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墨離修已經完全明白，過去所認識的那個什麼都不記得的涼音也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擁有過去記憶和現在記憶的九幽魔尊。

空氣中的腥味很濃，此刻的墨離修抿，垂下來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緒。

墨漓修渾上下都是傷，墨離尋這些日子沒折磨他。

除了渾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外。

那一張俊的臉上，還有不鞭痕。

兩邊的黑鐵鏈將他的肩胛骨都拉的變形，整個人都半跪在地上，沒有落地。

像是一種酷刑，他若是蹲不住了落下去。鐵鏈就會撕扯著他的肩胛骨。

墨離修痛苦的閉上了眼，眼角有淚痕劃過，這是他第一次落淚。

也不知道是懺悔，后悔，還是而不得:“我沒什麼好說的。”

涼音拔出了黑劍，森冷的眸子冷得像萬年玄冰。

嘩啦一聲！長劍猛地一揮。

只聽一聲巨響，穿在墨離尋肩頭上的兩玄鐵鏈，驟然斷裂。

摔在地上的墨離修，抬頭不可置信的著前轉過的子，腔如翻江倒海一般酸難耐：

“為什麼…不殺了我？”

準備離開的涼音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你害過我，也救過我。你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免得我哪天后悔今天的選擇，一劍殺了你。”

消失了，這個空的石屋里，就剩下墨離修一人。

空氣中的腥味很重，冰涼的地面，讓他渾發冷。

他大笑了起來，那張俊絕倫的臉上，溢滿了自嘲之。

即使因為笑得太用力，肩頭的不斷涌出，他也沒有停止。

………

細雨連綿，幽靜的鎮妖山上，一如涼音過去來的模樣。

干枯的樹呀，開裂的地面，一片頹廢的場景。

細雨淋了紅的，在銀發的發結滿了顆顆如珠般的細雨。

涼音來到當時啟了滅魔大陣的地方。

這里現在已經為了一個仿佛被挖走小山后留下的大坑。

坑里禿禿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滅妖陣能夠毀掉一切東西，所以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跪倒在地面，著那冰涼的泥土，眼淚像斷了線，總是忍不住泣了起來。

“我好想你…對不起。”

輕輕的低語聲，像是寄不出思念的呢喃。

噠——噠——的腳步聲漸近，涼音沒有回頭。

站在后一墨驀然紅眸的男子，今天沒有戴面。

那張俊到顛倒眾生的臉，此刻溢滿了哀傷。

“你還是知道了…”

“謝謝你，讓我在最無法過去的時候，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既是是欺騙。

站在涼音后的梵羅城主，聽到這話，猛的了拳頭，下意識抿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了我不是他？”

涼音咬了咬，回頭著眼前“司凌夜”，角明明在笑，卻傷至極：

“鮫人死之前告訴我的最后一句是:司凌夜早就死了。

或許在我心深，我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只是一直不相信，逃避著他已經為我死在鎮妖山的事實。

即使你幻化了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甚至將他的一舉一，周的氣息，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你……終究不是他，我覺得到。

他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連命都不要，又怎麼會因為別人的人而讓我委曲求全。

只要我想做什麼，哪怕是錯的，他都會支持我，更別說制止我。

我很后悔，在去鎮妖山之前，我一直因為這很多外在的原因，拒絕他的靠近，拒絕他的好意。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涼音哭的很傷心，站在一旁的男子忍不住紅了眼眶。

“音兒……”

“阿青，我過去跟你說過，在天機府鬼城救你，只是順便。

即使你過去不過是一抹游魂，你獲得了重生。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有你自己的人生。

即使你曾被魘魔利用，幻化了我心中所喜歡的人，能窺視我的心。

可你依舊不是他們，你甘心做替代品嗎？

你能有現在的就，就好好的為自己活下去吧。”

男子臉有些發白，許久，才轉過了，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那俊的臉上，溢滿了落寂之，像是被世界棄一般。

音兒，你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把你當做活下去的意義。

我的所有記憶里，都只有你。

……

鎮妖山上的雨已經停了。

涼音在那里跪了很久，跪到整雙都麻木，渾都被淋得，沒有起來。

濃重的土腥味在周邊蔓延，森寒的冷意席卷全，可卻像是覺不到一般。

雖然在鮫人死的那一刻，恢復了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實力。

可一點兒喜悅都沒有，因為早已經是人非。

“施主何苦呢？”寂靜的夜空里，傳來了老者的嘆息聲。

涼音驀然一怔，轉過了頭來，明明早已經止住了淚，可此刻看見老者，卻瞬間紅了眼眶：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求您給我一次救他機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付出生命。”

天道使者嘆息了一聲，慈悲的眉眼里，溢滿了無奈之：

“施主，老衲上次就告訴過你，人死如燈滅，這世間所有的起死回生，都是逆天而行。

妖帝為救施主你，寧愿沉睡一千年年，靈魂破碎后再重活，這本就是完全逆轉天道回。

鎮妖山那次，這時間上該消失的本應該是施主你，妖帝最后為了救施主，而魂飛魄散。

一命抵一命，剛好補了天道回。

天道本無，順者為昌，逆者為亡。

妖帝已靈魂破碎，不可能再在這個世界重生。

即使回轉世，破碎的靈魂，也會在三千世界里轉世。

不同的份，不同的樣貌，不同的格，不同的遭遇。

你就算拼盡全力，所見到的可能。也不是你心里所想見到的那個人。

況且他因逆改天命，即使重生，每一世轉世都死得很慘，并且活不過二十歲。

施主你現在已經恢復了九幽魔尊的記憶和實力，

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領主。并且有了頓悟的跡象。

若施主強行與不可能相遇的人相遇，另外一個并且改變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施主不僅將會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最后還有可能招來天劫被抹殺。當真要放棄這權傾天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