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顧之墨起碼有三天沒再聯絡過。

似乎第四天才恢復過來，又重新找過，想要重新談談。可惜都被岳曦拒絕了。

趙小琦見一邊狠心拒絕，拒絕完了總要自己難很久。

實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勸道：“雖然是我一直說別輕易原諒他，但看你都這麼難過了，不然就算了吧。”

岳曦搖搖頭。

“為什麼啊？”

岳曦想了想，道：“你知道麼？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顧之墨那麼狼狽的一面。”

趙小琦順著的話繼續往下說：“所以，你是覺高高在上的人被你踐踏，很過癮？”

岳曦搖搖頭：“我只是在彌補我自己，我可以原諒他不聲不響消失了好幾年，但我過不去心里這一關。”

尤其是當漸漸發現，顧之墨這個人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激起心里大片漣漪的時候。的行為好像再也不自己控制了，喜歡他的那幾年，變了向日葵，顧之墨是心目中的太。

每天只能朝向他，做任何事都率先考慮他，那種被人在手心里的覺不想再會了。

“如果說我注定要中輸給他，那這麼多年的執念我寧肯不要了。”

趙小琦看了一眼，本想說點什麼，又生生咽了回去。

在岳曦又一次拒絕與他見面后，顧之墨再也沒找過。

每日每日盯著手機看，趙小琦只能無聲地嘆息。

數著日子，來H市也有快兩周了。工作的事畢竟不能放太久，趙小琦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歷，問岳曦：“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這個月五號。”

“那正好，陪你過完生日，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這次來找你可得把兩年的年假都用完了。”

岳曦正在廚房做三明治，聽到這話笑著往趙小琦上了：“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趙小琦出食指了岳曦的腦門：“你先別笑，過生日是小，我更希陪著你把你問題理好。別等我回去了，你一個人躲在家抹眼淚，都沒人安你。”

“剛做好的，先給你吃。”岳曦說著就把一塊三明治塞進趙小琦的里。

的話被堵了回去，也就只能不提了。

岳曦上大學以來，人緣雖然好，但真正一直湊在一起玩的并不多。

過生日前一天，怕生人太多，趙小琦會不自在，也就簡簡單單了三個大學室友一起。

趙小琦還再三問過岳曦，要不要顧之墨。岳曦都只搖搖頭。

思前想后，決定發了短信通知他。

朋友，夾在中間不能犯傻。有時候，理智的旁觀者也是很難當。

短信發出去的時間已經很晚了，顧之墨第二天才有回音。

大清早八點鐘，顧之墨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岳曦。

房間里比較安靜，趙小琦八卦地湊過去聽。

岳曦也不閃躲，坐在床上，一邊理頭發，一邊問他：“什麼事？”

“生日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冒了，他說話時帶了很重的鼻音。

“謝謝。”

兩個人微微沉默了一會，趙小琦才旁邊著嗓子喊：“中午一起吃飯，來不來？”

岳曦輕輕推了一把，卻也沒開口反駁，反倒也在靜靜等著顧之墨的回音。

“我……中午的飛機。怕是來不及一起吃飯了，但我有個東西，一直想給你。”

不知道為什麼，顧之墨剛說完，岳曦只覺得一火瞬間涌上來。

是想到很多年前，要表白時，他也是這一套說辭。

那時候還以為可以等，等到大學開學了再說清也不遲。

卻沒想過一次告別要那麼久。

岳曦像個被踩了尾的貓，還不等顧之墨說完接下來的話，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不用了，那你一路順風。”

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趙小琦在旁邊急的跺腳：“他又要走了？你不問他去哪？”

“不問。”岳曦直接下了床：“收拾收拾，中午還要出去吃飯。”

趙小琦還不死心地坐在床上問：“他要給你什麼東西你也不好奇？”

岳曦的聲音從衛生間飄了出來：“不好奇。”

約好吃飯的時間在中午，趙小琦提前兩小時就收拾好了。看岳曦還坐在鏡子前敷面，蹬上鞋子，道：“我出去一趟。”

岳曦手上作一頓，也不問要去哪里，輕輕應了一聲。

一個小時后，岳曦與趙小琦同時趕到酒店的包間里。

其他人還沒來，趙小琦遞給一個白的信封。

“喏，顧之墨給的。”

似乎早就猜到趙小琦是去見了顧之墨，岳曦一點都不驚訝，簡單應了一聲，把信封接過來隨手揣進了包里。

趙小琦見狀直接攔住，皺著眉道：“你好歹看看，我跑了那麼遠拿到的。”

“好吧。”

岳曦撕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破舊的紙條。

趙小琦這下也不湊上去看了，把頭別到一邊去，里還絮絮叨叨的：“你放心，我可沒看。”

“要我說你也太別扭了，以前沒發現。你現在的心口不一，就讓我想起一個詞，擰！”

“自己好也就算了，明明比誰都難，還要強撐著。反正我看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和他過不去，還是和自己過不去。”

趙小琦說了半天，岳曦終于有了反應：“我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趙小琦轉過來，問：“看完了？”

岳曦點點頭，將那張攥在手心里的小紙條放到大的口袋里。

“寫了什麼？”剛問完，趙小琦比了個手勢：“sorry，這種事我就不好奇了。我就是驚訝的，顧之墨這種人有一天也能寫書了，實在新奇。”

