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也該安置歇下了。

和孟妃睡了那麼多年，早沒了新鮮激。近來事繁多，永嘉帝心不佳，沒有親熱的意思，張口說道：“你先安置，朕回文華殿看折子。”

孟妃心里那點小火苗，被冷水澆了個，笑容里出幾分勉強：“天這麼晚了，皇上何必如此勞苦，奏折留待明日再批閱不行麼？”

永嘉帝略一躊躇。

就在此刻，劉公公忽地面有異地過來了，在永嘉帝耳邊低語數句。

孟妃離得近，約聽到了滎王的名諱。

然后，就見永嘉帝霍然起：“這麼晚了，滎王怎麼進宮來了！”

還真是來了！

孟妃心中惱怒，在心里大罵滎王不講武德。

袒護兒的人見多了，像滎王這般的卻是世間有。舉凡陸明玉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滎王就立刻進宮了。

偏偏永嘉帝最吃滎王這一套，不管之前如何惱怒，滎王一來“請罪”，立刻怒氣消退，對陸明玉的過錯不了了之。

劉公公低聲道：“奴才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滎王已經到了文華殿，在正殿里等候。不知皇上是否要移駕？”

這還用問嗎？

永嘉帝瞪了劉公公一眼，吩咐孟妃早點安置，便邁步離去。

孟妃一口窩囊氣堵在口，在永嘉帝走了之后，氣的一腳踹翻了椅子。然后倒吸一口涼氣，雙一，坐在地上，不顧面地抱著腳呼痛。

宮人一驚，就要去宣太醫。孟妃咬牙怒罵：“這麼晚了，宣什麼太醫。快過來，扶本宮回寢室。”

該死的陸明玉，該死的滎王！

最可恨的，還是該死的狗男人李垣！

坐了龍椅之后，武將文臣在他眼里，比人重要多了。

……

孟妃心里罵的沒錯。

在永嘉帝心中，江山社稷最重要，手握重兵能征善戰忠心耿耿的滎王，比后宮里的宮妃都要得多。

時值初夏，心里的躁熱被微涼的夜風一吹，沁人心脾，頗為涼爽。

一路走到文華殿，永嘉帝的緒已經冷靜鎮定下來，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滎王怎麼求，絕不能輕易松口。

陸明玉實在太過肆意妄為。不能再聽之任之縱容下去了！

永嘉帝懷著堅定的心，邁步進了文華殿。然后，一眼看到了跪在案前的男子背影。

永嘉帝一驚，快步上前，手去扶：“滎王怎麼跪在這兒？快快起來！”

陸臨顯然是臨時起意出軍營，上的服都沒來得及換，穿的是日常練兵的武服。一路快馬，騎了幾個時辰進了宮，俊朗的臉上有掩之不去的疲。

此時，陸臨臉上滿是愧，堅持跪著不肯起：“皇上，就讓臣跪著吧！生出這麼魯莽不懂事的兒，臣愧對皇上！”

你也知道你兒魯莽不懂事啊！

都是你護犢子慣出來的知道吧！

你讓朕好好罰一回，保準很快就懂事了你知道嗎？

永嘉帝心里瘋狂腹誹。只是，男人都要臉面。滎王能為兒扔了臉不要，他這個天子兼做公公的，話不能說得這麼明白。

“有什麼話起再說。”永嘉帝放緩聲音：“你我相識相多年，既是君臣，也是好友。朕從沒以天子威勢對過你。你心里也該明白。”

話中的意思也很清楚了。

一回這樣，兩回這樣，事不過三，這回不能這麼輕易就算了。

陸臨長嘆一聲：“不必皇上多言，臣已經愧得無面圣了。”

“小玉私自領兵離京，犯了大忌。如果是男子，這是殺頭的罪過。仗著自己是太子妃，仗著皇上對臣的護和對陸家的寬容，就這般任妄為。臣教無方，請皇上重懲！”

說完，便磕頭請罪。

永嘉帝素來惜臣子，手下用力，要拉起滎王。

滎王請罪之意堅決，足足磕實了三個頭，才站起來。

陸臨擺足了請罪的姿態，永嘉帝心里的怒意不由得去了三分，語氣也和緩了一些：“陸氏私自離京一事，朕也是前日才知道。”

陸臨苦笑不已：“不瞞皇上，臣是今日一早收到了小玉的信。算準了時間，備好了信，令人送到軍營來。我看了信之后，才知道擅自離京去了江南，心中憂急如焚。”

“陸非領著五萬大軍已經啟程，不出半個月，大軍就能到江南。有大軍震懾，江南那些舊族翻不出大風浪來。太子也會平安無事。”

“一個子，好好待在東宮里，教養兒，孝敬公婆，才是正道。這等打打殺殺的事，哪里需得著出？”

陸臨說著，也激起來：“就像當年，燕軍兵臨城外。梁大將軍領兵守城，偏要冒險夜襲軍營，去刺殺燕拓。燕拓的厲害，別人不知，皇上心里一定清楚。這麼危險的事，偏偏就做了，雖然殺了燕拓解了京城之危，可自己也了重傷。”

“這般魯莽，這般不惜自己，臣每每想到這些，就恨不得狠狠教訓一頓。”

“這一回，皇上決不能輕饒了。”

永嘉帝：“……”

陸臨一提當年陸明玉刺殺燕拓之事，永嘉帝語氣就要再三分：“當年陸氏不顧，立下大功，朕也一直欣賞的英勇。”

陸臨很自然地接過話茬：“皇上賞一支太子妃親兵，這是天大的恩賞。縱觀前朝，哪有子能領兵的道理？”

“臣私下經常囑咐，這支親兵不能擅，免得眾人說三道四，令皇上陷于兩難之地。一直應的好好的，這幾年也確實安分。誰能想到，忽然就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來！”

可不是嘛！

永嘉帝忍住點頭的沖，反過來為陸明玉說話：“這也不能全怪陸氏。太子在江南接連遭遇刺殺，這已經是第三回。可見舊族勢力猖獗。朕心里也為太子安危憂急，陸氏和太子夫妻深，急之下，才做了錯事。倒也有可原！”

陸臨卻道：“不管如何，太子妃犯下大錯，都要重罰。臣請皇上，日后收回太子妃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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