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工作日，其他人吃完午飯早早回去上班了。岳曦趕回市中心又是四十分鐘后，趙小琦一直在酒店門口等。

兩個人對視的那一刻，很多事不用說出口，就很默契地沒再提。

趙小琦勾起岳曦的肩膀，半開著玩笑說：“我在這等你等得快結蜘蛛網了都，走走走，去逛街。”

趙小琦拉著岳曦去商場里到逛，試圖緩解的心。岳曦也很給面子，全程挽著趙小琦的胳膊，有說有笑的。

兩個人從一樓逛到七樓，又從七樓逛了下來。

岳曦也還是沒徹底醒酒，走起路來輕飄飄。走到一樓時，還扶著趙小琦的胳膊，笑道：“沒想到逛了這麼久，頭還是有點暈。”

“你不暈誰暈，讓你喝那麼多。”

岳曦晃了晃腦袋，趙小琦又道：“你要是暈得厲害，就先陪你回家休息會吧。這一天也沒折騰。”

“不用，過會就好了。”

說話間，趙小琦眼神瞟到商場門外，驚訝道：“啊，外面竟然下雨了？”

“雨夾雪吧，早上出門時就有點天。”

本想轉移下一陣地的兩個人，就這樣立在門口面面相覷。

趙小琦靈機一，拉著岳曦就往旁邊的珠寶店鉆。

“走，剛好給你買個二十四歲生日禮。”

“不用不用。”岳曦正擺手拒絕，下一秒，人已經強行被拉了進來。

熱的柜員一擁而上，直接將兩個人包圍了起來。

趙小琦在耳邊放豪言：“曦曦，隨便挑。看好哪個買哪個，臭男人能送的東西，姐妹也能送！”

岳曦看了趙小琦半天，越來越慶幸在這樣一天還能陪在自己邊。

平時對首飾沒什麼喜好，但趙小琦盛難卻，也就裝模作樣挑了起來。

趙小琦就明顯比這個當事人挑得起勁了，前前后后讓柜員拿了十幾款擺出來，敬業的柜員挨個做起介紹來。

就像是聽高中數學課一樣，岳曦撐著下，聽了一圈下來難免有些昏昏睡。

“耳環也好看，項鏈也好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麻煩再幫我拿出來看一下。”趙小琦逐漸變high。

岳曦無奈地笑笑。

可能是由于下雨天的低氣，盯著不遠的玻璃門，忽然想出去氣。

趁著趙小琦與柜員討論的空擋，默默走了出去。

天氣冷，推門的那一瞬間風夾雜著陣陣寒氣朝襲來。岳曦打了個寒戰，一直混沌的腦袋稍稍清醒了幾分。

沒打傘，便只站在門口。

下著雨的天，空氣總是很清新。微微瞇起眼睛，深呼吸了幾次。那種雨雪的氣息吸進腔里，令人莫名舒爽。

雖是工作日，街道上仍是人來人往。

岳曦倚在門旁，就站在這邊看。雙手進口袋，在到口袋里的東西時，微微蹙了蹙眉。

稍微猶豫了下，才再次將口袋中的紙條拿了出來。

在掌心攤開。

這張紙條上面凹凸不平的褶皺，與已經有點模糊的筆墨都說明，保留的年代已久。

上面的字跡，來自于三個人。

，趙小琦，還有顧之墨。

起初還看不懂這紙條的含義，對來說時間過了太久了，甚至已經忘了事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但放在心里面，越想越清晰，到最后腦海里甚至勾勒出了回憶里的畫面。

是與顧之墨不做同桌之后，減了集與通，只敢在課堂間對視的某個自習課。

趙小琦在紙條上寫著：“我覺他還是喜歡你的。”

岳曦回：“他不喜歡我。”

不字被黑碳素筆劃掉，幾乎看不清楚。

接著下面的幾個字，來自顧之墨。他寫著：“我喜歡你。”

岳曦不知道這張紙條最后是怎麼傳到顧之墨手中的，剛看到的時候還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這些事，越想越清晰。

意識到它到底意味著什麼的那一瞬，幾乎坐不住，只想到機場去見他一面。

雖然沒有見到。

現在回頭來看看這張字條，哪有那麼多復雜的恨仇。放在手心里，不也就是一張簡單普通的字條。

岳曦想起的沖，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一陣風刮過，手心里的東西瞬間被刮走。

下意識驚呼一聲，也不顧還在下雨的天，直接沖出去追紙條。

然而老天好像在和開一個小小的玩笑，偏偏紙條被吹得又高又遠。

盯著天上跑，好不容易追到了，腳下一崴，整個人直接雙膝跪地。地上的雪水濺了一，岳曦兩只手撐著地，指甲嵌進泥水里。

然后，親眼看著那張紙條，緩緩掉在面前的地上，與泥水混為一。

連忙手去撈，想用手將它干凈。

可惜手上有泥，越越臟，字跡逐漸模糊。又在大上，到最后，本就不堪一擊的紙碎了兩半。

岳曦雙手凍得通紅，也不顧路人投來的目。跪坐在地上，盯著手里的殘骸，模糊了雙眼。

“岳曦，你人呢？靠，你怎麼在那？！”

