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姜羊和黑鱗年帶出了變異狗的巢，暫時在江漢公園附近找了個空房子讓黑鱗年休息。

雖然黑鱗說了那些人馬上要離開，不會再過來，但我還是不放心。萬一他們臨走前想過來看看，剛好上了怎麼辦？小心點總沒有錯。

我用上帶的另一把刀給黑鱗年刮了很多狗下來，和他一起放在了那空房子里了，變異狗很大一只，我們也搬不走，只能像這樣刮下一小部分。我看的可惜，但也沒有貪心想把狗全都帶走，畢竟我們回去的時候還有更多重要的東西要帶。

按照我之前的計劃，我和姜羊今天就該離開漢市了，但是現在多了一個人，還是個上有傷的人，我不得不改變計劃，在這里多留幾天。至要等到黑鱗年那個肚子長好一點。

之前看我一直盯著他肚子上的傷口，黑鱗就告訴我，說他的傷會好的很快，過兩天就能走路。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局促，語速很快，好像怕我改變主意不帶他走了。我不太相信這種嚴重的傷口，兩天就能走路，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帶他一起走，我就做好了在這里繼續待一段時間的準備。

之前我問黑鱗年要不要跟我走的時候，他答應的很快，快的都沒考慮一下。從最開始那會兒看，黑鱗還是有基本的戒心的，但是看到姜羊很依賴我之后，他那點戒心就完全消失不見了，還這麼輕易就答應跟我走，真是個好騙的孩子。可是再想想他到底也才三歲，我也就理解了。

再三檢查這個房子周圍沒有危險，我才把姜羊和黑鱗年放在一起，自己準備去漢酒店那邊看看那伙人有沒有離開。

我提著柴刀準備走的時候，姜羊箭一樣沖過來，抱著我的不讓我走。他剛才本來在吃東西，是我在公園花壇里給他弄回來的很多大葉子，但是見我要走，他也不吃了，手里葉子一扔就啪嗒啪嗒追了過來。

“嗚嗚，咩——”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放下姜羊，就算這里還有個黑鱗我也不太放心，可是去漢酒店那邊，說不定就會撞見那伙人，我一個人能，帶上姜羊就危險了，他們能認出來姜羊，發現他沒事，十有八九就會過來這邊查看，說不定還能猜到那個死在漢酒店后頭的男人是我殺的。

考慮到這些問題，我還是把姜羊從上撕了下來。

我跟他說：“等你把這些葉子都吃完了，我就回來了。”

姜羊還是朝我著手，好像快哭了。我有點頭疼，姜羊的小腦袋，最后還是坐在那把他給哄睡了，放到黑鱗旁邊，這才能。

臨走前我跟黑鱗說，讓他看好姜羊，黑鱗很慎重的點點頭，“我會看好他的。”

我走出門的時候往后看了一眼，覺得黑鱗年有點像一只正在警惕四周靜的大狗。

我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去了漢酒店附近，還沒到，就聽到了汽車發的聲音，馬上跳下來推著車躲進了附近一個小巷。汽車的聲音沒有往我這邊過來，而是往另一個方向，離我越來越遠。我過雜隙往外面看，三輛汽車，一輛接一輛的開走了。

果然像黑鱗年說得那樣，他們急著把那只變異狗帶走。等車子的響聲聽不見了，我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往漢酒店那邊走。

漢酒店已經沒有人，但是前面停車場附近一片狼藉，那伙人好像在那里拆分了狗，好大一灘的，一些臟也丟棄在那，有幾只食腐的鳥正在那啄食臟，還有兩只老鼠從旁邊的下水道口子里爬出來去拖那些碎。

我只是遠遠看著，沒有接近，調轉車頭去了另一個方向。

等我帶著一大包東西回到江漢公園那個空房間里的時候，姜羊已經醒了，面前打焉兒的葉子被他吃的就剩下兩。

見我回來了，房間里兩個孩子都很高興，一雙金黃的眼睛和一雙黃綠的眼睛好像唰的都放出來。我腳步頓了一下才走進去，然后把用一床被單包著的東西拿出來。

姜羊又沖過來抱住了我的，我拖著他來到黑鱗年的面前，“我看一下你的傷口。”

黑鱗年馬上掀開破破爛爛的臟服，出了自己的肚子。我皺著眉看了看，他的傷口太臟了。服也臟，整個人都是臟的。姜羊也是，現在整個人上還散發著一子狗味呢，只有我自己稍微好一點點，但也是滿的汗味臭味了。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從之前找到的那個小賣鋪里拿了些鹽、水桶巾之類的東西，還從人家的房子里找出了幾件服，我們要在這里暫住幾天，所以我看到能用的東西就拿過來了。

