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陸明玉竟被問得有些心虛，不假思索地應道：“當然不，一面沒見過，半點都不。”

知父莫若，知莫若父。

這一看就知道，說的不是真話。

陸明玉不愿嫁天家為皇子妃，莫非和二皇子也有些關聯？

看話本子的滎王陸臨，頓時腦補出了剪不斷理還的凄故事。

他喜歡，他也喜歡。一開始喜歡他，后來發現喜歡的是另一個他。這兩個他偏偏還是親兄弟。為了，兄弟反目仇。難以決斷，索刀斬斷，和兩個他都一刀兩斷……

“停！”陸明玉好笑又無奈的聲音打斷了陸臨的浮想聯翩：“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胡思想了。”

陸臨眨眨眼，三十多歲的男人，令人聞風喪膽的鐵將軍，在心的寶貝兒面前竟有幾許淘氣：“你怎麼猜到我在想什麼？”

陸明玉笑著白了親爹一眼：“你閑著就看話本子，什麼佳人夜會才子，俏寡婦慕疤臉將軍，青樓歌姬自己贖嫁給賣油郎。”

“嫌看得不過癮，還手寫過兩個話本子。讓人悄悄拿去印出來，放在書肆里寄賣。你想什麼，我能猜不出來麼？”

陸臨：“……”

陸臨老臉有些泛紅，咳嗽一聲，了手：“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啊！”

人都有喜好。有人食酒，有人喜古董字畫，有人貪，有人搜集寶馬良駒。還有些暗扭曲的嗜好，更不必細述。

相較之下，陸臨的喜好，既不花銀子又不傷，還有益于腦部運延年益壽，除了經常腦補過度，也好的。

陸明玉閑閑一笑：“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爹寫的話本子，節太過狗夸張，不太好賣。是我派人私下全部買了下來。找了一間閑置的庫房放著呢！”

陸臨：“……”

陸臨自以為一直藏得極好的被無地揭穿，并未惱怒，反而得淚水漣漣：“怪不得那些話本子一夜之間就賣了。原來是我的兒慧眼識珠！”

陸明玉被逗得笑聲連連。

陸臨也笑了起來，心里那點疑很快拋在腦后。

二皇子三皇子什麼的，都不重要。只要兒高興就好。

陸明玉笑了片刻才問道：“無端端地，爹怎麼忽然問起二皇子來了？莫非是在宮中遇到二皇子了？”

陸臨順著陸明玉的話音點點頭：“今日大朝會，除了年的五皇子，幾位皇子都上了朝。散朝時，二皇子主和我寒暄了幾句。”

兒不想提，他這個親爹也別追問底了。就讓兒默默地療傷，忘了俊深溫的他和霸道英俊專注的他。

陸臨這麼想著，將和永嘉帝的對話減了一些，轉述給陸明玉聽。

陸明玉再厲害，也窺不陸臨此時在想什麼。

也因此，陸明玉錯過了一件極重要的事。

知道永嘉帝不會再賜婚，陸明玉心頭的重擔落了下來，彎起角，笑得燦爛明：“爹，我這就令人備膳，將大姐大姐夫二哥他們都來。”

陸臨欣然點頭。

……

很快，陸明芳等人便齊聚飯堂。

陸家沒有男分席的規矩，眾人圍著梨花木圓桌坐了一席，陸家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頗為熱鬧。

鄭重沖陸明芳使了個眼。陸明芳略一點頭，聲說道：“爹，我在府中住了不日子了。待明日，我便領著大寶小寶回去。”

鄭重和岳家十分親近，住在陸家也格外自在。不過，總不能長住滎王府。

陸臨笑道：“也確實該回去了。你公公在外打仗，心里不知多惦記兩個孫子。”

陸明芳抿一笑。

晚飯后，陸臨對眾兒說道：“你們都在這兒，我有一件要的事宣布。”

陸臨打仗時如殺神在世，在家中卻是標準的慈父，對義子義們一樣疼。鮮有這般鄭重的時候。

陸非心里有些詫異，張口接過話茬：“爹有什麼事，只管說。我們都聽爹的。”

陸明芳等人一同應道：“是啊，有什麼事爹吩咐一聲就是。”

陸臨的目掠過兒們關切的臉孔，神稍緩：“你們別張，我要說的，是小玉的終大事。”

姐弟五個，目齊刷刷地看向陸明玉。

年齡最小的陸軒，口而出道：“四姐，你要嫁給三皇子了嗎？”

陸明玉神未變：“不是。”

陸明月手，用力拍了陸軒的后腦勺一下：“別，聽爹說就知道了。”

陸軒這才老實閉。

陸臨正說道：“小玉不愿外嫁，更不愿做皇子妃。今日皇上宣我覲見，我已向皇上表明心意。”

“小玉不嫁人，日后，招婿進門。”

眾人：“……”

眾人的眼瞬間睜得老大，下都快掉到地上了。

最初的震驚過后，陸非第一個反應過來，濃眉擰了起來：“這麼一來，豈不是委屈了四妹？”

舉凡出眾的男子，誰愿贅？

如此一來，四妹豈不是要委屈一輩子？

陸明芳也急急說道：“爹，這麼要的事，怎麼也沒聽你過口風？”

這等話，在天子面前都說過了，無法收回。日后想另嫁更不可能。不然，真當天家這麼好敷衍不？

陸明華一臉震驚無措，陸明月陸軒雖然小，也知道什麼是招贅，此時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是我的主意。”陸明玉的聲音淡淡響起：“我的脾氣，你們也都知道的。言行無忌，不得委屈閑氣。”

“我不愿嫁人，不想伺候公婆，也沒耐心和小姑妯娌周旋。倒不如招婿進門，以后什麼事都我說了算。”

咦？

這麼一想，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意志不堅的姐弟五個，很快改了主意，一同點頭贊：“四妹說得沒錯。”

“對，招婿進門，以后什麼都聽四妹的。倒也肆意痛快。”

陸軒搶著：“可不是麼？做天家兒媳，不是易事。四姐這暴脾氣，也就自家人吃得消了……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