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春天》第21章
第21章 我給你一個家
最終那袋子菜是宗朗洗完切完的。程諾拗不過他, 就隨他去了。自己跑去堂屋,招呼羅叔他們準備吃飯。
屋子裡的隔斷已經拆了,拆下的木板都堆在了前院, 屋子裡能搬的東西也都搬也出了。左邊的牆暫時還沒砌, 因此整間屋子顯得空曠明亮。
程諾四看了看,想像著房子修好後的樣子, 很滿意。
飯桌上, 劉叔說起下一步該鋪地面的事。房子現在地面是青磚鋪的,很古樸, 程諾也很喜歡。但這種地面容易,衛生也難打理。
問劉叔:“鋪地板行嗎?”
劉叔說不行, “這種房子著地面,地板很容易的。還是地磚的好。”
白源就說起之前看過鎮上一個朋友家裝修,鋪的地磚很好看。“黑灰的,很適合這老房子。”
程諾想像了下, 覺得應該不錯, “那你回去幫我問下地磚在哪買的。”
白源說行。
宗朗一直沒說話,突然往程諾碗裡挾了塊土豆片。
“再不吃就煮爛了。”他道。
四方桌子坐了六個人, 羅叔和劉叔各坐一方,白源和吳伯坐一方, 宗朗不知道為什麼,和坐在了一方。因此兩人離得近,宗朗說話的聲音也很低,其他人並沒聽見, 似乎也沒發現他的作。
程諾著那片有些厚的土豆,道了謝。沒有吃,放在了碗旁邊。
宗朗看見了,皺著眉,又往碗裡挾了好多菜。
這次挾的多,劉叔看見了,當沒看見,笑瞇瞇地給自己倒了酒,和羅叔乾杯。
白源也看見了,見程諾一直沒宗朗挾給的菜,咋呼道:“程諾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那些菜啊,來來,吃羊。”說著就給挾了一大筷子羊片。
程諾其實不大喜歡吃羊片的,但仍是把白源挾給的都吃了,宗朗挾的菜,仍然沒。
宗朗看看,又看看白源,低頭吃自己的,沒再給挾菜了。
羅叔又說起拆下的那些木板,“都是好木料,扔了可惜,不如留著打幾個櫃子。”
程諾說能打櫃子就最好了,指著朝後院的那方牆,道:“在那裡打一個書櫃,您看行嗎?”
羅叔看了看,說行,那些木料只多不。
於是吃完飯羅叔就在那方牆上量了尺寸,回去把自己的木工工全搬過來了。程諾又想起自己買的那些農,拿出來,托羅叔幫裝柄。
木工的活,其他人也幫不上忙,宗朗就讓劉叔和吳伯先回去了。這時節要種油菜,他們家裡也忙得很。他自己則留下給羅叔打下手。
白源說不急著回去,程諾便和他一起給菜園子澆水。
這幾天撒下去的菜籽都已經發了芽,覆的已經掀開了,綠的一片小芽惹人。大蒜也已經出葉片。
拿手機拍了許多照片。白源問:“程諾姐,你拍這麼多照片幹什麼?”
程諾跟他說了在微博做紀錄的事,還說想要做得好一些,剪輯一些視頻。不過對剪輯一竅不通,得從頭學。
白源說:“這個我在行啊,我幫你做!”
