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姑娘是金楊的同學，石雪，見金楊連著兩天穿了兩條不一樣的子來上學，而且聽說這子是金珠做的，小姑娘便纏著媽媽羅水華來找金珠，讓金珠也給做一條。

石雪家只有姐弟兩人，父母都沒有出去打工，爸爸是一個瓦工，農閑時在鎮上或村子裡打點短工，農忙時便幫著媽媽下地做農活，家裡養了一大堆的鴨鵝，日子過得也算不錯了，至家裡的大房子是起來了。

不過羅水華今天肯跟兒來找金珠，更多的是好奇，剛聽說金珠跟周水仙大鬧了一場，悄不聲地讓周水仙吃了一個大虧，周水仙當著村長的面罵金珠鬼附，說是這丫頭的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本來羅水華正跟家裡人議論這件事，忽聽得石雪回來說金珠給金楊和金柳做了兩條漂亮的子，這下羅水華就更好奇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金珠拿過針做過點什麼，怎麼突然一下就會做服了？難不真的是鬼附了？

這不，下午放學的時候，羅水華就在學校門口攔住了金楊和金柳，見這姐妹兩個確實穿了一條新子，樣式還不錯，所以便拉著石雪跟著對姐妹過來了。

“金珠啊，聽說你會做服了？什麼時候學的，跟誰學的？”羅水華一邊問一邊仔細打量著金珠。

“水華嬸嬸來了。”金珠記得楊金珠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的人，而且總是低著頭，所以也沒表現出多熱來。

羅水華見金珠還是這樣低著頭說話，跟以前一樣，不由得有些失，“金珠，你到底會不會做服？”

“正學著做。”

“跟誰學呢？”羅水華來了興趣。

“我媽以前有書，我自己看著書做的，先用報紙裁一遍。”金珠找到了兩本裁書，把以前剛學裁剪時的經驗拿出來搪塞。

“那你以前怎麼不學？”

“忙。”

“我家小雪想做一條子，你看多錢合適？”羅水華見金珠有幾分不耐了，換了一個話題。

“我沒給別人做過。”金珠更不知道該怎麼要錢了。

今天去買蛋，才知道一個蛋一塊錢，可是一包鹽才一五塊錢，搞不懂這個時代的價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也搞不懂那個時代的價，但是知道，三個蛋絕對換不來這麼大的兩包鹽，要不然也不會有什麼鹽引鹽商了，而鹽商在他們那個時代絕對是富得流油的。

“呀，這麼說我這是頭一份了，這樣吧，金珠，我知道你家這半年沒沾點葷腥，我給你拿十個蛋來，你替我們家小雪做條子。”

金珠見空著手過來，便知道連布也要金珠出了，金珠默算了一下，古代就算是最劣等的布一尺也要十文錢，相當於十個蛋，金楊上一條子怎麼要四尺多五尺布，十個蛋夠幹什麼？

“五十塊錢。”金珠算過賬來。

“你搶錢啊？五十塊錢？五十塊錢我能去鎮裡買一條城裡的子了。”羅水華一聽就嚷嚷起來了。

“你出布，十個蛋。”

金珠退了一步，不清楚這個時代的布價，被羅水華蒙住了，信了的話，想著自己辛苦一天，能換來十個蛋給大家補補子也不錯。

“這還差不多，等著，我明天買布去。”羅水華可不糊塗，就金楊上的棉布，寬幅的撐死了也就五塊錢一尺，有個四尺就足夠了，三十塊錢一條這麼漂亮的連還是很劃算的。

看著羅水華的背影，金珠知道自己要低了，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再反悔就說不過去了。

可巧第二天沒什麼事，金楊兩個也考完了，金珠想帶著一家子去鎮裡逛逛，順便看看布價和這個時代的價。

金楊和金柳聽說去鎮裡，都很高興，早早起來就去打豬草煮豬食，順便去周水仙的菜地摘了把莧菜做了一個簡單的菜粥，誰知一家子正在吃早飯時，大姑楊小紅一家四口來了。

“金珠啊，你們吃什麼這麼香呢？還有沒有，給我盛一碗來，走了這半天的路，怎麼覺有點了。”

楊小紅進門看金牛碗裡的菜粥上面還甩了一點蛋花，同時也聞到了一點麻油的香味，頓時覺得自己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計。

金珠一聽這話，臉上一冷，直接回了一句“沒有了。”

