來就是,只吃素,天真爛漫的又善良的子,才這麼小就已經初現端倪了。
我有點想嘆氣,我沒教過孩子,不知道該怎麼教姜羊。難道我要訓練他變一個像我自己這樣的人?我往后瞄了一眼他淚汪汪的大眼睛,覺得還是算了吧,我沒有那麼厲害,而且這種東西是無法教出來的,是在生死之間爬滾打折騰的多了,自然就會學會的。
思來想去,我發現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算了,順其自然吧。
我慘白著臉把自己的傷理好,喝了兩杯加了糖和鹽的熱水,出了一陣汗后覺腦袋沒有那麼暈了。姜羊之前那在泥水里滾了一下的服還沒有換掉,從我睡覺開始,到現在,他也一點東西都沒吃,只是固執的跟著我,比之前最開始那會兒粘的還要一些。
我轉個,一不小心就能撞著他,非常礙事。我想讓他走開一點,但是看他那‘小白菜地里黃’的樣子又覺得無奈,萬一又哭起來,我不了,本來就頭暈。
手了姜羊的肚子,癟的都凹下去了。原本是幾乎全天都在不停的吃吃吃,現在好久沒吃東西,難怪扁這樣。我給他拿了一罐他平時最喜歡的地莓醬開了,又拿了他平時的勺子,可是姜羊都不,爪子抓著我的服,蹲在我腳邊,像只準備長在我上的蘑菇。
怎麼就怕這樣呢。
“我說了,不會丟下你的。”我一手把他的腦袋轉過來,跟他這麼說。
可他聽不懂,里模模糊糊的喊了兩個字,“媽媽……嗚。”
我用地莓醬的瓶子撞了撞他的臉,他也不理,還轉過頭,干脆抱住了我的小,把臉往我膝蓋底下藏。我坐在那皺眉,搞不懂他為什麼不肯吃東西了。
不想吃地莓醬了?廚里還剩一點槐花,我拖著小怪起來去拿,試著把槐花往他面前湊。這回他反應更大了,嗚哇一聲干嚎起來,力氣太大,抱得我的都疼起來。
我看了一眼盆里的槐花,忽然有點明白過來。
他該不會是覺得我帶他去摘槐花,在那里傷了,所以再也不肯吃槐花了,還怕我因為這個生氣不要他,所以干脆連東西都不吃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姜羊這小東西真是比我想的還要聰明。正常的人類嬰兒像他這麼大,大概還沒法站起來走路,他就有這種小心思了。
不能通,就算能通,我也不是個會溫安孩子的人,所以我干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想吃就塞。
著塞進去。
被我強喂了幾口,姜羊瞄著我沒什麼表的臉,馬上學乖了,自己乖乖拿過勺子吃。就是一只爪子還勾著我的腳不肯放。
我覺得他這副想長在我上的架勢不能慣著,等他吃完后,就把他按坐在小椅子上,不許他再靠過來。姜羊朝我了兩次爪子,又被我按回去兩次后,不敢再了,背著爪子用一雙滿含倉惶的大眼睛看我。
我半邊胳膊和手臂都不能,就是隨便一下都是鉆心的疼,所以我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小怪上,想著怎麼樣教他,至讓他獨立一點,不然要是以后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沒了,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死。
還是那個問題,教什麼?我和姜羊大眼對小眼,安靜的對著看了老半天。
還是先教說話吧。
我指指他,說:“姜羊。”又指指我自己:“姜苓。”
姜羊:“嗚哇。”
我指他面前的勺子說:“勺子。”
姜羊:“嗚哇咔。”
我指凳子:“凳子。”
姜羊:“呼咔。”
這一點音都對不上,我有點郁悶的想。我教姜羊說話遇上的困難,這才剛剛開始。
先從周圍能看見的東西教,可是不管我重復多遍,姜羊就是睜著大眼睛瞧著我,也不跟著我一起念,要麼念出來都是些完全對不上音的東西。
我是對他沒脾氣了,只能逮著機會,見到他把目放在什麼上面,就指著什麼說名字。這樣下來之后,雖然他還是不會跟著我念,但是只要我說出什麼,他就能很快把目放在什麼地方了。
我有點搞不懂姜羊是不能發出像人類一樣的聲音,還是單純的太笨學不會。
養傷期間,我教姜羊說話,自己拿著柴子在灰堆上寫字,可是我很快發現了一個不太妙的問題。
“槐花……槐……槐怎麼寫?”灰堆上的字只出現了一個木字旁,右邊我遲遲不能落筆。我不記得槐字的右邊是什麼樣的了,最后我把灰一抹,又說:“地莓醬……地莓……”醬字怎麼寫來著?
把灰默默抹平,我放下了樹枝。
能對話就可以,并不需要能寫出來,對吧。我很久很久沒有接過文字了,也不常寫東西,會忘記一些字也很正常。
我心里有點不自在,覺得自己這老師不太正宗,但是姜羊不在意這些,我在他邊,他就滿足了,雖然不跟著我念,但我說什麼他都聽得認認真真。我這個不太正宗的老師,教他一個不太聰明的學生。
除了教姜羊說話,我還教他用打火機和火柴生火,我希他學會生火。可是姜羊那三小短爪子,連打火機都按不了,也不能抓一小子的火柴。他手上的作一點都不靈敏,簡直可以稱得上笨拙了。
之前我沒有刻意教他什麼,現在我特意教了,他還是不會。
這些都不會也就算了,但我希至在遇到危險時,姜羊能舉起武保護他自己。
我的傷恢復的很快,每天換地皮蘚敷和保證休息的況下,沒有染惡化,而是很快的結痂了起來。傷口結痂后,我試著了手臂,雖然依舊不方便,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帶上姜羊,給了他一把柴刀,準備帶他去見點。
“姜羊,砍死這條蛇。”
現在這個季節,各種小已經陸續蘇醒,特別是蛇,都開始出現了,就蟄伏在各種瘋長的草叢草堆里。
我拿了一特質的蛇,前頭有個三角叉,可以牢牢的叉住蛇頭,被我叉住的蛇是條無毒蛇,子灰灰的,也不太大。我叉住它后,讓姜羊用柴刀砍。
可是姜羊拿著柴刀蹲在那條不停翻滾扭的蛇面前,著人家的蛇尾,好像玩上癮了,著著還抬頭朝我笑。
我是帶他來玩蛇的嗎?不是。
我抬手一刀斬斷了那條蛇的子,鮮就噴在姜羊邊的草地上,他愣了一下,然后拽著蛇尾放進了隨帶的袋子里。我平時帶他出門干活,抓到些什麼小鳥青蛙之類,就放在那袋子里。
他裝完蛇,什麼都沒發生似得繞著我抓邊的青草,我給它的柴刀就被他拖在后,敲在石頭上發出叮叮當的聲音,他完全沒有要用的意思,只把那柴刀當一個我讓他拿著的東西。
“姜羊,我是在示范給你看,讓你學我知道嗎?不是讓你來收蛇的。”我用叉蛇的子指著蛇頭那一截。
姜羊眨了眨眼睛,噠噠噠跑過去把那截蛇頭也放進了袋子里,然后拉著袋子口朝我邀功。
我杵著子看他傻樂那樣,又看著被他扔到一邊的柴刀,覺得孩子不是一般的難教。
最后——
蛇粥好喝,蛇加蔥蒜炒著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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