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三人齊齊瞪了柳青青一眼。

一個道：“一樣個鬼啊，你這麼說羅不會哭的嗎？”

另一個說：“在這兒凡爾賽了？”

尤其孫瀅一雙杏眼瞪得溜圓，胖嘟嘟的臉都鼓了起來，“傷害不強，侮辱極大。青青，想不到你才是傷害我最大的人。”

周冰雁雪上加霜，“傷害你？一直都是的啦，你看青青怎麼吃都不胖，你喝白開水都會長哦。”

孫瀅沉了臉，看來真的氣壞了，“暈，我不吃了！”把筷子一丟，站起來就走。

“孫瀅！”

“貴妃！”

柳青青和唐菲菲在后面。

周冰雁淡定地笑笑，拉住孫瀅：“別這樣啦，依我看，羅也不好。”

“哦？”三個人都吃了一驚，靜等周冰雁說出道理。

周冰雁清清嚨，不慌不忙道：“太悶了啊，這個人，雖然是個學霸，年年還能拿到獎學金，但也是，只知道死讀書，讀死書，毫無幽默，毫無樂趣，跟他在一起啊，以后得活活悶死。”

看來羅不是周冰雁的菜。

周冰雁料，“有一回，我去大教室自習，剛好坐在柳青青和羅的后面，他們兩個說話，你猜他們說什麼？”

“啊？”柳青青紅了臉，真不知道周冰雁還能在后聽同羅講話的。好張，不知道周冰雁會說出什麼來。

卻聽周冰雁道：“什麼肺脈高，多mmHg之類，我真懶得聽。”

“噗！”孫瀅嗆住了。

唐菲菲也是大笑。

如果不打斷周冰雁，可能會滔滔不絕說下去。柳青青很不好意思，“別吃啦，咱們看噴泉去！”

“好啊，好啊。”孫瀅熱烈響應。

四人出了新小吃店。

適才的小小不愉快已經煙消云散。

音樂噴泉就設在湖上，從這條商業街橫過去，再過一條小巷，就到了花木扶疏、綠柳匝地的湖濱。

因是夜晚，湖邊的一圈的燈都已點亮。

左首是雷峰塔連著山峰，右側是保俶塔帶著棲霞山。

兩座山都是燈閃閃，仿佛一塊發的巨大翡翠，被鏤空了。

山下，一條蘇堤，一條白堤，宛若兩條發的帶子，圍著一池湖水。

影流瀉在湖面上，與人間的燈相互呼應，格外楚楚。

此時，剛好快到第一遍噴泉的噴放時間，湖濱已經滿了人。

有小孩在公園里跑來跑去，大人追在后面跑，大約是本地人。

但嘰嘰咕咕說著話的，大都是外地游客。

忽然間人里一聲吶喊：“來了！來了！”，大家都盡量得往前，去看噴泉。

柳青青四人安然在人群后面，只聽那音樂聲。

是一首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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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是誰在耳邊說我永不變

只為這一句啊

斷腸也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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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響起，好像又看到了白娘子和許仙的。

特別是聽到那一句：“是誰在耳邊，說，我永不變。”

孩子們的心里意涌，仿佛真的有人在某那樣著自己似的。

悠揚輕的音樂聲里夾帶著嗤嗤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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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心碎風流淚哎

夢纏綿悠遠哎

西湖的水我的淚

我愿和你化作一團火焰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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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此時，四個子的心都已經化作一團火焰。

或者眼中已經流干西湖的淚水。

雖然，此時此刻，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對于還仍然是一知半解。

周冰雁或者認為所謂，不過是那個出去時請我吃飯，搶著付單的一個人而已。

唐菲菲或者以為所謂，不過是家人的催促，遲早的婚姻而已。

孫瀅什麼都不知道啊，是水中的漾的燈，遙不可及的。

至于柳青青呢？

或許的心是有答案的，只不過不愿意說出來罷了。

“好聽，真好聽，百聽不厭呢，這首歌。”孫瀅說。

其他人：“就是，就是。不但歌好聽，那個電視也好看。”

四個人向遠閃閃發亮的雷峰塔。

白娘子還在那兒嗎？

這首曲子歇了，又播放了兩首其他曲目。

然后噴泉停了下來。

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

整個湖濱空了下來。

“青青！”

柳青青聽到有一個悉的聲音，循聲去，竟有人立在那燈火闌珊之。

他上白襯衫，下牛仔，雖然穿著普通，可是形如玉樹，面帶平和的笑容，乃是羅。

“羅，是你啊！”周冰雁首先道。

羅的邊還有兩個打扮略土氣的婦，其中一個大熱天穿著對扣的花布長衫，面目與羅頗有相似之。

柳青青一見是羅的母親柳香花，突的一下，心里好像有個聲音。

老實說，柳青青真不愿意見同鄉人。

同鄉人都知道的世。

而的世，除了傷痛還是傷痛，除了不堪還是不堪。

可是怎麼辦呢，既然到了同鄉，又不能當做沒看見。

只好迎著柳香花打招呼，“嬸子，你也來H市玩嗎？”

“是啊。”羅的母親柳香花道，“H市果然是好啊。”

柳青青到柳香花的目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便聽柳香花道：“難怪你都不愿意回鄉了。”

柳青青自從上了大學之后，確實是極回家，一方面，家里已經沒有什麼人，唯有一個老外婆，另一方面，D鄉屬于窮鄉僻壤，沒什麼賺錢機會。

柳青青甚是尷尬地微笑，“哪里。就算我不回去，也是D鄉的人吶。”

由于柳青青不喜歡，羅也就不喜歡聽母親談這個話題，他打斷母親，介紹道：“這幾個都是我的同學，一個周冰雁，一個孫瀅，一個唐菲菲。”

“哦。”柳香花一個個看過去，帶著長者的從容，那目就好像挑媳婦似的。

周冰雁等人都被看得十分不自在。

羅又向周冰雁等人介紹，“這是我媽媽，這是我姑媽。”

周冰雁等人禮貌答應一聲。

周冰雁一手拉住孫瀅，一手拉住唐菲菲，“走啦，走啦！”

唐菲菲向柳香花揮手告別，“伯母，再見。”

柳香花也很有禮貌地點頭，“再見，再見。”

一時間，周冰雁等人腳也不痛了，也不麻了，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一溜煙逃走了。

柳青青寒暄道：“嬸子，怎麼有空來H市玩？”

柳香花雖然上了年紀，腰板倒是得老直，“我也不是專門來玩的，這不是你們快要畢業了嘛！我家現在還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要考研呢，還是畢業后就去找工作，找工作是在H市找呢，還是回去找。”

“額哦。”柳青青分明看到羅咨詢似的目看著自己。

大約柳香花也注意到了，知子莫若母嘛。

柳香花皮笑不笑地道：“我這個兒子讀書是優秀的，從小到大都不用我心，不過就是在人生重大的十字路口上，往往選不下主意。”

“我記得他以前考大學的時候，也不知道志愿要填哪所學校，聽說你填了醫大，他也就跟風填了醫大。”

“現在，又是好大一個十字路口了哇。”柳香花話鋒一轉，“青青，你是要繼續讀研呢，還是去找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