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幾萬里》第17章 大婚

可能因為聶衍長得實在太好看,坤儀覺得他說的話格外令人信服,漸漸地止住了哭聲,只眨著眼看著他:“那夜半怎麼端著水?”

“方才有妖怪闖我府邸,被我斬殺,那是妖。”聶衍垂眼道。

“哦……”坤儀點頭,想想又不對,“你府邸里不是有很多法陣?妖怪怎麼還敢闖來。”

“因著殿下,微臣府中法陣不得已減了些。”他不悅,“便給了它們機會。”

原來是這樣,坤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腳趾也往,“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聶衍攔住,沒好氣地道,“殿下不冷?”

他不說還好,一說坤儀只覺得腳涼得站不住,原地跳了兩下,就踩到了他的鞋面上。

聶衍悶哼一聲,見要摔,下意識扶著的腰,微惱:“殿下統。”

坤儀抓著他的襟,皺了皺鼻尖:“你我不日就要完婚了。”

“那也還未完婚。”

“哦。”,“可我就是腳冷。”

這理直氣壯的無理取鬧也不知跟誰學的。

聶衍嘆息,張想喊夜半,這人卻又手來捂住他的

“別啊,讓他們進來瞧見我這模樣,以后我在你府中人的面前哪還有什麼威嚴。你想做什麼,自己去。”

“回稟陛下。”他黑了半張臉,“臣要去壁柜里拿一雙靴子給殿下,好讓殿下回府安寢。”

“壁柜遠麼?”

“不遠,但臣被殿下踩住了腳。”

坤儀莞爾,調笑似的瞥著他:“那便就這麼去。”

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沒,神卻又俏起來,漆黑的眼眸滴溜溜地轉著,像極了在打壞主意的小狐貍。

聶衍知道自己是不該陪鬧的,可想想,人都有憐憫之心,他太冷漠也不合適,既然這麼難過,那縱一回也無妨。

于是,夜半因為太擔心自家主子不會哄兒家而趴在窗臺上看的時候,就見侯爺正抱著坤儀殿下,兩人兩腳,一步一并地往床榻的方向挪。

殿下依舊是那黑紗,他家侯爺穿的卻只是尋常里,兩人得嚴,親無間。

夜半:“……”

他的擔心好像有點多余。

自家主子是個極其討厭人近子,夜半清楚,所以在兩人婚事定下的時候,他十分擔心,生怕主子一個不高興惹惱殿下,那上清司便要連帶著落下個輕慢皇室的罪名。

可眼下,夜半撓頭,他也想不明白,主子怎麼突然不忌諱了。

聶衍挪到壁柜旁,拿了一雙嶄新的靴子給

坤儀試了試,他的靴子,穿著自然大了一截,連靴都耷拉下來,白的小襯著大了兩圈的靴口,像小孩子穿大人的鞋。

不過,也沒得挑,一步一趿拉地走了走,然后沖他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聶衍抿,半晌才道:“下次出來別這麼匆忙。”

“下次?”挑眉,眼里華瀲滟,“下次再想來找你,我都不用回去,徑直就能在你這兒住下。”

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目,他不吭聲了。

又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便趿拉著靴子原路返回。

聶衍目送影消失在門外,這才沉下了臉:“下次殿下過來,你們通傳快些。”

“是。”

夜風里還有一不易察覺的腥氣,聶衍說是妖,坤儀便不會多想,回去捂暖了腳,倒頭就繼續睡。

兩人大婚這日,賀禮如云,險些將新宅的庭院給塞滿了,坤儀被厚重的頭冠和禮服折騰得夠嗆,耐心也逐漸消失。

“沒想到我還要被這樣折騰一次。”倚在太師椅里,翻著白眼道,“也算是前無古人。”

大宋名節,不改嫁,這種親兩次還都是大大辦的實屬數。

蘭苕聽得輕輕推了推:“殿下,以后提些往事,駙馬未必會高興。”

坤儀撇,復而又笑:“他總是不高興的模樣,得要人逗弄,哄著哄著才能高興。這場面本宮尚且不耐,他肯定更是不喜,你快讓人拿一碟菓子去安。”

昱清侯那樣的人,瞧著就不吃甜食,菓子能討他歡心麼?