“我帶姜羊到附近看看，打點水來，你先在這等著。”我對黑鱗年說。他就躺在那點頭，目一直盯著我和姜羊離開。

我提著桶，帶著姜羊準備去江漢公園看看，找一找有沒有水池，打點水回來煮著喝。但是在旁邊一個院子里，我發現了一口水井。這邊一片也是比較老的房子，有不人家還有院子。我瞧見那院子水井旁邊晃悠著兩個喪尸，算好距離跑過去就給砍死了。

要是這口水井里面還有水，肯定比去江漢公園里面找水要安全。那邊肯定會有很多去找水喝，誰知道還有沒有另外的變異狗。

這院子里的水井是蓋上厚重井蓋的，旁邊有水的電水泵，現在已經沒有用了。我用刀去撬井蓋，然后往一邊用力推開。

線照進井里，我探頭去看，見到水井底下確實有水。我帶了桶，繩子剛好隨的包里面就有，用繩子綁住桶的提手，慢慢放進井里面。接到水面后，斜斜的一晃，水桶就向一側傾倒，舀起水來。

提出來一桶水，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清亮，澆在臉上手上都很涼快。這桶水我洗干凈了自己的手和臉，給姜羊也簡單了臉上手上，然后我提了另一桶，回到了不遠的空房間。

帶著姜羊走進房間的一瞬間，我看到黑鱗昂著往外探的腦袋了回去。

我用瓶子灌了一瓶井水遞給黑鱗年，“喝吧。”

我和姜羊剛才在水井邊上就已經喝了一肚子的水了。

黑鱗看上去是很了，抱著瓶子咕嘟咕嘟很快就喝完了一瓶，我又給他灌了一瓶，他接過去又是兩口給喝干了。

剛才去打水的時候，我在路邊給姜羊摘了不的葉子，還有好幾朵雪白雪白的花。我記得我高中學校門口就種著兩棵這種花，好像是做廣玉蘭，年年開花的時候都會被學生們摘掉，因為這花大朵大朵的，又白又香，在碧綠的葉子中間顯得非常漂亮，我也曾經手摘過一朵回家。

禿頭校長幾次在早的時候提醒不要摘花，還是會有人去摘，連枝椏都給撇掉，氣得他在樹旁邊拉個兩個網。后來高二的時候門口修路，兩棵長了許多年的廣玉蘭就給挖掉了。

姜羊很喜歡這廣玉蘭白花的味道，撿著這花瓣來吃。我讓他在一邊坐著吃東西，拿了巾打，給黑鱗年清理傷口。

“不用的。”黑鱗年往后躲，“了還是要弄臟的。”

我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干凈過，就問他：“你從來都不洗的？”

黑鱗年說：“遇到河，有時候會提水給我沖一下，下雨把籠子搬到外面，沖一個晚上就干凈了。”

我發現他說起自己的事時，都表現得很平靜，他好像本沒察覺到自己被待了。如果從出生起就過著這樣的日子，也許那對他來說才是最正常的。

我也不跟他講道理，直接把人固定好，用巾給他趕傷口周圍的漬和灰塵。一桶水變了黑還沒干凈，我只能帶著姜羊再去提了一桶水回來。

姜羊現在一點都不能離開我，一只手拿著一朵大白花在吃，一只手牽著我，跟我一起去打水。

我足足給黑鱗換了三次水才清理干凈他的傷口，然后我發現他的傷口周圍已經長出來了。這樣驚人的恢復能力，也許是對他們的補償，我這樣想。

我給黑鱗清理傷口的時候，他連一聲哼唧都沒有，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覺不到痛。而且這個過程中，他還一直用一種很驚奇又可惜的目看著我手里的巾。商店里買的最便宜的那種巾，質量不怎麼好，一邊洗就一邊掉。

我把巾放在一邊去倒水，回來的時候看到黑鱗悄悄的手去那條巾，見到我回來了，他立馬回手去，有點結的跟我說，“這個，很。”

我走過去把巾遞給他。

黑鱗明白我的意思，接過去巾之后就往臉上了，出一個孩子一樣的笑——我總是忘記，他本來就還是個孩子。

“弄臟了……”過一會兒，黑鱗拿著那條巾小聲跟我說。他臉上也是臟的，巾在臉上能不弄臟嗎。

我拿了一沓巾過來，這會兒另拆了一條新的扔給他，又打來一桶水用新巾給姜羊子。一直干干凈凈的姜羊這會兒，是他出生以來最臟的時候了。

我給姜羊了一遍子，給他換上了一件新的服，他自己看上去也好了不，搖頭晃腦的。我坐到他后給他洗尾，姜羊就抱著爪子咔咔笑，剛洗完就又滾到我懷里來了。

我打理好姜羊，轉頭看到黑鱗年睡著了，我給他的那條新巾放在腦袋旁邊，那條弄臟的舊巾還拿在手里，帶著稚氣的臉上有一點滿足的笑容。

這會兒是下午了，太從窗子照進來。我捂了捂肚子，起去隔壁的房子里拿了些木凳桌子，劈了當柴燒。

我得弄點吃的，再不吃東西我這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