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第一十章 馭下之道
趙昔微夾起一塊白菜,先是聞了一聞,再咬了一小口,放下筷子,淡淡吩咐道:“把這些原封不的收起來。”
眾人迷不解,就見拂袖起,道:“咱們薔薇園不是有菜嗎?柳媽媽去園子里弄點蔬菜,準備晚飯吧。”
錦繡應了一聲,去小廚房代去了。
銀寶忿忿不平地跟上:“小姐,我看大廚房就是故意的!咱們以后一日三餐都吃這園子里的蘿卜白菜嗎?”
珍珠忙使了個眼神打斷:“你說兩句吧。大廚房或許是一時疏忽了,這種況也是有的。忍一時風平浪靜,不要惹出別的事端來了。”
玉蘭提著一個竹籃,幾人擇了一把芥菜,一個白蘿卜,一顆白菜。
幾個丫鬟以前都是一等丫頭,從來沒有下過廚房,好在柳媽媽以前是住在鄉下的,親自主廚,命小丫鬟先把灶火燒旺了,把米下鍋蒸上,柳媽媽便開始燒菜。
趙昔微站在廊下看著,不由得出了一微笑。
三夫人是真心想幫的,特意挑了柳媽媽這樣的仆人過來,或許是早就看穿了自己會遭冷待吧?
不一會兒,柳媽媽將菜端上了桌。
一碟醋溜蘿卜,一都切得細細的;一盤清炒蘿卜苗,不過兩寸長,很是新鮮水;一盤酸辣白菜,抹上了紅艷細膩的辣子;還有一海碗熱氣騰騰的芥菜湯,冒著野菜獨有的清香。
“小姐您嘗嘗怎麼樣?”柳媽媽笑著道。
錦繡和珍珠立即分站兩旁,趙昔微旁若無人地落座,夾了一筷子蘿卜,口清甜爽脆,當即微笑著點頭,朝柳媽媽出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趙昔微不挑食,加上柳媽媽的廚藝確實好,是以全是蔬菜也吃得有滋有味。
柳媽媽卻很是過意不去,著手道:“等明年開春了,老奴在園子里種上各時令蔬菜瓜果,保證讓小姐大飽口福。”
用完飯,珍珠忙捧了熱茶過來。
趙昔微接過茶漱了口,又在銅盆洗了手,這才喚了錦繡道:“你去大廚房,把今日當值的媽媽過來。”
丫鬟們面面相覷,錦繡最快反應過來,笑道:“是,奴婢這就去。”
銀寶早就忍不了了:“小姐,那大廚房的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平日里各房主子誰不是山珍海味的!上回四小姐生病想吃鮮筍湯,那湯用、鴨、豬骨一起文火慢燉了足足兩個時辰,再用上新鮮的松茸吊湯。結果四小姐喝了半口覺得太膩吐了,老夫人當場就生氣了,說我也知道你們沒這個心思做飯,不如換幾個盡心盡力的來。大廚房幾個婆子嚇得臉紙一樣白,眼的又去做了第二鍋,怎麼到了您就只能吃蘿卜白菜了!?”
“行了行了,今時不同往日。”珍珠一把扯住的袖,又看向趙昔微,苦著臉道:“小姐,您別聽胡說,大廚房人手不足,有時候做事馬虎也是有的。”
玉蘭抿著,若有所思。
趙昔微手一指,揚眉道:“玉蘭,你來說。”
玉蘭這才禮了一禮,道:“小姐有所不知,大廚房管事的丁媽媽,膝下有一,名翠蓮,在五小姐邊當差。”
擔憂地看著趙昔微:“小姐,論理是該和大廚房好好說道說道的,只是怕是二夫人知道了面子上不好過。”
趙昔微笑了笑:“此話怎講?”
不是看不清這層利害關系,是想借用此事觀察一下幾個丫鬟的反應。
錦繡聰明伶俐,卻有所保留。不經過一番調教是很難付出真心。
銀寶活潑直率,卻過于沖。遇到敵人時容易闖下大禍。
珍珠安分守己,卻膽小怕事,遇到麻煩時容易當頭烏。
而玉蘭沉著冷靜,卻過于優寡斷,不適合擔當大任。
“是。”玉蘭斟酌著著道,“二夫人自從過門后,就一直幫著二老爺在外面打理著鋪子的生意。”
“連老夫人都夸才智雙全,不讓須眉。是以,雖然沒有管家之權,但是地位卻和咱們大夫人一樣的。”
“咱們大夫人也跟很投緣……小姐如果要追究此事,就怕是會惹大夫人不快,畢竟是您名義上的嫡母。”
趙昔微笑了,知道趙府的人不會輕易認可自己。可是想不到的是,連自己的丫鬟都沒把當主子看。
大廚房敢給吃剩菜剩飯,作為主子,就不能問責一句?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錦繡的聲音:“小姐,丁媽媽來了。”
丁媽媽約莫三十多的樣子,材很高大,一張四方臉兒,眉弓突出,眸子里著,倒是有幾分管事媽媽的威嚴。
給趙昔微請了安,趙昔微淡淡的應了,卻并不落座。
便垂著手候在原地。
趙昔微端了茶,不不慢的品著。
四名丫鬟分站左右,臉上一片清明,可心里卻都很好奇,們的新主子要如何問責丁媽媽?
要數銀寶最著急,當了這麼久的丫鬟,從未吃過剩菜剩飯,如今竟然要淪落到被大廚房的人欺負,心里早就氣得牙,只期待趙昔微一聲令下,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眼見著一盞茶都要喝完了,都不見趙昔微開口,便咳了一聲,道:“丁媽媽可知道,我們小姐為何請你來薔薇園?”
丁媽媽管著大廚房幾十人的差事,又豈會被一個小丫鬟唬住,便也咳了一聲,回道:“老糊涂,還銀寶姑娘告知。”
趙昔微放下了茶盞,淺淺笑道:“并沒有別的事,只是聽聞丁媽媽有一手好廚藝,想和媽媽流一下烹飪技巧而已。”
又笑著喚道:“銀寶,去把食盒端過來。”
“是!”銀寶氣鼓鼓的去了。
那丁媽媽臉就有了幾分灰暗。
珍珠一邊悄悄地往后旁邊的多寶格退了半步,一般拿眼角余觀察著主子。
玉蘭眉頭鎖,雖然很希小姐反擊丁媽媽,但是后果到底會怎樣,誰也不敢說……
珍珠瞟了一眼丁媽媽,眼里滿是擔憂:這一下子就要得罪大夫人和二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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