通共就做了一小鍋的粥，就放了這麼一個蛋，能有多東西？

這麻油還是前天田長順去買醬油和醋的時候順便買了一小瓶，聯想到楊小蘭來的時候兩個滿滿的籃子，蛋就給拿了五十個，來了就幫著金珠幹活，可倒好，帶了一家子空手來，進門就問金珠有沒有飯，這是親人嗎？

說起來，金珠這兩個姑姑的脾氣品確實是相去甚遠，大姑楊小紅跟周水仙特別像，摳門、自私、冷，偏偏這個楊小紅長得還有幾分姿，當代課老師的時候和一個剛畢業分來的公辦老師吳小偉好上了，那個時候公辦老師還是有點含金量的，為此，周水仙很是高看楊小紅一家，金珠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吳小偉來，周水仙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臨走還大包小包地帶走，可是田長順來了，就得下地去幹活，吃的還是人家自帶的。

論理，楊小紅家的條件應該比楊小蘭家要強一些，可是金珠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反正這個大姑比二姑小氣得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金珠對這樣的親人也沒必要用什麼好臉。

“媽，真是搞不懂你，早上的小籠包讓你吃你說不，這裡能有什麼吃的？”楊小紅的兒吳著鼻子說。

吳跟金珠一般大，都是今年小學畢業，不過人家是在鎮裡念書的，吳小偉現在是梧桐鎮中心小學的老師，一家子都住在了鎮子裡，金珠去過，是樓房，所以不喜歡鄉下的味道。

金珠聽說話帶著鼻音，這才抬眼看了一下，還別說，吳的長相繼承了幾分媽媽的姿，加上在鎮子裡住著，也不用下地做事，皮比金珠幾個要好多了，倒有幾分白的意思，上穿了一件不知什麼料子的藍無袖連，看起來很是清爽。

見金珠打量的連，吳不耐煩地說：“看什麼看，這是我今年新買的，還是從縣城買的，等穿舊了會給你的。”

金珠這才想起來，這幾年自己好像都是撿的吳的舊服穿，難怪總覺得小一號，因為服肯定是得等吳穿不了了再送來，可金珠的量比吳差不了多。

金牛到底是小幾歲，加上他很挨過打，所以膽子比金柳和金楊要大一些，聽了這話，很不服氣地站了起來，說：“我大姐自己會做服了，我二姐、三姐的新子都是我大姐做的。”

眾人聽了這話，忙向金楊和金柳看去，只是這兩人一早忙著打豬草、喂豬和做飯，怎麼會舍得穿新子？

“切，吹什麼牛，你上的服還是我的呢。”吳霏看了看金牛上的服，他今年六歲，金牛的服的確都是撿的他的。

“行了，你們兩個吵什麼，，你帶著弟弟先回你外婆家，告訴你外婆我們一會過去吃中飯。”楊小紅倒是也知道不讓自己的孩子摻和到這些家庭瑣事中來，所以先把兩個孩子打發走了，左右兩個孩子也是在這待不住，嫌這邊房子破。

吳和吳霏一走，楊小紅先了金牛的頭，問：“金牛前幾天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你這孩子，怎麼會這麼心狠？你不想活了，也就不想讓幾個小的活？我們是前幾天剛好去了你姑父家，要不然，我早就過來看你們。。。”

“金楊，你帶著金柳和金牛去屋子後面開一塊菜地出來。”金珠也不想金楊幾個聽這些話。

金楊聽了，看了一眼金珠，見金珠對微微一笑，突然就覺得不害怕了，從門後找了一把鋤頭出去了。

“大姑，人都有糊塗的事，所以這些事我不想再提，尤其不想當著金楊幾個的面提，他們三個臉上好容易有了點笑模樣。”

楊小紅一聽這話，暗自也一驚，這丫頭果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行事比以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難怪媽也沒討到便宜。

“好，以前的事不說就不說了，就說現在，你看你才十二歲，金楊幾個都要念書，你一個人照顧他們三個也確實是吃力，你婆也是為了你們三個好，也為了讓你爸安心，所以讓你們搬過去，多好的事，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楊小紅細細地跟金珠掰扯起來。

“大姑，我不傻，金牛病那樣，婆都不給錢，還把我們罵了一頓，對我和金楊金柳三個不是打就是罵的，以前我總覺得做個聽話的乖孩子說不定婆有一天就會喜歡上我們的，經過這次尋死我想明白了，不管我們做得多好，婆都不會喜歡我們的，所以，大姑，那些話你還是留著哄你自己玩吧。”

“你這孩子，剛才你還說，人都有糊塗做錯事的時候，你婆以前做錯了，現在改過來，不是正好嗎？”

金珠見還不死心，眼珠一轉，想起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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