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陸綺云注意到萬辰殿四方位藏的符紙。以神識試探符紙，竟被一靈力阻擋回來。

起碼是三品符紙！

煉氣期能繪制一品符紙，二三品起碼得是筑基期修為。

初照面時看不那道士，這會看他修為亦是煉氣二層。

道士常年居于玄妙觀，玄妙觀離京城百余里，他肯定與不同，并非依靠蘊龍山脈外溢的靈氣修煉的。

約記得，道的方式因人而異，有人因殺道，也有因道，沒有應到道士上有靈力波，卻有沉淀的焚香味。

沉默了會，道士定下心：“那妖以邪道修煉，若不盡早除之，世間恐再無其對手，危矣！”

“皇叔不信任我，我盡量拖住他，等燕國使者進京就行。”

頓了會，又閉目哀道：“那日，我在嫻兒宮中看到野的影子，它吸干了嫻兒的，我嚇得……”

“野就是那妖真。”

道士點頭道：“臨近月圓之夜，它無法維持人形，需要大量氣助其實力進階。”

嫻兒臨死前他竟然頭也沒回地跑了，他曾決心保護一輩子的人就這樣死在他眼前，可笑的是他連回頭看看的膽量都沒有。

他怕得要死，怕自己跑得不夠快。

甚至害怕夜會嫻兒的事暴，連呼救一聲都做不到。

道士有幾分真本事，陸綺云挑起眉，視線轉向哀慟愧疚的周商禮，他與道士不像才認識，倒像是老相識了。

沒繼續聽下去，有道士在妖也討不了好，再說已經提醒過周奕辰了，只要他不是蠢到頭，妖實力在強，也沒強到能與一國為敵的程度。

大周皇帝一代不如一代，但千年來的底蘊還是擺在這里的。

陸綺云翻一躍，落藏書閣。

“大周皇室太奢侈了吧！”

書架均以紅木打造，通過鏤空的中庭能直接看到閣頂屋檐，兩扇天窗半開，階梯盤旋而上，每一層的書籍排列整齊，且都有目錄和摘要記在下方，這讓找起來方便多了。

書籍大致以年號排列，年號早的書在上層，陸綺云來到頂層，挨個年號看過去，“守正，銀歲……康寧！”

康寧年間的書冊較，隨手翻了翻，多是贊揚康寧帝在位期間的一些政策，開坊市，設學堂之類的。始皇帝是開國之君，就是守君主，在位期間百姓休養生息，國泰民安，人壽年。

“五十多年都沒有過天災？”

始皇帝當時尚在世的話，的確能辦到。

最后一列書架就是與始皇帝相關的書冊，令詫異的是，書架上只放了一本書以及一副畫卷。

先展開畫卷，畫上并不是始皇帝的畫像，而是一名子！

子垂眸琴，墨發如瀑布垂下，嫣紅的瓣暈開一溫暖的笑意，肩頭依偎著一只朱紅玄鳥。

“這是康寧？”

記載屬實的話，康寧死時快八十歲了。棺材里的康寧雖然有珠子保持尸不腐，但那只是保持死前的狀態。

康寧的樣貌比實際年齡要顯得年輕許多。

陸綺云搖搖頭，看到畫卷下落款的年號，這時康寧應該還未出生。

“難道是康寧的母親？”

畫中子的樣貌的確和康寧有幾分相似，始皇帝一生未設后宮，康寧的世流傳了許多野史軼事，多是康寧年之后才印刷出來的。

想來是始皇帝威太盛，哪怕他抱一只貓回來繼位都無人敢有異議。

畫上再沒別的線索了，翻開旁邊的書，扉頁的文字與《天玄正宗》記錄的文字相同，都是古篆文。

按照書里常用文字的對照釋義，陸綺云逐字逐句的讀過去，古篆文與現在的文字字形語義皆有變化，古篆文更為晦難懂。

合上書頁，久久，陸綺云呼了口氣，眼底仍夾雜著復雜的緒。

一直以為《天玄正宗》是和天玄宗門相關傳承和歷史之類的，然而這薄薄的幾頁紙卻是始皇帝的手札。

從他初天玄宗，拜師學藝，鉆研功法，種種心得以及困，到最后手刃恩師，滅了宗門……

書頁最后嵌了一枚玉簡，始皇帝在陣法一途十分通，自創了許多陣法，滅了天玄門的大殺陣就是他在護宗大陣的基礎上改的。

筑基之下在陣法的絞殺中流河，筑基以上也去了大半條命。始皇帝提劍守在山門口，劍尖指向昔日同門恩師。

這枚玉簡里就是他的陣法傳承。

玉簡潔無暇，沒有任何標識。不像易用的玉簡能用神識查探里面容，玉簡隔絕神識，只能注靈力納識海。

陸綺云把玩著玉簡，始皇帝滅宗門，封靈氣，可見其殺伐果斷，冷狠心，獨留下這枚陣法傳承……

皇陵中又未見其尸骨。

會不會有詐？

的確有大能死道消后卻能保神魂未滅，尋求機緣奪舍重生的。不怪小心多疑，在始皇帝的強悍實力面前不容多想。

獲得陣法傳承，或許能解開封靈大陣。

陸綺云仿佛陷了一個死胡同，進退維艱。

半晌，住玉簡，往里注靈力。

大道險阻，哪怕一粒塵埃，亦有仰星河的心，強悍實力面前亦不言退。

堅守本心，靈臺清明。

靈力融玉簡，無數信息充斥在識海中，掌心玉簡消失，而識海中出現一本陣法傳承。

“呼……”

陸綺云滿頭大汗，眼神卻亮得驚人。

皇陵中未設機關，封石注靈力開啟，種種暗示指引，足以看出始皇帝看不上那些詭譎計量，以絕對實力碾一界的強者應該不會費心設計只為奪舍。

約覺到識海中某種錮松了。

數日過去。

陸綺云從定中睜開雙眼，線從藏書閣半開的天窗中照進來，給臉上鋪了層和的金芒。

先前只覺得藏書閣金碧輝煌，裝飾奢靡，仰頭看著房梁立柱上的龍首雕飾，指尖靈力擊向四方龍睛之，接著如水幕褪去，破除迷之陣后顯真容。

一副木雕大周版圖刻在斗拱屋檐之間。

白虎，玄鳥，蛟龍，，分別鎮守四方，每個神下面對應著大周整個版圖。

陣法傳承復雜難懂，于而言如同煉氣小兒學元嬰功法，也許模糊的記憶里也曾學過簡單的陣法，悟尚算不錯。

傳承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篇章，以目前的實力僅能翻看‘黃’字篇章，‘黃’字篇里載有五困三殺一迷陣，除此之外，還有基礎的陣法構建邏輯等。

初看完‘黃’字篇后，便發現了藏在書閣屋頂上的迷陣法。

下至一層，一個明黃影撐著頭在打盹。

神識早察覺到周奕辰來過，卻沒想他還沒走，竟在藏書閣過了一夜。

衛喜寸步不離地守在外面，臉上憂得出了褶子，最近陛下心不好，輒就要討頓板子，還是等會再進去瞧瞧。

“嗯……”

睡的人忽然發出一聲夢囈。

陸綺云一愣，繞開他就走。

“不要！云……”

周奕辰一激靈，壘高的奏折砸下來，他瞬間驚醒，“衛喜！”

四周有淡淡的清冽香氣，提神醒腦，比貴妃上濃郁的花香清新得多。

衛喜戰戰兢兢地進來，低垂的眼角瞥見周奕辰臉上一閃而逝地恍惚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