“真的?那太好了。”程諾高興地道。
於是澆水的時候,讓白源幫拍了段視頻。澆完水,去劉叔家拿來筆記本,兩個人就坐在前院小椅子上,埋頭鼓搗。
羅叔的臨時工地也在前院,宗朗替他拿工、搬木料,時不時地就從程諾和白源面前經過,兩人太神,都沒理他。
白源幫程諾下了剪輯要用的件,一步步教。程諾怕自己記不住,還在手機上做了紀錄。
白源花了點時間,把程諾之前拍的砍柴、種菜、做石榴酒等的視頻,放在一起,剪了個三分鐘的小視頻,加了輕快的純音樂。
程諾迫不及待地就發到微博了。過了幾分鐘一刷新,就有了幾條論,程諾高興地一一回覆。
白源在一邊看著,說:“程諾姐,我看你不如好好打理微博,萬一流量好,也可以賺錢啊。”
程諾道:“賺錢還是算了,我這才百來個,差得遠呢。我就是想把自己的生活做個紀錄,紀錄的同時還能有人喜歡,就夠了。”
白源說:“那可不一定,我看你就有為網紅的潛質。”
程諾對於網紅的印象仍在那些錐子臉、大眼睛,聞言不由笑起來,“那我得先去整個容。”
宗朗聽到這邊笑,轉頭看過來。他很看到程諾笑,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和平時很不一樣。平時的眼裡總像藏著什麼,不經,彷彿一就會化淚。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那晚,喝的大醉。送回酒店時,路都走不穩了。他只好背著,聽著一路念叨。
“我要去哪,你帶我去哪?你知不知道我沒家了啊,我好想要一個家,可是我沒有啊,你給我好不好,我要家、我要家,你就給我一個……”
一個陌生的人跟他說,讓他給一個家,不知道為什麼,當時他心裡某個地方發悶。他自己也是沒有家的。
他哄著說:“好,我給你一個家。”希能安靜些。可是卻哭起來,地摟住他的脖子,說謝謝,不停地說謝謝。讓他莫名地心疼。
“朗哥,你快過來看看我剪的視頻!”白源突然喊了一嗓子。
宗朗回過神,朝他們走過去。
程諾忙關閉了微博,打開本地視頻,把筆記本給了白源。對他道:“我去廚房收拾一下。”在宗朗走過來之前離開。
宗朗看著離開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坐在剛才坐過的小椅子上,看完了視頻,問白源:“知道微博嗎?”
白源笑嘻嘻地說:“知道,但是程諾姐好像不喜歡讓別人知道,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宗朗斂眉看他:“你不是別人?”
“當然了,我不是喊姐麼,怎麼能算別人。”
宗朗拿了菸在手裡。“等會我和你一起去鎮上,好些天沒看到老太太了,去看看。”
白源說好啊,“老太太昨天還念叨你了呢。”
廚房其實早就收拾好了,程諾東西,拖延時間。就是不想出去和宗朗面。察覺了自己的心思,不知道該怎麼理。
在上,其實並沒有什麼經驗。林以安是的初,也是二十八年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段。那段經歷了從熱到離婚的所有階段,已經讓心俱疲,沒有勇氣再來一次。何況宗朗的意圖,只是要玩玩。還記得他說的那句‘不是我的菜’。
不是可以拿來玩的人。可是心卻不聽話,明知不能卻還心。再一次自責自己不理智。
“你是不是在躲我?”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程諾一跳,回頭看,宗朗就在後。本能地道:“沒、沒有,我躲你幹什麼。”說著放下了手裡的抹布,就要出去。
宗朗有些低落。“我來了你就走,這麼明顯,還說沒有躲我?”
程諾頓住,“我就是正好收拾好了。”
“我等會和白源一起去鎮上,晚上不回來。”
程諾哦了一聲,低著頭道:“我們只是僱傭關係,你去哪裡,不用和我說的。”
宗朗看著,有些洩氣,不喜歡這麼急於撇清的樣子。“只是告訴你一聲,明天可能會過來的晚一點。”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
這天晚上,程諾又失眠了,看著對面黑著燈的房子,久久難眠,心緒不寧,連微博也沒登了。
而此時留在鎮上的宗朗,去了紹鴻的燒烤攤。
今晚的燒烤攤不止紹鴻一個人在忙活,還有個三十五六的人在幫忙。紹鴻介紹的時候,說:“這是你嫂子,李玉芳。”
宗朗有些意外,紹鴻五年前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兒子生活。家裡人也替他張羅了幾次相親,他都沒有同意,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和李玉芳在一起的。不過仍是了聲嫂子。
宗朗要了些串,一瓶白酒,自己支了張小桌,自斟自飲。紹鴻忙好後,就拿了個杯子過來,陪他一塊喝。
“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了?”紹鴻問他。
“去白家看老太太了,留我吃飯,誤了渡。”
紹鴻給自己倒了杯酒,了朗的杯子。“老太太還好。”
宗朗一口喝乾杯裡的酒,說:“還好,晚上追著白源打了一通。”
紹鴻笑問:“那小子又怎麼了?”
宗朗笑:“總共四十來天假,不在家陪老太太,天出去胡跑,老太太生氣。”老太太這一氣,白源這段日子怕是出不了家門了。
紹鴻又問:“上回跟你一塊來的那個姑娘,什麼來著,聽說在修房子啊,真要在那長住?”
“程諾。”宗朗著漆黑的江面,答道:“應該是要長住。”
紹鴻嘆了口氣,“那姑娘人不錯,就是可惜,離過婚的,要不跟你倒也般配。都喜歡住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宗朗挑眉:“離過婚怎麼了,你不也離過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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