趙小琦從店里追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樣一幕。

用手擋著雨，跑到岳曦邊，試圖拉起來，上還不停地問：“怎麼一個人不聲不響跑這來了？你怎麼了，啊？怎麼了？摔倒了？還能站起來麼？”

岳曦哭出了聲，將手心里的東西捧給趙小琦看：“碎了，顧之墨給的。”

說著，抬起頭看。

趙小琦愣了。

岳曦雙眼通紅，滿臉的淚水，哭得形象全無，像個弄丟了心的東西的小孩一樣。

良久，心疼地抱住岳曦的肩膀，哽咽了：“岳曦，你別這樣。”

趙小琦一邊眼淚，一邊拉著岳曦的胳膊：“你先起來，他不值得。”

岳曦卻仍然坐在地上，反問：“你們都說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可是我想了想。其實我沒有為顧之墨付出什麼，喜歡他也是我在一意孤行。可是為什麼讓人這麼難，這麼這麼累？”

回到家，兩個人流洗了熱水澡。岳曦緒明顯穩定了許多。

披了條毯子，窩在沙發里喝熱茶。

沙發旁邊就是落地窗，天的日子沒有照進來，卻能清楚地聽到窗外的雨聲。

這間房子還是顧之墨替找的。

想到這，又輕輕嘆了聲氣。

趙小琦坐到邊，關切道：“怎麼樣？心好點了沒？”

“嗯。”岳曦點點頭，把茶杯放下，雙手環在上。吸了吸鼻子，又道：“清醒了，現在覺得有點丟人。”

趙小琦失笑，安：“放心吧，反正沒人認識你。”

“也對。”

“一直沒敢問你，你去機場怎麼和他談的？”

岳曦垂下眼簾，又仰起頭，微微往后靠在沙發背上：“沒談，我到的時候他已經過了安檢了。”

“那你回來之后怎麼難這樣？”

為什麼難這樣？

其實也不是只有今天才難的，只是有了這樣一個契機讓發出來了而已。

想了想，借著還未消散的緒，平靜地向邊的人緩緩道出。

“我難過有很多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他又走了。而是我發現，我對他的就注定我贏不了。”

趙小琦不解：“可是這種事沒必要非要分個輸贏啊。”

“是這樣。”岳曦苦笑道：“我心里很清楚，但是自從喜歡他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輸。單方面喜歡他，靠近他，又獨自來這里等他，放不下他。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做錯什麼，只是沒那麼喜歡我而已。”

“他也曾靠近過，表態過。只是遠遠不如我，我可以因任何理由被他放下，認清這點后，我特別痛恨自己。這大概也是顧之墨來這邊后，我一直違心折磨他的原因吧。”

的事就是這樣，當局者迷。雖然趙小琦單純地認為，還在生氣就他，覺得違心就接他，這事其實很簡單。

但岳曦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期間的錯綜復雜，旁人本無法理會。

所以想了想，只輕輕問了句：“你想好以后怎麼辦了麼？”

岳曦回頭看了一眼，笑得很溫和：“隨緣吧。通過這次我也想清楚了，關于誰喜歡誰比較多這個問題，糾結下去不會有結果了。”

“可能是我太貪心了，一開始覺得只要能呆在他邊就好了，后來想要他也喜歡我。他喜歡我了，我又嫌他喜歡得不夠多。”

岳曦說著，重新坐直了子，端起桌上的茶杯。

茶還熱著，霧氣湊上來，將側臉微微罩住。

岳曦喝了一小口，捧在手里捂手：“而且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麼？”

“什麼？”

“今天因為他給的那張紙掉在地上，我整個人也跌進泥水里。那一瞬間我又想起高中我摔倒在教室門口，也是這樣一個冬天。那時候我還胖，班級里大部分人都討厭我。是顧之墨把我扶了起來，那個場景我到現在還記得。”

“我始終認為，是他把我從泥潭里拉出，也就是那一次，我才決定勇敢去喜歡他。”

趙小琦聽得眉頭一，問：“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初你因為他將你拖出泥潭而喜歡他。現在他又親手將你送回了泥潭里？”

“不是。”岳曦瑤瑤頭：“是那時候到現在，我陷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預計還有個兩三章就結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