岳曦扯了扯角，垂著頭沒說話。

沒過多一會，三個室友也應約來了。

其中一個室友帶著男朋友，很會調侃的那種，幾個人坐在一起吃飯也不算太尷尬。

加上阿晴本來就是個會說的，幾人齊心協力把氣氛搞得很輕松。

吃吃飯聊聊天，趙小琦朝著岳曦舉杯：“來，我先祝我們曦曦二十四歲生日快樂。”

岳曦還坐在位置上發呆，趙小琦嘶了一聲，單手敲了敲桌面：“岳曦！想什麼呢！”

岳曦回過神來，啊了一聲，連忙拿起面前的酒杯：“謝謝小琦。”

說罷，還沒等著趙小琦有下一步作，自己先仰頭把一整杯酒喝完了。

很明顯，的神狀態從看了顧之墨的信開始，就一直于恍惚狀態。

趙小琦無奈搖搖頭，又組織起其他的人活躍了下氣氛。

阿晴摟著岳曦的胳膊，搖了搖：“怎麼了曦曦，看你心不在焉的。”

趙小琦幫打圓場：“昨晚啊，想到今天要出來過生日，興得一宿沒睡。估計這會兒神游呢。”

說著，在桌下輕輕了下岳曦的，低聲道：“你過生日，開心點。”

岳曦這才找回了魂一樣，笑著說道：“謝謝大家今天來給我過生日。”說完，又把一杯喝了個底朝天。

阿晴吞了口唾沫，勸道：“喝得有點猛啊，你慢點。”

“沒事兒，今天我開心。”岳曦彎著眼睛笑，像是為了證實自己話的真實一樣，又往里塞了好幾口青菜。

有好幾個人活躍氣氛，這頓飯吃得還算開心。

阿晴帶著其他人番找岳曦喝酒，看得趙小琦膽戰心驚，幫攔了好幾次。

不出一個小時，大部分人已經微醺了。

阿晴正拉著趙小琦西數大學期間，都有多人追過岳曦，又親自拒絕過多人。

岳曦這邊忽然站了起來。

椅子向后撤，著地發出刺耳的聲音。接著，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岳曦已經沖出了包間里。

“哎？曦曦！你去哪啊？”

阿晴也站起來，準備追出去。

趙小琦忙拉住的胳膊，搖搖頭：“讓去吧，我們繼續吃。”

顧之墨的航班在下午一點。

岳曦出門就攔了輛出租車，一臉急迫地對司機說：“師傅，我趕時間，麻煩您開快點。”

“好嘞。”司機爽快應了一聲，腳踩油門，車子嗖地沖了出去。

岳曦一會抬頭看著窗外，一會低頭盯著手機算時間，急的雙腳一直在抖。

由于是工作日，馬路上的車子不算多，這一路也還算通暢。

直到機場附近，車輛漸漸多了起來。岳曦很不幸地被堵住了，而且一直過了十幾分鐘都沒挪地方。

眼看著已經十二點半，岳曦再也等不下去了：“師傅，我在這里下。”急忙結了錢，推開車門狂奔起來。

岳曦第一次這麼后悔出門穿高跟鞋，而且大里面還配了子。跑起來又慢又礙事。

繞過所有車輛，用盡全力朝機場的方向跑。冒著崴腳的風險，一刻也沒敢停。

這段路到機場說也有九百米，岳曦全程卻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一邊跑一邊查著顧之墨的航班，在眾多安檢口一個一個找。

可惜始終沒能找到顧之墨。

劇烈運后，心跳加速，稍微一停下來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岳曦抖著雙手，撥通了顧之墨的電話。

可惜一直沒接通。

岳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電話一遍一遍地打。終于在最后一個口，看到剛好通過安檢的顧之墨的背影。

與此同時，電話被接通了。

“喂，岳曦？”顧之墨道。

岳曦大力地著氣，這一刻累得險些坐到地上。單手撐著膝蓋，一句話都說不出。

顧之墨又問：“怎麼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岳曦才有力氣問他：“你要去哪？”

“回家理些事。”

他之前的確有說過要回趟家的。

也是，人都來H市快兩個月，被自己晾了這麼久，總該回趟家。

岳曦無力地揚，輕聲說了句：“那你一路順風。”

默默掛斷了電話，心里面像是空了一塊，又瞬間被另一緒填滿了一般。站直了子，長吁一口氣。

轉離開機場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笑。

或許人總是在喝醉的時候才會沖，才會遵循心去做一切清醒時不敢做的事。

又一次被緒控，變了的岳曦。

和當初一樣，一路追過去，想說什麼，心里又想要一個什麼結果都不清楚。

盲目而可悲。

站在里面的顧之墨看著黑下去的屏幕，手上力度了。似乎應到了什麼，他忽然轉過，快速走到安檢通道。

過人群，他只看到越走越遠的岳曦。小小的一只，背影消瘦。步子走得緩慢又很堅定，沒有回過頭。

曾經也是這樣一幅畫面，讓他魂牽夢繞那麼多年，想忘也忘不掉。

的魔力就在于此，能讓所有人化的奴隸，不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逃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