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的電商業已經十分發達，導致快遞行業也跟雨后的春筍似的。

一個快遞員一天送個百來票包裹，也是常事。這麼多的包裹，電車放不下，寬大的電三車最快遞員的鐘。

由于種種原因（經濟的，經濟的，還是經濟的？），這些電三車絕大多數都沒有上牌照。

當然，考慮到民生維艱，通員往往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電三車走街串巷，從大馬路一直到小區，四鉆。

萬一哪一天，通員來一個“巨龍巨龍亮眼”，10輛車至有9.9輛要被扣留。

老頭子，名字陳利民，是這數百萬快遞大軍中的一員，今年五十五歲，在快遞員中年齡算大的，駕照肯定沒有，當然，三車的牌照也沒有。

保安解釋道：“這老頭撞了人之后，立即就把傷者送來醫院了。”

“傷者當時頭破流，模樣確實是駭人倒怪，一開始說頭痛，查了CT說沒事；后來說肚子痛，B超什麼都做過了，什麼也沒查出；現在說屁痛，下不了床。神智麼，有時清楚，有時’不清楚’。”

保安故意低了聲音，用一種眼可見的喜好刺人私的猥瑣，一只手擋住，湊近柳青青說道：“依我看，那人就是想敲詐，吃定了老頭子不敢報警。”

保安一邊說，眼神往老頭子上瞟。

可憐老頭子的形比胖婆娘要小很多，現在胖婆娘揪住了老頭子的襟，老頭子自覺理虧，竟掙扎不開。

“你到底賠不賠錢。”胖婆兒兇地問。

“我沒說不賠，還是我送他來醫院的不是？”老頭子陳利民像案板上的魚，無力地扭擺幾下。

相形之下，胖婆娘一副盛氣凌人之姿態。

“你撞了人，送他來醫院是天經地義，難道你還自以為自己是好人嗎？我雖然讀書，法律還是懂的。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報警好了！”

“我又沒這麼說，你放手！……啊，別報警，不是說好了私了。”老頭子始終干不過胖婆娘。

胖婆娘吼道：“私了你要有個私了的態度哇。拿十萬，一次了清，以后是死是活，多后癥就不用你管了。”

“獅子大開口啊，十萬也太多了。”

“多嗎？我老公到現在還下不來床，連醫生都查不出原因，躺在床上不能上班，連我也得在這里伺候，誤工費、陪護費、神損失費，后癥費，就要十萬！”

老頭子面如死灰，形上不占優勢，口才也及不上胖婆娘。

保安忍不住道：“十萬，你也要看看他拿不拿得出啊，這老頭一個打工的，我看要他拿一萬兩萬都勉強。”

當然保安不是警員，說的話沒有法律效力，胖婆娘也不會把他放在眼里。

胖婆娘唾沫橫飛道：“這我不管，他沒錢他自己去借！他撞了人就要他負責！”

胖婆娘頭一轉，責問老頭子道：“不是你打電話給你兒子嗎？讓他拿錢啊。”

不知道為什麼，老頭子的形好似更小了，像秋風里一枝蘆葦，瑟瑟地說：“好，好，我打電話，我讓他來，讓他們來。”

“唉，”老頭子無力地嘆息，“兒子本來年底要結婚，這一折騰，把他彩禮錢都折騰沒了，他來，他還不得怨我。”

胖婆娘一聽，水牛般的大眼頓時大放彩，知道老頭子是拿得出錢的，這時候還后悔自己十萬數目說得了。

“你這個臭老頭，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明明有錢，不說實話，是不是想耍賴！”

剛才胖婆娘是盛氣凌人，現在更添了一層憤怒。

“人你！人你！你逃不掉的！”胖婆娘道。

胖婆娘眼珠子一轉，只見大背頭手機藏在腰間，明顯是在拍。

胖婆娘還想獲得一點輿論支持，撲上去搶手機。

“大家看到沒有，這個死送快遞的，還想耍賴，人他！人他！”

沒想到直播間一邊倒都在譴責自己。

“哇靠，醫院來了一頭牛！”

“這貨是敲詐戶吧！”

“說不是有意勒索我死都不信！”

“應該就是專業瓷的。”

“人！”

“你們知道個屁！”胖婆娘道：“醫院是高消費場所，我老公傷得那麼重，十萬也不算多的，應該再加兩萬！”

胖婆娘就想把手機砸了，不過大背頭可不是肯忍氣吞聲的主，左手張開五指往胖婆娘臉上一，右手已把手機搶了回來。

胖婆娘的壯軀跌在走廊的椅子上，喀啦一聲，不銹鋼椅被砸出一個凹坑。

不銹鋼椅淚流滿面……管我什麼事？……

老頭子已經放棄了所有希，背影蕭條地往急診室走，“腦殼痛，腦殼痛，兒子非罵我不可……”

柳青青全程目睹了這場爭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其實，老頭子和胖婆娘的糾紛，不管醫生的事。

可是柳青青看著這個老人，忽然見老人右側顱脈有一氣球狀的凸起，管壁菲薄亮，正在破裂的邊緣。

柳青青急忙喊住老頭子：“這位大爺，你別走，你是頭暈還是頭痛？”

羅低聲勸道：“青青，這事咱們管不了，要管也得警員管。問題是老人自己不肯報警。”

柳青青眨著秋水似的眼睛道：“羅，你信我不？”

“什麼？”

“他顱有脈瘤。”

這是柳青青生平第二次獲得視，那個氣球般的脈瘤，十分清晰。

柳青青道：“羅，你剛好在腦外科，你該知道腦脈瘤有多危險。”

顱脈瘤是指腦脈腔的局限異常擴大造脈壁的一種瘤狀突出。

腦脈瘤最大的危險是出，第一次出可能造三分之一的病人當時死亡。ＵU看書www.ｕukansｈu.com

余下的病人如果不經過手或者介治療，有一半的病人會在半年發生再次再出；而一旦再出，死亡率可以高達70-80％。

羅也吃了一驚，“你，你怎麼知道？”

這種腦脈瘤，平時很難發現，一般都是出后病人就醫才發現的。

所以說，腦脈瘤的死亡率就是很高。

柳青青此時也有些吃不準，畢竟一直以為自己是普通人，視一說有些匪夷所思。

但柳青青看著老頭子顱的脈瘤隨著心臟泵一脹一，已在破裂的邊緣。

這就好像，老頭子腦頂著個炸藥包一樣，隨時有可能破。

柳青青也就顧不上許多了。

柳青青扶住老人。“你頭暈的話，還是去做個檢查比較好。”

“什麼？難道你覺得我有病？”老頭子竟然“秒懂”，心想，對啊，我何不自己生病，要是自己生病了，這胖婆娘就不會這樣纏著自己了，到時兒子來了，下也會留點口德，不會這麼責怪自己吧！

何不生病！老頭子心中一，只覺這主意不錯。

老頭子毫不知自己有多危險，居然還高興。

這一高興之下，心臟突突用力跳幾下，心臟是個泵，這一用力，脈瘤被吹地更大了。

柳青青看得心驚膽，連忙道：“大爺，你深吸一口氣，放輕松。不要激，不要大聲說話，不要用力咳嗽……”

聽柳青青地好像很嚴重，老頭子陳利民覺得這丫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