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看漢市，顯得十分安靜，但是我清楚，里面都有些什麼樣的東西。

那里面都是不死的尸。

最開始導致末世到臨的不死者，它們的名字源自于一部電影——喪尸。它們是噩夢的起源，我的這一生，從十七歲那個夏天，親手砸爛了第一個喪尸的腦袋起，就徹底偏離了軌道。

這些最開始令人無比畏懼的喪尸們，在歷經了十年風雨的現在，早就不再被人們所恐懼，因為它們除了數量多之外，再沒有其他可怕的地方，甚至那糟糕的外表，在習慣之后，也不比人類可怕。

它們就像是群結隊的螞蟻，嗅到食的味道后蜂擁而至，但是只要不被它們包圍，就不會落到死地。

就算擁有驚人的咬合力，腐爛后里分泌出的能使人染，但在如今，對于悉它們的人來說，那也不算是什麼困難，只要手夠好跑得快，那些東西就追不上。它們的腦子早已化作膿水，無法思考，除了那外表，就是徹頭徹尾的狂。

我殺過喪尸，殺過很多，從悲愴到麻木，也不過是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之后那麼多年，別說是砍喪尸，就是殺人我也未曾手過。

遠遠著那漸漸沉沒在黑暗中的城市，我有點出神。

姜羊抱著我的小，咩了兩聲。我回過神，牽著他的手走向前面的一個高速收費亭。

這個時間已經太晚了，現在進城太危險，我打算等到明天早上再進去。現在，我們就先在城外休息一晚，設置在路邊的高速收費亭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高速上原本有很多廢棄的車子，但是因為有人要進城收集東西，所以攔路的車子都被推進了路兩旁的坡下，站在路邊往下看去，一輛輛廢棄斑駁的各車輛堆疊在一起，無聲無息的也像是墳墓一般，著沉沉死氣。

收費亭有六個，中間兩個的玻璃都有或多或的損壞。我觀察了一下，走進了最左邊那個。那個收費亭玻璃完好，里面顯得更加的空，周圍能看見的東西比較多，旁邊還有大柱子擋住了一半。我在收費亭外，過濺滿灰塵的窗玻璃往里看。

狹窄的收費亭里有一張桌子，碎掉的電腦屏放在桌子一側，椅子已經變了一堆木屑，亭子里的地上墊著幾張報紙，里面還有個火堆，角落里有幾森森白骨以及……一個人的頭顱骨。

應該是曾經有人在這里吃過東西，至于吃的什麼，很明顯了。確定里面沒有藏著什麼危險，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又在四周敲打了一下，想驚出一些蟲子。

結果這里面沒有一點活。

天已經很暗了，外面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如果是十年前，路上的霓虹燈四閃爍，往后這一大片城市就好像永遠都不會迎來徹底的黑暗。但現在，周圍暗的吞沒了一切線，連亭子外面的況都看不太清楚。

我沒有生火，把地上那些舊報紙翻個邊鋪在桌底下，自己坐上去，然后把姜羊拉到前，讓他坐在我懷里。我之前就觀察過，這個位置的話，就算有人在亭子外面往里瞧，一時間也沒法看到我。坐好后，我拿出包里的餅子，跟姜羊一人一個，就著水吃晚飯。

平時這個時候，是洗澡準備到床上睡覺了。現在在這里，我們不得不在這個小亭子里坐著，等待天亮。

我以為姜羊會不習慣，可他其實一路上都非常乖，我牽著他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走，腳走的痛了也只是慢一點，不會鬧脾氣。現在我們坐在這里，他拿著一個餅子一邊咬一邊打瞌睡，腦袋往前一點一點的。

我知道他很累了，今天走了一天的路，中午吃飯都是一邊走一邊吃的，我們幾乎沒有停過，才能在這個時候就到達這里。而且姜羊一路上看了不新奇的東西，他是個看到路牌都要稀奇半天的格，這樣一來神就消耗的太大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困。

我了姜羊的肚子，發現他還不太，應該是之前在路邊花壇里拔的那些花草給吃飽了，所以我把他那塊咬了一小半的餅接過來放好，再把他的腦袋往自己前一按，姜羊就很自然的靠在我懷里睡著了。

他倒是好，在哪里都能睡的好。我想起他剛出生沒多久那會兒，我帶他上山，他也是晚上就在我懷里睡的香甜。

他很依賴我，因為我是他的母親，他知道我會保護他。保護著我的人已經早早離開，但現在我卻有了需要保護的人。

大概是晚上十一二點的樣子，忽然下雨了，天上那積了一天的云，終于找到機會傾瀉下來。雨滴啪的一朵朵砸在了收費亭的玻璃上，接著噼里啪啦連一片脆響，雨越下越大，外面的黑夜中一片茫茫雨霧，好像把這個亭子孤獨的隔開了。

