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不是中原曲調，倒是和西邊大漠里，那些蠻族的曲調，有些相似，可是，又有很大不同……難道，此人真去過那些地方？”

羽卿華世神，曾經到過大漠一段時間。

所以，對梁休彈奏出的曲子，有比別人更深刻的悟。

這首曲子，意境空靈曠遠，飽含滄桑，確實和大漠的氣質十分契合。

可越是這樣，羽卿華心中就越是震撼。

這種令人臨其境的曲風，若不是親自到過大漠，人生經歷極為富的人，幾乎沒可能譜得出來。

十分懷疑，梁休和西北大漠的人，有著某種聯系。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就更有拉攏的價值了。

就在羽卿華垂眉凝目，暗自思索時，一串呢喃般的低，從梁休嚨中流淌而出。

空靈的唱，再次引來眾人驚艷的目。

梁休視若不見，他已經沉浸在妙的旋律里，哼完之后，接著便唱起來：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紅紅落葉長埋塵土，

開始總結總是沒變改，

天邊的你漂泊白云外，

苦海，泛起恨，

在世間，難逃命運……

……”

梁休手指跳，一邊彈奏，一邊清唱，渾然忘我。

大廳，除了箜篌的妙旋律，再無一雜音。

這首歌曲，明明用詞淺直白，毫無韻律可言。

可偏偏，就像有魔力一般，讓眾人幾乎忘了呼吸，不由自主就閉目聆聽。

聽雪閣外，梅送暗香，雪落無聲，夜之下，一切都是如此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閣樓里的琴聲漸轉低沉。

翼然懸空的樓頂屋檐上，一團堆積已久的冰雪，承不住重量，終于墜落下來。

啪！

冰雪飛濺，地上出現了一個大雪包。

與此同時，屋的歌曲也戛然而止。

又安靜了一會兒，里面突然嗡的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這是什麼詞曲，李兄，你可曾聽聞？”

某張桌子上，一名文士向另一個人請教。

“恕罪在下孤陋寡聞，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曲子。”另一人歉意笑道，“不過，此曲盡管不是正統，倒也別有一番風。”

“我也這麼覺得，撇開詞不論，這曲子簡直妙不可言。”

那文士贊嘆不已：“沒想到，這個梁不凡，竟還真有一手……咦，李兄，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呃……見笑了，在下驟聞此曲，突然想起一些舊事，一時念傷懷，不自就……”

那人抬起袖子，一邊唏噓，一邊拭眼角，面有凄。

文士搖頭苦笑：“在下怎敢笑話李兄，實不相瞞，在下此刻心中，其實和李兄一樣，同。”

兩人忽然對視一眼，隨后齊齊看向梁休，目復雜。

盡管今夜被梁休的地圖炮，波及了好幾次，但兩人不得不承認。

此人，確實不簡單啊。

于此同時，這樣類似的對話，也在其他桌上重復上演。

不人看向梁休的目已經變了。

不再因他是一個奴仆而輕視，反而，帶著幾分敬佩之意。

閣樓上，冬兒此刻呆呆愣愣，直直看著樓下，就跟丟了魂似的。

“咳咳。”

突然，房間響起幾聲輕咳，將驚醒，接著，便聽到小姐的聲音：“好聽嗎？”

“嗯，真好聽。”冬兒下意識點點頭。

“既然這麼好聽，還挑病嗎？”蕭玉看著，表清清冷冷。

“呃……”冬兒似乎反應過來，忙改口道，“小姐，奴婢說錯了，其實，一點也不好聽。”

“我要聽實話。”

冬兒被蕭玉霜看得一陣心虛，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好聽的。”

又趕忙道：“不過，他唱的那些句子，和小姐的詞比起來差遠了。”

“錯了，我倒是覺得，淺顯易懂也好，還有他的曲子，反正我是作不出的。”

蕭玉霜歪著頭想了想，坦然說道。

這話讓冬兒不高興地撅起小：“小姐，說好了挑病的，你怎麼還夸他？”

“是嗎？”蕭玉看了自家丫鬟一眼，忽然悠悠一嘆，“可是，我真挑不出來啊。”

梁休表演的這種風格，前所未見，也非所長。

對于不悉的領域，蕭玉向來謹言慎行，并不會輕易下結論。

另一原因，是蕭玉覺得，梁休這首歌曲，超越了自己和羽卿華的詞曲組合。

哪怕是這種一貫清冷，從不輕易顯心的子，也不得不承認。

聽完這首歌后，自己到了染，緒有些傷。

這種覺，已經很久沒有驗過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打斷了眾人的竊竊私語。

只見舞臺上，羽卿華扭著水蛇腰，風萬種地走到梁休跟前。

“梁公子，果真驚才絕艷……此曲大氣蒼涼，卻又傷凄，令人聞之忘俗，確實充滿了大漠風。”

羽卿華俯下，湊到梁休面前，香風浮，吐氣如蘭：“此曲，奴家從未聽過，莫非是梁公子親手所譜？”

“這，倒也不是。”

拿人家的作品裝也就算了，連作者名都要剽竊，這種不要臉的事，梁休還真做不出來。

于是，他打了個哈哈：“這首詞曲，是在下偶遇一個老頭，從他那里學來的。”

“哦？”羽卿華目莫名，似笑非笑，“那請問公子，那位老人家，高姓大名？如今在何？他能教出公子這樣的高才，奴家很想拜訪一番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梁休搖頭道，“那老頭說自己是閑云野鶴，這會兒指不定在哪逍遙呢。”

“是嗎？”

羽卿華眼底出幾分狡黠，咯咯笑：“梁公子不會告訴奴家，剛才說的那些詩句，也是那位老人家傳授的吧？”

“呵呵，羽卿華小姐真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實不相瞞，還真是這樣。”

梁休微微一笑，今天出了太多風頭，還是低調點好。

萬一傳出去，被皇帝老子發現了，一怒之下，打自己板子就不好了。

羽卿華笑臉微僵，深深看了梁休幾眼：“梁公子，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呢。”

梁休這小子，一看就頭得很，才不會輕易相信。

誰知，這話剛一出口，立刻就惹來臺下人的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