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材質的皮在燃燒中與的剝離，電路板因燃火而發生接不良的搐。

陳昱珩雙目近乎赤紅，幾下撕扯開著火的服，然后下自己的襯衫，抱團狀，拼命拍打顧安寶上燃燒的部位！

很快襯衫也開始起火，他扔了襯衫，直接用手去拍打！高溫下的膠變得滾燙粘稠，陳昱珩的手掌很快被燙得起泡，他卻尤為不知，甚至去抓路邊綠化帶里的泥土往顧安寶上抹，只為了讓火焰盡快熄滅！

顧安寶幾乎要哭出來，“你不要我……會燙傷你的……”

沿路的店鋪里，有店員端著水跑出來，往顧安寶上潑過去！又有人拎了水桶過來，兜頭澆下！

顧安寶和陳昱珩很快全，聽見圍在邊的人群里有人說：“原來是機人啊……嚇死我了，還以為有人要被活活燒死了……”

“是啊，看那男人著急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他朋友，搞半天是個機人……”

“能不著急嗎？你以為現在機人很便宜？燒毀了可都是錢啊，說不定是他的全部家當呢！”

“說的也是……”

見著火的不是真人，這些圍觀者陸續散去。

顧安寶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狼狽……

上只穿著，大片的都變得焦黑，有些部分……甚至已然燒穿了，出了里面的金屬層。

顧安寶垂下頭，手想捂住那些不堪的地方……

陳昱珩不知從哪家店里拿了一張寬大的巾毯，他將顧安寶連頭帶腳包住，聲音抖的問：“你……覺怎麼樣？……還能說話嗎？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顧安寶的臉半掩在薄毯下，輕輕搖頭，“我沒事……”說著話的同時，單手揪著毯子，遮住自己半邊麻木的。

知道，現在很糟糕。

那些被燒得焦黑斑駁的皮，毫無……更不要說，大半個都失去了知覺，應該是里層的線路被燒壞了。

陳昱珩察覺到的異常，抱起往回走。

他的步伐有些發虛，也不太穩……

因為喝了太多的酒，酒的影響一時半刻消退不下去。好在他們本來沒有離開酒吧多遠，陳昱珩來到停車的地方，把顧安寶抱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車門車窗閉，再不會有人干擾他們。

陳昱珩手去拉毯子，想要檢查顧安寶的況，被顧安寶單手按住，聲音細弱如蚊：“……別看我……”

陳昱珩只覺得一顆心都要揪碎了。

“讓我看看哪里壞了，好嗎……”他聲問。

顧安寶垂下眼簾，喃喃道：“很丑……”到底不再抵抗，松開了手，只將臉扭向一側，似是不敢看自己的。

陳昱珩把毯子拉下來……

顧安寶的，大片的焦黑從肩胛骨一直蔓延到腰部，半邊手臂的皮都已經燒化了，金屬板層的線路似乎到了影響，手臂徹底失靈，以不自然的姿勢垂落著。

陳昱珩看在眼里，深深的吸氣。

他低聲道：“別怕，會修好的……”

“嗯。”慢慢把毯子拉回來，蓋住自己的，“我沒事……”

反正，并不會覺得疼，只是……只是很失落，又或者可以說，是頹然。

當火焰燃燒起來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過得非常非常慢，一切像是電影里播放的慢作，是那樣清晰的看到這機人的在火焰里的變化，那樣清晰的認知到，這軀殼看似完無瑕，實則殘缺至極。

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算什麼。

連痛也沒有，還算活著嗎？

會不會……此刻的活著，本就是自己的一種錯覺？其實早已死去，躺在那張冰冷的病床上，已經死了很久很久……

悲哀縈繞著，揮之不散。

陳昱珩見顧安寶垂頭不語的樣子，心中更痛。

他拿出手機撥通艾斯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艾斯那略顯尖銳的聲音便從手機里傳出來——

“陳昱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瞅準了我睡覺的時間打電話？！！我為了你的火星計劃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現在剛躺下不到兩個小時你就吵醒我！你故意的吧！！！”

陳昱珩皺眉，沉聲道：“阮阮傷了，我現在開車送去公司維修部，你作快點。”

電話那頭靜了半秒，之后響起大聲的咆哮：“啊啊啊啊啊！！！——你耳聾啊！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我兩天兩夜沒睡覺了！你是不是想讓我猝死啊！！！”

陳昱珩聲音得更沉，幾乎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我在維修部等你，要快。”

說罷，掛斷電話，發車子。

顧安寶從后面拉住他的手臂——

陳昱珩回頭，顧安寶緩緩搖頭，目充滿擔憂，“你喝了酒……開車很危險。”

陳昱珩心頭一，手輕輕了了的耳朵。上全了，耳朵上的又皺又，可是陳昱珩仍然覺得哪哪都著可。

“好，我不開車，我讓它自己駕駛。”

顧安寶這才松開他，視線落到陳昱珩的手上，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不是不能出聲，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控制不住的。本就……做不到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一面無的拋棄，一面又極盡溫的待好……為什麼？

……這樣……這樣的話，還怎麼去忘記他？還怎麼能不去他？

心中又酸又脹又又痛，各種緒糅雜在一起，一顆心難得要命！

陳昱珩的掌心燙紅一片，有幾個地方，被燙起了泡，顧安寶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先去藥店……買些藥理一下吧。”顧安寶啞聲說道。

心里除了疼，還是疼！很想問他一句：值得嗎？

值得嗎……

我只是一個機人……

“我沒事，我們先去公司。”陳昱珩已經設置好汽車的無人駕駛模式，轉說道，“我先給你關機，避免程序在運行時出現二次損。”

“嗯。”顧安寶點頭，順從的俯過來，以便讓陳昱珩更好的夠到自己頸后的開關鍵。

薄毯落，出的肩頸，原本細白的頸部，因為飛濺的火星，此刻多出來許多斑斑點點的燒痕，而頸部往下，是更刺目的焦黑。

陳昱珩的指腹在脖子上輕輕挲，他低聲道：“阮阮，等修好以后，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