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聞言，臉陡然一變，提高了聲調喊出他的全名：“陳！昱！珩！”

他簡直不能相信，剛才那番無的話，竟然出自陳昱珩的口中！

陳昱珩卻毫不退卻的看著艾斯，眼神沉著冷靜，毫不為之妥協。

艾斯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我們是十年的朋友……我們一起創立了RK……”

陳昱珩無聲的嘆了口氣，“……是的，整整十年。”

“為什麼？”艾斯定定的看著陳昱珩。

陳昱珩沉默。

艾斯前傾，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問：“為、什、麼！”

陳昱珩面無表的看著艾斯，許久，才低沉的開口：“因為……我珍惜RK。艾斯，我很珍惜我們在這十年里獲得的果，我不能看著黎君毀掉這一切。”

艾斯神怔怔的，“你在說什麼……”

陳昱珩在思考，那件事……他應該怎麼和艾斯說。

RK，從來不是他陳昱珩一個人的，即使他知道，艾斯的為人世在某些方面不夠慎，但是……他仍然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陳昱珩站起來，將辦公室里每一扇窗戶的窗簾全部拉上，房間里的線變得昏暗。

“還記得黎君一直想做的那個項目嗎？”陳昱珩沉聲問艾斯。

艾斯沒料到，陳昱珩會突然提起那件事。

難道裴黎君離開RK，和那件事有關？

艾斯的臉上顯出遲疑與抗拒，甚至潛意識里想離開這間辦公室。

一直以來，他都兩耳不聞窗外事，只潛心搞研究罷了，每次公司出現危機，都是陳昱珩與裴黎君兩人合力，他從來不過問。

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經營公司這種事，他本不懂。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忙。同時，心里有的竊喜。不用為那些雜的事務煩心，專心研究機人，正合他的心意。

可是現在，陳昱珩卻流出無力而疲乏的神，問他，是否還記得裴黎君想要做的那個項目……

“那個項目……兩年前不是已經放棄了嗎？”艾斯遲疑的說道，“兩年前，我們拒絕了，之后……在離開RK前再次提出申請，難道就因為我們拒絕？……是因為這個離開RK？！”

艾斯思及此，只覺得心驚！“我不信！黎君會因為這個就離開自己一手創辦的RK？！”

“會離開RK，是因為我不允許RK給提供研究下去的條件。”陳昱珩的聲音既沉且低，“黎君，從來沒有真正放棄過。就像你把RK當做研究機人的沃土一樣，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沃土。”

艾斯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半天，他才出聲道：“可是，我們都知道……那個研究項目是有絕對弊端的啊……”

“裴黎君信奉的是技無罪，科學無罪，如同一把刀，既可以是殺人的兇，也可以是治病救人的手刀。”陳昱珩發出輕輕一聲嘆息，“兩年前我們雖然勸住了，但是并沒有放棄，而是繼續的理論研究，并在半年前……利用銘瑞醫院的便利，進行了人實驗。”

艾斯震驚的看著陳昱珩，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敢……”人實驗，是違法的！

陳昱珩苦笑，“的保工作做得很好，以致于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的實驗已經進展了有五個月，因為用的都是腦死亡的患者，所以這些病患的家屬沒有發覺。”

陳昱珩說完，抬頭看向艾斯，“艾斯，在沒有經過家屬同意，也沒有任何審批條文的前提下，裴黎君在銘瑞醫院里進行人實驗超過五個月，涉及的腦死亡病患多達十七人，這件事一旦曝，RK……會死。”

艾斯無力的坐下，中仍喃喃道：“怎麼敢……怎麼敢……”

“我勸過，但是……已經回不來了。”陳昱珩手了自己的眉心，“如果使用腦死亡的患者一直起不到實驗效果，會不會用那些沒死的患者？銘瑞醫院里還有許多深度昏迷的病患……艾斯，我不能拿RK去冒這個險。”

艾斯呆呆的坐了半晌，問：“那……華新這家公司……”

陳昱珩點頭，“裴黎君的新東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干凈。華新的真正實力，還沒有顯出來。”

不知是因為張，還是因為害怕，艾斯的開始輕輕抖，他突然抓住陳昱珩的胳膊，著聲音說道：“昱珩！你去勸勸黎君！我們不能看著這樣下去！這是違法的！是違法的——”

“艾斯，你冷靜點。”陳昱珩皺起眉，“我已經勸過了，沒有用的……”

“不！”艾斯執拗的拽著陳昱珩，“你再勸勸！昱珩！你說的話，肯定會聽的！你讓離開華新！讓放棄研究！”

“沒有用的……”該說的話，他都已經和說盡了。

“昱珩，你聽我說……”艾斯仍然抓著他不放，“誰勸都沒有用，但是你勸的話，一定能聽進去。”

陳昱珩挑眉，眼眸中閃過一困不解。

艾斯：“喜歡你！……昱珩，黎君一直都喜歡你！”

陳昱珩聞言，神微怔。

艾斯的口在急劇的起伏，因為激的緒而輕微發，“昱珩！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黎君繼續下去！你說過，太過超前的科技誕生在不合適的時代，結果只會是滅亡！連同它的創造者，也會一起死亡！”

是的，他確實這麼說過。

對于任何一個時代，科技水平如果超越平均程度一小步，帶來的結果往往是財富、聲、地位。但是，如果超越的程度太多，是普通大眾所不能接的，那麼，帶來的結果必然是死亡。

就像中世紀那些掌握了地球是圓的、地球不是宇宙中心等此類知識的人們，他們無一例外被焚燒或者當眾絞死。

裴黎君的研究項目困難重重，也危險重重，陳昱珩不明白，對于一個既不能從中獲利，亦不能從中獲名，甚至會惹來殺之禍的研究項目，裴黎君，為何那麼執著……

不惜以命相搏。

究竟是為什麼？

這時，艾斯再一次對他說道：“昱珩，答應我，再去勸勸好嗎？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只要是你的話……一定會聽進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