姜羊被這靜驚醒，里發出了幾聲含糊的聲音，我了他的腦袋，抬手蓋在他耳朵上，他用腦袋拱了拱我的手臂，沒一會兒就又睡著了。下了雨，溫度就有點下降，好在現在這溫度也不怎麼冷。我把自己的包放到前來，遮在姜羊前。

靠在冰涼的墻壁上，靜靜聽著耳邊的雨聲，我心里慢慢平靜下來。

其實我喜歡這樣的大雨，特別是待在狹窄的地方，外面被大雨包圍，會讓我覺得很舒服很安全。

這場雨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等雨停了，雨后的清新味道就順著門鉆進來。我見到了天上的月亮，從云層里慢慢出來，雖然只有半個彎，但輝明亮，像另一個世界的太。

————

清晨來臨，是個大太的天氣。

我收拾好東西，吃完早飯，牽著姜羊繼續往漢市里走。漢市看著雖然就在眼前了，但是其實距離收費亭這邊還有一段距離。

越往里走，就能看到越多的高樓大廈。外面高速直達的路這邊附近建了很多的高樓，那幾年到都飛速發展，新樓房建的到都是，一棟棟就像雨后的春筍，在各冒出來，也不管有人沒有人買，總之就是到都在建房子。

這些剛建好的房子還沒賣出去，大多還沒裝修，就已經荒廢在那沒人管了。像這種廢樓，一般也沒人愿意進去，反正里面幾乎什麼都沒有。

過了那片開發的樓房聚居地，就能看到不商鋪和居民樓。但是現在，那些樓看上去也灰頭土臉，沒有什麼好看可言。馬路上的花壇里長滿了雜樹雜草，綠的藤蔓從花壇里爬出來，爬滿了水泥地面。漢市標志的一座銅牛雕像還立在那里，好像沒什麼變化，只雕像下面的漢市字樣，被人劃掉了。

我帶著姜羊繞過主干道，進了左邊那條岔路。我其實沒來過漢市，這個漢市在末世前也不是什麼出名的地方，我對這里并不了解。但是從周圍的破壞程度來說，應該走左邊這條路會安全一點。

這一段路我沒看見喪尸，應該是都被進來的人解決掉了。相對的，這邊大路邊上的商鋪民居，看上去都被翻倒過，大概也找不到什麼東西。商鋪這種最開始為目標的地方，大多都不太可能還留下有用的東西，我想去那些居民樓和小區里看看。

那些地方喪尸比較，房屋里的東西保留程度可能會好一點，我想要的也就是些家常的東西，在那些居民樓里應該就能找到。

我帶著姜羊往看好的地方走，這回沒有走出去多遠，我就看到遠晃過來一個喪尸。

現在所有的喪尸差不多都一個樣。上干癟的皮在骨架上，已經變了干，遠遠去就是個皮包骨頭的枯黑架子走過來。有些好點的上還有服，而那些在外頭晃的，經過十年風霜雨雪，僥幸沒被冰雪埋進地底，那服也沒了，或者變碎布條掛在上。

現在這個走過來的上穿的服還算完好，所以應該是從屋子里走出來的。很多被困在屋子里的喪尸偶爾會誤打誤撞的開門走出來，到晃。

我不想浪費力氣，帶著姜羊繞路，繞開了那個喪尸。但是接下來就繞不開了，因為四周都有幾個喪尸在晃。我選擇了一個方向，讓姜羊跟我，兩三步上前就是一柴刀，直接砍斷了面前一個喪尸的脖子，腦袋飛出去砸進了長滿雜草的花壇里。

我覺現在的喪尸比之前還好殺一點，也許是因為他們其實也有壽命，時間越久就越不好使了，骨頭也脆了。我想，也許再過幾年，這些喪尸就用不著我們去殺，自己也會倒下，最終變塵土。畢竟，也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不死的。

我一連砍了三個喪尸，姜羊跟在我后，開始還有點傻乎乎的瞪著大眼睛，后來好像就習慣了，還好奇的盯著那倒下去的喪尸看。我不讓他喪尸，一只手拉著他往一個樓里走。

進的第一棟樓就沒看見喪尸，劈開了一間房門進去后，也沒見到喪尸，更讓我高興的是，這房間里面的東西好像沒被人過。

把被劈開的房門重新堵好，我帶著姜羊一起在這幾個房間里翻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