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豹倒是個骨頭，疼的幾乎昏死過去，卻到底沒服求饒，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疼的就說不出話。

被攙扶著踉蹌離開時，他死死盯著李漁，眼里的恨意濃郁到了極致，卻半句狠話沒敢說，大概是怕被當場打死。

他們能狼狽逃竄，余大寶卻戰戰兢兢不敢彈，畢竟他家就在這兒，沒地兒跑。

“小漁，我真錯了，我混蛋，不該跟這幫人一起算計你們，我該死！”

見李漁目看過來，余大寶好大的塊頭卻快嚇哭，啪啪自己著耳賠罪。

“滾蛋！壞老子的好心！”李漁瞪眼，懶得再跟他計較。

余大寶如蒙大赦，趕忙應著爬起來就跑，邊跑邊不停的謝。

門外看熱鬧的人群也如夢初醒，慌忙各自散去，這熱鬧看的，膽戰心驚，膽小的晚上都得做噩夢，太嚇人了。

“娘嘞，終于走了！”余老蔫一，抱著兩包服跌坐在地，眼淚岔道：“小漁啊，還好你回來的及時，可嚇死叔了！”

李漁哭笑不得，朝沖出屋的香香咧笑笑，便準備拿回那兩件新子。

可不料另一道影步伐矯健眼疾手快，噌得搶先奪過去，驚呼道：“哎喲，新子哎！小漁你剛買的？你說你這孩子，花這個錢干啥，咱又不缺穿的！”

張翠花滿臉笑意，那模樣跟患了什麼隨心所失憶癥似的，好像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

刺啦撕開一件包裝，朝香香上比量下，搖頭道：“這件太亮，款式也了點，正適合香香，那另外這件就是我的了？走香香，咱娘倆去屋里試試小漁的心意，真是個好孩子啊！”

“我特麼……”李漁都看懵了，角扯扯大吼道：“你給我站住！”

說著一把奪回另一件，嗤笑道：“嬸子你別是得了老年癡呆吧，要不要我幫你瞧瞧啊？剛才還想看那些人打死我呢，這就忘了？”

張翠花臉有點尷尬，可也只是有一點而已，眨下眼又堆出笑臉道：“瞧你這孩子，砸還記仇了，嬸子那不是給你表現的機會嘛！”

“呵呵，這子是落英姐的，除了香香村里就屬對我好，怎麼也得意思下，香香你說呢？”

香香白的臉頰微紅，明顯猶豫了下，卻還是點頭聲道：“是該謝謝的，等我好些了，就多去找落英姐說話。”

“不愧是我媳婦兒，懂事！”李漁呲牙笑，他還真怕香香介意。

“懂什麼是啊，什麼懂事啊，瘋了吧？！”

張翠花再也笑不出了，怒道：“合著老娘白高興半天，給那個門寡賣服都沒我的？李漁你良心被狗吃了啊，這些年養活你的心里沒數是吧！”

李漁瞇眼歪頭，模樣跟揍瞎豹時如出一轍，淡淡道：“嬸子你說啥？”

“你……”張翠花一肚子氣，卻想起李漁剛才的狠辣來，那可是鎮上的瞎豹啊，都被他打跑了，頓時有點氣不起來。

挽下頭發哼聲道：“我這可是為你好，余落英到底是個門寡，鐵克男人，你這才剛好點就朝那，不為自己想也得替香香想吧？而且像什麼樣子，也不怕人嚼舌！”

“嬸子多心了。”李漁嘿聲道：“該干什麼該理會誰，我心里有數，倒是嬸子你，可千萬別帶頭嚼舌，很容易遭報應的！”

說著做了個舌頭翻眼的丑陋表，他才直接轉，拿著新服出門去。

“他啥意思？啊？咒我呢？”張翠花怔了下，等李漁出了門才咆哮道：“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沒良心的白眼狼，還敢咒我，要不是看你有錢……”

聲音戛然而止，倒不是李漁回頭了，而是突然想起一個是，抓著心不在焉的香香道：“丫頭，他之前給瞎豹說他卡里有多錢來著？”

“嗯？好像是十七萬吧。”余香香繼續盯著門口心不在焉。

“對啊，十七萬！”張翠花目閃好一陣，才不確定道：“你們說，是不是真的？會不會真有那麼多？”

“咋可能，十七萬哎，咱們群加起來也拿不出這麼多吧？”余老蔫沉道：“多半是小漁唬瞎豹那些人的，這孩子，真是越來越靈醒了！”

“你閉！萬一呢？萬一真有呢？別忘了他之前包里應該還有六七萬，指不定卡里本來就還剩十萬呢？十七萬啊，老天爺……”

張翠花瘋狂開始懺悔剛才的惡劣態度，琢磨著等李漁回來，怎麼以丈母娘的份，好好疼一下暴發戶乖婿。

李漁正穿過巷子朝村子角落走，一路上發現，招呼他的人明顯多了起來，眼神態度也跟從前大不一樣，如今都有點賠笑討好的意思，還有點忌憚。

不過李漁懶得跟這些人算舊賬，橫豎多是些無關痛的嘲弄，如今他變了，這些人自然也變了，理之中。

到了小院本想給余落英個驚喜，不料進門見正跟野鴨作斗爭。

野鴨在破網里左右沖突，余落英來回跑著阻擋，生怕它飛走，忙的不亦樂乎灰頭土臉。

李漁一進門，野鴨突然不飛了，沖著門口嘎嘎個不停。

余落英轉頭看過來，頓時委屈道：“小漁你可回來了，它一個勁想飛走，力氣也比普通野鴨大多了，網都被撞破了幾個，這可怎麼辦？”

“沒事，我來試試。”

李漁發現野鴨跟呼喚他似的，不由心頭微，把服給了余落英道：“從集上稍了件子，落英姐你試試唄！”

“啊？你哪來的錢給我買服啊，我不要我不要！”

余落英連連擺手，接著卻見野鴨用腦袋使勁蹭李漁的手，不奇道：“它怎麼不折騰了？”

“愁人啊，我這該死的無安放的魅力，連母鴨子都無法抵抗！”李漁咧樂。

余落英目瞪口呆，對這種俏皮話很陌生，更想不到會從這傻小子里說出來。

“咳咳！”李漁掩飾了下尷尬，“落英姐你去試試子嘛，你長的漂亮材又好，穿上肯定了！”

“呸！你、你別胡說！”這回余落英聽懂了，立馬紅了耳慌道：“趕拿回集市上退掉，你有錢也不能花啊！”

“沒事，這是你的錢買的。”李漁試著催一縷靈氣給野鴨梳理羽，發現它竟然很用，看來這樣也能起作用，早知道之前不親了，弄的尷尬。

“什麼我的錢，你把那兩個鴨蛋賣掉了？賣了幾塊？”

余落英從十幾歲就了門寡，后來又很跟人接，其實有點單純，這會俏臉上更滿是呆萌。

李漁刷的掏出一沓紅票子，挑挑眉道：“吶，數數看！”

“這是……那兩個鴨蛋賣的錢？”余落英愣了下，手掩小驚呼出聲。

“確切的說，是賣了鴨蛋又給你和香香買了子，剩下的錢！”

李漁笑著認真道：“你也甭數了，一共是一千零八十，落英姐我問你，你想不想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