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頭》第577章 驚變(2)
“殿下!該喝藥了!”
總督府后院里的一間寢室里,傳出小圓公公的聲音。
躺在床榻上的太子殿下,俊容蒼白,幾乎不見。這是為了清除毒,接連放的緣故。
不過,李景的神狀態還算不錯。至還有自嘲的心:“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藥罐子。”
小圓公公背地里哭了不知多回,當著主子的面,還得強歡笑:“殿下命格尊貴,有蒼天庇佑,不會有事的。”
李景看了眼睛泛紅的小圓公公一眼,無奈笑道:“太醫不是說了,我的毒清除了大半。只要慢慢將養,就沒大礙了。你怎麼又哭上了。”
“是,奴才不哭。”小圓公公吸了吸鼻子,端著藥碗上前,伺候主子喝藥。
主子這條命是搶回來的。
刺客匕首上的毒藥毒劇烈,世間有。當時多虧陸乙反應快,先為主子服下了解毒藥丸護住心脈,又剜了傷有毒之,放出了大半毒。否則,一旦毒氣攻心,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李景。
李景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高燒不退。直至第四天早上,才勉強睜了眼。當時別說他,方子詹周禮李晏都哭了。就連老持沉重的沈侍郎,也悄悄落了一回眼淚。
這些日子,太醫每日為李景施針放驅毒。李景就是鐵打的人,也不住這樣折騰,虛弱得下不了床榻。
其中的痛苦滋味,稍微想一想,都讓人揪著心。虧李景還能笑得出來。
小圓公公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子喝了藥,又捧來餞。李景吃了一個餞,清除口中的苦滋味。再到第二個,就吃不下去了。
這些天,他喝的藥太多了。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苦的,胃口也大大損,食難下咽。
“我傷的事,小玉和母后定然都知道了。”李景忽地低聲嘆了口氣:“不知們是何等憂心急。”
小圓公公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張口安主子:“殿下別想這些了。好好養著,等的余毒清除干凈了,立刻就啟程回京。到時候就能和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相聚了。”
李景卻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小圓公公一驚,抬眼看向主子。
李景目中閃過疲,沒力氣再說話。小圓公公忍著難過,低聲道:“殿下乏了,就好好歇著吧!”
李景此次元氣大傷,眼下虛弱至極。不知要多久才能將養回來。
李景嗯了一聲,閉目養神。
腦海中閃過陸明玉的臉孔。
人在傷虛弱的時候,格外脆弱,也會格外思念妻兒家人。李景也未能免俗。躺在床榻上,默默想了一回久別的妻子,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嘆。
以陸明玉的脾氣,知道他傷遇刺了,不知何等驚怒。只希能堅強些,像以前一樣撐住穩住。
李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睡夢中,悉的依偎著他,溫的手著他的額頭。那樣的溫暖,實在令人依。
他不自覺地囈語出聲:“小玉。”
耳邊響起一個悉的聲音:“殿下,是我。”
李景睜開眼一看,一張悉的俊秀臉孔印眼中,正是隨他一同來江南的李晏。兩人既是堂兄弟,又做了連襟,關系切,遠勝旁人。
李晏這半個多月來沒一日好睡,眼里滿是。正坐在床榻邊,關切地以手試探他的額頭。
在李晏面前,李景也沒死撐著,苦笑著說道:“我剛才睡著做了夢,夢見小玉了。”
李晏有些愧疚地收回手:“擾了殿下的夢,著實不該。”
說笑一句,李景打起神問道:“外間現在如何?”
說起正事,李晏立刻斂容,低聲道:“謝總督等四人被關在府中,江南場人心浮。幸虧有沈侍郎他們幾個,穩住了局面。至表面還算平靜。”
李景嗯了一聲。
李晏又低聲道:“總督府里的所有人都被一一審問過了,當日刺殺之事,確實和他們無關。江按察使也是真的不知邊人是潛伏了多年的死士。”
李景目中閃過冷意,低低說道:“江按察使和謝總督是同年,也是外祖父的門生。當年謝總督中了狀元,江按察使是二甲進士,一并被外祖父派來了江南。”
“謝總督出大族,帶了許多家丁赴任。江按察使出尋常,到了江南之后,買了不奴婢家丁。”
“這三個死士,都是從普通家丁做起,因著手好當差用心,一步步得了江按察使的信任。”
李晏目中閃過怒,咬牙道:“像江按察使這樣的員,還有不。也不知他們中被摻了多釘子。”
由此也可見江南世家大族的野心。當年江按察使不過是一個七品小,只因是喬閣老門生,就被盯上了。
江按察使萬萬想不到,日夜守護自己的親兵,竟是別人派來的死士。
李景淡淡道:“我僥幸未死,這些人未必肯罷休。”
李晏聽得一驚:“殿下的意思是,他們還敢再手?可是,總督府里有五千兵。別說刺客,一只蒼蠅都飛不進殿下的邊。難道他們還敢明著謀~反不?”
李景神依舊淡然:“父皇當年也只是李家的家主,因為前朝君王無道,天下大,趁勢而起。李家能憑此得天下,江南舊族們怎麼就不能想一想了。”
李晏倒一口涼氣。
李景瞥了李晏一眼:“你不必太擔心。我能想到的事,父皇自然能料到。此刻定然已經派了大軍前來。”
“只是,大軍啟程來江南,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消息定然比大軍早一步傳來。那些藏在暗中見不得的人,要手,一定會搶在大軍趕來之前。”
李晏目中滿是慍怒,重重哼了一聲:“他們真敢來,我就親自斬了他們!”
話音剛落,一個太子親兵快步進來稟報:“啟稟太子殿下,總督府外忽然出現眾多來路不明之人,這些人手持長弓,不停火箭進府。府里有幾都著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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