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第551章 散心(1)
綺云輕聲安陸明玉:“奴婢知道娘娘是擔心殿下的安危。不過,殿下帶了五千兵,便是有人造反作,也傷不到殿下。”
陸明玉眉頭仍未舒展,低聲道:“如果是去別的地方,兩千兵就足夠了。江南之地,又自不同。”
大魏一統天下的路程,延續了十幾年。期間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多。被卷進其中的世家大族,數不勝數,尤以江南為最。
江南之富庶,更勝京城。豪門大族彼此聯姻,盤錯節,勢力龐大。在這十幾年間,有七被連拔除,剩余的三,要麼是不氣候的小家族,要麼被打怕了,主將大半家資“敬獻”給朝廷做了軍資。
豪族倒下了,江南之地又冒出了不江湖綠林勢力。販賣私鹽,拐賣子,廣開賭場青樓,種種惡行,不勝枚舉。
以前永嘉帝忙著領兵打仗,將燕楚兩國納大魏疆土,就不世基業。如今戰事平息,終于能騰出手來慢慢收拾這些人了。
李景此行明面的目的是徹查私鹽,實則還有另一層用意。就是徹底掃平這些龐大的黑暗勢力,將江南場里的貪污吏全部滌平。
李景臨行前,永嘉帝將李景召進文華殿。
父子兩個談了一個時辰。永嘉帝對李景說道:“……你此行能平定江南場,將大魏最后的患拔除。大魏才算真正太平。”
“你是大魏太子,此事朕唯有給你才能放心。”
如果這麼要的差事派給了李昊,又將堂堂太子置于何地?
太子不是那麼好做的。最難啃的骨頭,只能給太子。
李景目堅毅,拱手應下:“兒臣定不負父皇厚。請父皇給兒臣半年時間,兒臣在半年之,將江南六省的貪污吏都揪出來,將暗中勾結的勢力掃一清。還百姓一個平安富庶的江南。”
這些事,就連喬皇后慧安公主也不知道。陸明玉也從未和綺云細說過。
不過,綺云也能約猜出了一些。因為此次去江南,連陸乙也被派了出去。這還是陸明玉第一次派陸乙隨太子同行。
太子李景要做的,一定是很要又很危險的事。
綺云定定心神,輕聲道:“娘娘憂心殿下,不如寫一封信給殿下。”
陸明玉呼出一口氣:“還是不必了。他在外奔波,勞辛苦,得了空閑,自會送信給我。我若主寫信去,只會分他的心。”
這三年來,夫妻聚離多。陸明玉從無半個字怨言,守著東宮,養育兒,將一應瑣事打理得妥妥當當。李景沒有后顧之憂,才能一心當差做事。
太子賢良民的名聲,也在三年間傳便大魏,深得百姓們戴。
綺云有些心疼主子,輕嘆一聲:“這麼一來,實在是苦了娘娘了。”
陸明玉卻道:“夫妻一心,互相信任,互為依靠,這對我來說,是世間最幸福的事。算不得辛苦。”
真正的苦,是所有的付出被視為理所當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被辜負,是被傾心相的男人背叛。
陸明玉已經很久沒想起前世的自己了。
今生的幸福,已經平了心中深深的傷痕。
“綺云,我真的很好。”陸明玉抬眼看著綺云,角微微揚了起來:“偶爾做一回噩夢罷了,不必擔心。”
綺云將那一不太妙的預按捺下去,笑著說道:“三位小殿下午睡醒了,就鬧著要找娘娘。娘娘既是醒了,奴婢這就將他們都帶來。”
陸明玉先點點頭,然后無奈嘆一聲:“有時候真想扔下他們三個,獨自一人回陸府住幾天。”
不是不他們,實在是教養三個孩子太讓做母親的頭痛了。
綺云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娘娘想回陸府小住,和皇后娘娘說一聲,皇后娘娘沒有不準的道理。”
可不是麼?
陸明玉隨口一言,此時卻有些心了:“珝哥兒瑄姐兒每日要讀書,邊也有人照看,我離開幾日無妨。只是,琀哥兒還小,就這麼扔給母后,會不會不太好?”
綺云笑道:“皇后娘娘最疼小殿下,娘娘將小殿下領去椒房殿住幾日,皇后娘娘不知怎麼高興呢!有什麼不好的。”
小殿下們當然重要。不過,在綺云心里,陸明玉才最重要。
以陸明玉的脾氣,整日待在東宮里陪伴孩子,實在不易。這是憋的狠了,想出去散一散心。
陸明玉很快下了決心,頓覺全輕松愉快:“好,我明天和母后說一聲。”
……
隔日,陸明玉和喬皇后一說,喬皇后果然立刻應允:“你想回陸府小住,只管回去。珝哥兒瑄姐兒每日在上書房里讀書,且都是勤上進的孩子,不用人心。至于琀哥兒,就給本宮照看。”
喬皇后應得痛快,陸明玉心也格外愉快:“多謝母后。”
喬皇后笑道:“和本宮還說這等客套話做什麼。不過,你也別住得太久了。孩子們離了親娘,總是不的。住個五六日就回來。”
有五六日也很好了。
陸明玉的笑容瞬間明:“好,我聽母后的。回去住六天。”
要離宮回陸府的事,陸明玉直接告訴李珝李瑄。龍兄妹日漸長大,懂事了不,立刻說道:“母親只管安心回去小住,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至于李琀……
那是萬萬不能說的。不然,非黏在上鬧騰著一起回陸府不可。
兩日后,陸明玉若無其事地將李琀帶進椒房殿,趁著李琀玩耍的時候溜回東宮,帶上收拾好的行李出宮。
李琀玩了小半日,等天黑找親娘的時候才發現親娘不見了。
“祖母,娘呢?”李琀扯著喬皇后的襟,眼地問道。
喬皇后笑著抱起機靈淘氣可的小孫子:“你娘有事,要離開幾日。你就留在椒房殿,今晚和祖母一起睡好不好?”
李琀從出生以后,就沒離開過親娘。聽聞親娘走了,頓時撇大哭了起來:“我要娘!我要娘!”
喬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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