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嗎？

什麼時候進幻境的？陸綺云繼續沿著長廊往前走，忽然迎面撞見一個子，那子仿佛憑空出現，未發出毫靜。

心頭一驚，陸綺云暗自提防，子手持圓扇，淺笑：“阮阮，你還在磨蹭什麼？顧大人馬上就到了呢！”

“看看你穿得都是什麼，快去好好裝扮裝扮！”

子是個凡人，手無縛之力，陸綺云仍不敢掉以輕心。

子推開長廊一側的門，然后說：“你那懶的小丫頭呢？也就你慣著，我看呀，遲早得給你闖出禍來。”

陸綺云不明白，沒接話。

如果像蛟龍膽由怨氣生出的幻境肯定會有靈力薄弱，靈力應得這空間很穩定，也可能是修為太低未發現，但看此子表靈自然，絕非自然形的幻境可比擬，很大可能是修為遠高于的人設下的幻境。

始皇帝嗎？

亦或是其他人？

子按著坐在梳妝鏡前，不經意間抬頭，陸綺云被鏡子里照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鏡中人鵝蛋小臉，眉目如畫，朱皓齒，微垂的星眸帶起淡淡的。

這不是的臉！

鏡中人出驚訝的表，陸綺云眉心狠狠一跳，抬手按上自己的臉，忽然記起藏書閣中始皇帝留下的那幅畫。

是——

康寧帝的娘！

“瞧瞧，懶的丫頭來了。”

子笑著朝門口看去，陸綺云順著的視線看過去，一個扎著羊角辮的站在門外，穿著一套桃紅，手指摳著掌心，拘謹地說：“我沒懶，嬤嬤我去打水。”

子哼笑：“這小厲害的喲，我是說不過你，也就阮阮得了你，我走了，好好伺候你家姑娘，到時怠慢了顧大人有你們得！”

子走后，小丫頭踟躕了會，走到后給梳頭發，小聲強調：“我真的沒懶。”

頂著一張不屬于的陌生的臉，陸綺云看著鏡子里的小丫頭，嗯了一聲，“你多大了？”

“年底就滿十歲了。”

居然快十歲了，許是營養跟不上，材發育的比普通小孩要慢，圓圓的臉蛋有點像小男孩，一雙眼睛倒是璀璨如星。

見陸綺云一直盯著自己看，正疑時，忽然聽到道：“二丫。”

很久沒人二丫了。

在倚嵐苑桃花，所有人都桃花。二丫這個名字快被埋在記憶深了。

“阮姑娘，你是不是錯了……”

撲閃的眼里有不安和困，阮姑娘怎麼可能知道的名字，跟誰都沒提起過，一定是認錯了。

二丫的反應令陸綺云心神一定，二丫生在復州白家村，機緣巧合到了倚嵐苑，應該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幻境憑空造的。畢竟，如果針對而設的幻境應該會從記憶里造更親近的人。

如果是這樣，可能無意間通過了傳送陣法，到了倚嵐苑。

現實與幻境織。

會是的封印之地嗎？

“你怎麼到這來的？”陸綺云問道。

二丫愣了下，抿著，臉難堪：“我爹五兩銀子把我賣了的事倚嵐苑哪個不知道？”

“你爹還活著？”

他爹被廢了，后來又洪水泛濫，居然命大到活了下來。

二丫放下梳子，語氣染上薄怒：“姑娘今天是怨我被嬤嬤了去？非要談這些事辱我？”

小丫頭不認識這張臉，倒把給惹惱了，陸綺云失笑：“氣還大。”

有人推開門，一個花枝招展的嬤嬤剛進來，二丫下意識地脖子，握住二丫冰涼的手，陸綺云抬眼看過去，“嬤嬤進來不曉得先敲門？”

從先前子的只言片語中，已然猜出倚嵐苑是什麼地方了，聽子語氣以及還有使喚丫頭，在這應該比較追捧，所以便不客氣地開了口。

果然，嬤嬤慍怒的臉微變，出一個笑容：“哎喲喂，阮姑娘，你還磨蹭啥呢？顧大人脾氣好咱也不能晾著他啊！萬一要是得罪了，整個倚嵐苑都賠不起啊……”

這顧大人來頭大。

來頭再大又如何，龍椅上的那位不照樣被擺平了。

“別嘮叨了，去看看。”

隨手把頭發挽在腦后，陸綺云起就走。

“這怎麼行！胭脂，口脂……”

嬤嬤朝二丫罵道：“蠢鈍丫頭，快給姑娘抹上——”

二丫抓起一堆瓶瓶罐罐，后知后覺地發現陸綺云一直握著的手，的手很溫暖，有點像娘親，但不像娘的手糙干瘦。

“姑娘……”二丫局促不安。

陸綺云松開，“走吧。”

倚嵐苑飾極其奢靡華麗，前院是客人尋歡作樂的場所，后院是苑中子居住之地，穿過連通前后兩院的九曲長廊，歌舞禮樂聲傳耳中。

一層戲臺圍滿了酒客，陸綺云開始見到的那名子穿著一白紗在臺上舞。

“鈴蘭再傍不上客人就要被罰了。”二丫淡淡地說。

“怎麼罰？”

二丫奇怪地看一眼：“倚嵐苑的姑娘沒有為花錢的主顧，會罰下廂的。鈴蘭兩個多月沒客人了。”

下廂顯然不是什麼好去，注意到二丫眼里的憐憫和絕，陸綺云又問：“那你算倚嵐苑里的姑娘嗎？”

聞言，二丫出一個嘲弄的笑：“了倚嵐苑的門，就沒人能活著出去了。”

掀開二樓東南角一間雅室的竹簾，男人靠在榻前飲茶聽琴，聽見靜扭頭看來，臉上綻出笑意：“阮阮來了。”

“你回我屋里等著。”

代了二丫一句，陸綺云走到他邊坐下，挑眉道：“顧大人？”

“阮阮怎麼了，你一直喚我顧君的，可是生氣我幾日沒來看你？”

琴抱著琴離開，屋里就剩與顧君。

不像那些油頭滿面不堪目的酒之徒，顧君文質彬彬，儒雅隨和，觀他言辭談吐可能是府中人。

顧君沏了杯茶，舉止規矩，兩人隔著矮桌對坐，陸綺云一手撐著頭，一手著茶杯，倘若他膽敢有逾越的舉就打得他親媽不認。

“阮阮，許久沒聽你彈琴了。”

陸綺云：“沒心。”

彈琴不會，舞劍還行。

顧君笑著搖搖頭：“阮阮一曲，天籟之音，是顧某沒有耳福。”

說完，他挲著杯子，言又止地看了看，片刻后似下定決心：“上回我與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