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娘！”

一個三歲男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娘，李瑄又欺負我！”

這個男皮白白，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小紅潤潤的，比還要致秀氣。頭上扎著沖天小辮，著幾分機靈淘氣。

這般沖過來，就像一支沖天炮。

虧得陸明玉眼疾手快，在男即將撞到自己之前手攔下了。

陸明玉略有些無奈地了額頭：“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輕易惹你姐姐。你怎麼又去招惹？”

男頓覺委屈：“哪里是我招惹。明明是先欺負我。娘就是偏心！只喜歡李瑄，不喜歡我。”

陸明玉：“……”

陸明玉被氣樂了，手就要擰男的耳朵。

坐在一旁的慧安公主，立刻手摟過侄兒，笑地說道：“琀哥兒快到姑母這兒來。你娘就不會揍你了。”

李琀平日里是個小炮仗，淘氣得能上天，哄起人來，一張小也格外甜。他躲進慧安公主的懷里，手摟住慧安公主的脖子，踮起腳尖，在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還是姑母對我最好了。”

慧安公主樂得眉開眼笑，也親了小侄兒的小臉一口：“琀哥兒這般機靈可，姑母當然最喜歡你。”

又對陸明玉說道：“你也別臭著臉了。琀哥兒是淘氣些，男孩子還不都這樣。反正，今兒個我在這兒，你可別訓他。”

陸明玉無奈又好笑：“平日里母后護著他，皇姐來了也護著他。我倒是想訓他，也得找著機會。”

慧安公主立刻笑道：“孩子還小，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李琀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對，姑母說的對。”

陸明玉笑著瞪一眼過去。

李琀反地了頭，再次躲進慧安公主懷里。

慧安公主憐地了李琀厚厚的耳垂，對陸明玉說道：“時間過得真快，這一晃，琀哥兒都快三歲了。”

“可不是麼？”陸明玉也有些唏噓：“一轉眼的功夫，琀哥兒也長這麼大了。”

孩子出生時的景，仿佛歷歷在目。

三年前，李景代天子離京巡視山東。走后一個多月，肚痛發作，生下了次子李琀。

孩子的脾氣從娘胎里就能看出來，出生之后，果然是個壞脾氣的小子。就連哭聲都比別的孩響亮得多，而且天生霸道。每日只肯親近親娘，綺云抱了就哭鬧，娘們想近伺候都不行。

虧得陸明玉力足力氣大，整日地抱在懷里也撐得住。這種形，一直維持到李琀周歲之后……

然后，就更令人頭痛了。

以前是抱在懷里就行。等李琀自己會走了，倔強地到走到摔。再大一點，就日日和哥哥姐姐們磨牙慪氣爭寵鬧騰。

李珝還好，頗有些兄長氣度，大多讓著弟弟。李瑄就不同了。

論霸道，李瑄還沒輸過誰。

而且，李瑄繼承了親娘的神力，習武天賦驚人。這才七歲，已經能和宮中的林侍衛手不落下風。李琀這樣的小屁孩，到面前就是一盤菜，都不稀罕欺負。

奈何李琀時常主去撥，以李瑄的脾氣哪能忍得了？

所以，李琀時不時地就被姐姐揍一回。然后再跑到親娘面前來告狀。

陸明玉想到這些就頭痛，對慧安公主嘆道：“有他們姐弟三個，整日飛狗跳，我絕不再生孩子了。”

慧安公主失笑：“兩子一，別人想都想不來。到你這兒倒被嫌棄上了。”頓了頓，又輕嘆一聲：“我若是能懷個一子半，讓我吃再多的苦頭也心甘愿。”

沒懷過孕，是慧安公主最大的憾。

和駙馬親十年，出了名的夫妻恩。可惜，肚子一直沒有靜。四年前，將二房的立哥兒抱到膝下來養。立哥兒只比珝哥兒小了兩個月，今年也七歲了。

陸明玉自然清楚慧安公主的心結，笑著安道：“立哥兒聰明又聽話，是個孝順孩子。皇姐好好養著立哥兒，等他日后長大了，好好孝敬你，也是一樣。”

慧安公主定定心神笑道：“放心，我早就想開了。不用這般小心翼翼地安我。”

頓了頓，不無驕傲地說道：“立哥兒和駙馬小時候一樣，頭腦聰慧，喜歡讀書。如今在上書房里和珝哥兒瑭哥兒他們一道讀書，昨日太傅考核功課，立哥兒是第二。”

陸明玉笑著贊道：“立哥兒確實是個聰明又有耐的孩子。”

慧安公主一臉自得，沒忘夸贊嫡親的侄兒一句：“珝哥兒才最聰慧，聞一知十，舉一反三。昨日考核，是珝哥兒第一呢！”

陸明玉輕笑一聲：“皇姐可別再夸了。珝哥兒已經得意了一天，虧得沒有尾，有尾早該翹起來了。”

慧安公主被逗得咯咯直笑：“這才多大的孩子。考了第一，高興也是應該的。”

珝哥兒四歲開蒙讀書，六歲正式進了上書房。大皇子府的瑭哥兒，三皇子府的琛哥兒，還有慧安公主的養子立哥兒一并進上書房。陸明玉的娘家侄兒壯哥兒也進了宮，做了珝哥兒的伴讀。

瑄姐兒見哥哥進上書房讀書，鬧騰著也要去。

喬皇后最慣孩子，為了此事，特意低頭去求了永嘉帝一回，連帶著珍姐兒和小平安公主一道，也去了上書房。

永嘉帝十分疼平安公主，對皇孫們也很喜，特意點了兩個博學的翰林學士做們的太傅，每日教導讀書認字。

方子詹和喬婉的兒方寧，做了瑄姐兒的伴讀。四個孩子年齡相若，每日在一起讀書嬉鬧，自是高興。

上書房里每五日休息一日。今天正逢休沐，慧安公主閑著無事，還是將立哥兒帶進了宮來。

幾個七歲的孩湊在一起玩，三歲的琀哥兒也想跟著，奈何兄長姐姐們不愿意帶他。他淘氣搗，被瑄姐兒揍了一拳，這才委屈地來告狀。

正說笑，孩子們都過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遠遠地喊了一聲：“李琀！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