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條件，是不是，有些過分？”

蕭玉自問，就算給自己半天時間，也未必能作得出來。

更何況，短短十步的時間。

更沒有完的可能。

“怎麼，做不到？做不到可以認輸啊。”

蕭文馨沒有半分讓步，冷笑道：“乖乖讓這姓梁的奴才，還有你那婢罰，你好我好，大家好，何苦為難自己？”

蕭玉凝眉，語氣清冷：“姐姐不必多說，冬兒從小跟著我，我視之為姐妹，而梁公子，是我的朋友，玉決不能坐視不理。”

“行啊，沒人你，既然你不認輸，那就履行賭約，開始吧。”

蕭文馨挲著自己鮮紅的指甲，雙目微瞇，掃過梁休和冬兒，似乎在打量某種獵。

梁休毫不在意，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冬兒卻是小臉蒼白，為自己的前途憂心忡忡。

是了解自家小姐的。

蕭文馨的要求，明顯已經超出了小姐的能力范疇。

不僅是，包括張昌等人，也并不看好蕭玉。

要是別的人，也就算了。

想超過蕭逸軒的作品，還是在十步之……

呵呵，自己的偶像，是那麼容易被超越的嗎？

這位三大才，怕是輸定了。

事實上，和眾人猜的差不多。

蕭玉亦步亦趨，朝著池邊梅花走去。

每走一步，眉頭便皺得更深，仿佛一池化不開的春水。

一步，兩步，三步……

很快，蕭玉就走到了第九步，只差一步，就算結束。

雪白的裾下，出半截小巧的靴子，懸在半空，遲遲踏不出最后一步。

蕭文馨見狀，似乎早有預料，嗤笑道：“怎麼不踏下去，你以為你不走最后一步，便不算十步嗎？”

蕭玉咬著凍得蒼白的薄，沒有說話。

蕭文馨得意一笑，忽然揮手：“好了，時間結束，蕭玉，你可以作好了？”

“若是沒有，便乖乖認輸，輸給大兄，不丟人。”

“我……”

所謂關心則。

這賭約本就來的倉促，又事關冬兒和梁休的罰。

蕭玉背著沉重的心理包袱，又怎麼可能，短時間，作出什麼佳作。

“實不相瞞，我雖已有所得，可距離大兄那首，尤嫌不足，還請姐姐寬容，玉這就說出拙作……”

“不必了！”

蕭文馨直接打斷蕭玉的求，毫無回旋余地：“愿賭服輸，既然比不上，就趕認輸。”

說著轉頭倨傲地看著梁休，冷笑道：“姓梁的，以后安國府問起今天的事來，可別說本小姐沒給過你機會……還不乖乖跪下，聽候發落！”

“太好了，小姐，一定要狠狠地打，打斷四肢，丟在街上乞討才解恨！”

這時，翠香跳出來，幸災樂禍地道。

“丟街上就算了，省得安國府臉上不好看，不過，打斷四肢倒是可行。”

蕭文馨目冷漠，似乎這麼殘忍的話，從口中說出來，是天經地義。

“姐姐，這太過了……”

蕭玉難得顯出一怒容，卻聽蕭文馨嘲笑道：“怎麼罰，是我的事，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

頓了頓，又瞥向冬兒，冷聲道：“還有你這婢，連本小姐的人都敢無視，倒是可以打殘廢丟出去，去那街頭做乞婆！”

冬兒軀一抖，慌忙跪在地上，流著淚苦苦哀求：“大小姐，不要，冬兒知錯了，求求大小姐，千萬不要……”

這種三九嚴寒的天氣，蕭文馨真要這麼做，冬兒只有死路一條。

小丫鬟真的嚇壞了。

就在此時，卻被人拽起來，耳邊傳來一個淡然的聲音：

“冬兒姐，跪什麼跪，用不著求，我們不是還沒輸嗎。”

“沒輸？”

冬兒眼睛紅紅地著梁休，一臉茫然。

蕭玉，蕭文馨，張昌等人，也都愣住了，目著怪異。

盡管蕭玉沒有承認，但，的那番話，和認輸也沒什麼分別。

片刻后，蕭文馨回過神來，譏笑道：“你們沒認輸，所以就不算輸？”

“那你問問蕭玉，能作出，比肩家兄的詞來嗎？”

“梁公子，我……”

蕭玉清冷無雙的臉上，浮現一愧，螓首低垂，有些不敢看梁休的眼睛。

豈知梁休下一句話，卻讓愣住了。

“蕭二小姐，你無須自責，這種況，便是古往今來的大文豪，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梁休抬手，笑了笑：“而且，誰說我們的作品，不能和你家大兄比肩？”

“哈哈哈……”

這番理所當然的話語，當即引來蕭文馨，還有張昌等人的哄堂大笑。

“小子，你知不知道，寫這篇詞的蕭公子是誰？”

“就是，四大公子之首，他的作品，豈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就連蕭二小姐，都自嘆弗如，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仆，誰給你的勇氣？”

“無知者無畏，徒增笑耳……”

面對眾人的嘲諷，梁休非但不怒，反而用手在鼻尖揮了揮：“哪來的人放臭屁，真是臭不可聞，奇臭無比……”

“你說什麼？！”張昌等人然大怒，紛紛圍上去。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梁休毫無懼，繼續譏諷道，“有些人，自己是坨屎，就以為別人也和自己一樣，不是臭不可聞是什麼？”

張昌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反而冷靜下來，玩味道：“這麼說，閣下自認是天才？”

“我不是天才。”

“呵呵。”張昌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

一個國公府的奴仆，學了點皮文字，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敢自稱天才麼？

誰知……

“我比天才還要高那麼一點點。”

梁休這話讓張昌一下嗆住了，連連咳嗽。

好容易緩過來，正要咒罵他不要臉。

卻見梁休走上前，抓住蕭玉的手腕，將拉過來，對著眾人傲然一笑：

“不就是詠梅嗎，讓你們見識一下，天才之上的風采，我不但要詠梅，我還要詠人，聽好了……”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話音落下，北風寂寥，滿園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