聶衍正面無表地任由人替他戴上喜冠,手邊突然就多了一碟子甜點。

夜半皺眉:“誰拿來的?撤下去吧,我們家侯爺不吃……”

“留著吧。”聶衍打斷他的話,眼里多了一無奈,“是殿下的心意。”

“殿下?”夜半很驚訝。

坤儀殿下一向用心,經常打聽主子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可這甜的東西,主子不吃啊。

“你見過浮玉山上的人如何馴妖麼?”聶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淡聲道,“他們會選天賦最好的小妖,清它的喜好,討它的歡心和信賴,但給它的所有東西里,一定有一樣是不符合它的習慣的。”

“為什麼?”夜半不解。

“因為馴妖人為上,妖為下,給予的一方永遠是上風的一方,一旦停止給予,妖就什麼也不會有了。那不符合習慣的東西,就是用來提點妖怪,讓它永遠記得這一點,好為人所用。”

夜半恍然,可又覺得不對:“坤儀殿下喜歡您的,看起來應該不會有這種心思,許是巧合?”

“再喜歡我,也只是喜歡。”攏好吉服,聶衍起黑的眼里劃過一抹嘲意,“今日就算我不來,也會有人坐在這個位置上。”

夜半沉默,抬頭想安主子,卻發現他臉上沒有什麼傷春悲秋的神

“走吧。”

“……是。”

外頭竹聲聲,鞭炮齊響,聶衍一喜服,眉眼如畫,行止間如玉山將傾,引得外頭圍觀的人一陣贊嘆。

“不愧是坤儀公主選中的夫婿。”

“生得俊朗,本事還厲害,又能娶得公主,人生若能有昱清侯之十一,我等又何至于以酒解愁。”

“容修君過謙,你這般好樣貌,就算不及昱清侯,也是能得殿下側目的。”

眼眸微瞇,聶衍抬頭看向說話人的方向。

那人被他看得一怔,拱手朝他行禮。

沒他長得好看。聶衍別開頭。

可片刻之后,他又看了一眼。

比龍魚君好像要更好看兩分,坤儀若是見著,應該也會喜歡。

本來就不甚雀躍的心,眼下更是不好,等走完所有繁文縟節,與坤儀一起站在太廟外的時候,聶衍的臉已經是誰都能瞧見的難看。

“噯。”坤儀站在他側,拉了拉他的手,“別這樣呀,好歹撐撐場面。”

聶衍一頓,神輕松了些許。

坤儀嘆氣,用喜扇擋著臉朝他小聲道:“昱清侯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會喜怒形于。”

年的人類,是該將所有緒都藏在臉皮下頭的。

所以,現在也在藏麼?

聶衍余打量,發現今日應該是將黑紗穿在了喜服之下,細腰長擺的喜服襯得玲瓏有致,滿頭的珠翠不但沒,反而讓的脖頸看起來更加纖細有力。臉上妝容與平時不同,但更加艷,目斜飛過來,被眼尾的小勾帶出了幾抹嫵

他一時有些出神。

上頭的禮在宣讀長長的賞賜,倒只顧著瞅他,眼如,俏皮靈,似乎這鋪天蓋地的禮儀規矩都無法將住。

婚宴開始,兩人終于更換了輕便些的裳,由長者引路與宗室族老們見禮。聶衍瞧見那容修君站在路旁,不由地坤儀的手。

“怎麼?”坤儀頭上輕了,心也好了,地倚在他邊,滿眼都是他的倒影。

“……沒怎麼。”見沒瞧見容修君,聶衍松開了,微微抿

也不是吃味,主要是剛若就去瞧別的男人,那也不太好。

他這是在救

想通其中關系,聶衍輕松了些,按部就班地走完所有的流程,就去同人飲酒。

上清司的人自然是都來了,黎諸懷見著他來,與他飲了好大一杯酒,末了又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你可要堅持住,不管這位殿下如何不好相,你都不能和離。”

聶衍瞇眼:“你在命令我?”

“不是,哎呀,你別這麼兇,方才都還笑著呢。”黎諸懷連忙擺手,“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這是皇婚,關系著整個上清司的出路。”

不太高興地喝完杯子里的酒,聶衍含糊地應了一聲:“也沒那麼糟糕。”

黎諸懷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之所以是你,就是因為我們知道你最不會用事,昱清侯,你可不能在里翻船。”

大喜的日子,這人里沒兩句討喜的話,聶衍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坤儀的確不是個好相的人,沒什麼規矩,又仗勢欺人,說話還沒沒臊,更是貪圖

可是,當聶衍撞開門被接了個滿懷的時候,他又想,只要想要的他都給,那不就沒事了麼。

不守規矩就不守,反正是公主。

仗勢欺人,也不是完全不講理。

至于貪圖……

苦惱地嘆了口氣,聶衍喃喃:“有什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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