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地鐵上誤連別人的手機藍牙后》第25章 番外二
從樓道出來后,陸則在夜風中冷靜了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月桂香,甜到熏人。他停下來,深吸一口氣,開始后悔自己的稚和沖。倒也不是懊惱大晚上心來地赴約,而是一言不合就走掉,把祁妙一個人留在家里。
他已經27了,不是竇初開的愣頭青。
可當時往大腦涌,他覺得在面前多待一秒都可笑。
陸則沒有回頭。
時值深更半夜,到家這一路,街上已經沒什麼車,陸則開得很快,再加速就被測速儀逮到罰款那種。停到車庫后,他也沒立刻上樓,靠坐在黑魆魆的車廂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置頂,凝視一會,退出去,又打開通訊簿,找到“奇妙”,卻遲遲按不下去。
只是看著。
他的心臟一點點痛起來,如被由外到地蠶食著。
最后,他下車上樓。
陸則一宿未眠。
起床后他沖了杯掛耳咖啡,又認真收拾一番,掐點趕往地鐵站。上車后,他四找,卻不見祁妙半個影。
陸則覺得咖啡白喝了。鉆研一整夜的“程序代碼”無執行,也無法執行。日夜無休你來我往的聊天框再無靜,他的神面臨死機。
中午,陸則作最后試探,試圖約出來吃飯,人回復得并不快——不快,他可以給自己找借口,在工作,沒關系,但拒絕就全無辦法。已經不想再見他,以婉轉的方式快刀斬麻,宣告他們到此為止。
怎麼會有這麼奇妙好,又庸俗殘酷的人。陸則想不通,思緒在坍塌。他以為的必然只是偶然,宿命也只是蹉跎。
已經不面過一次,他不想讓自己更難看,給這段寶石般的經歷抹灰,回想起來只是污點。
但郁悶的是,接下來的日子比他想象中難熬,尤其是在不舍得刪除祁妙聯系方式的況下。
的生活一不變,多姿多彩,而他從此徘徊于枯海,失去,失去歌謠。
他想找說話,想一起聽歌,想見面,想沖到公司或樓下,想他們共同度過的星夜和落日,哪怕只有一周。他好想,想得要死了。
陸則寬解自己。
也許只是因為他沒到過這種類型的生;因為時間短促,還來不及細細相,濃才更深刻,像劑量很高的嗎啡,一次就上癮;因為人的賤格,得不到的總是最好。
他嘗試走出去,可每一次余暉漫來桌面,他總會想起那個吻,好像將他重塑了。從此植一枚專屬定制的芯片,命名“對祁妙魂牽夢縈”,收到指令,就不可抑制地往的方向行。
陸則不再乘坐地鐵,開始開車上下班,他第一次到日子如此乏善可陳,所有歌曲都聽之無味。他在車里下了首歌,神洗腦,《I Don''t Miss You at All》,我一點也不想你。
“Now I’m sleeping fine
我睡得很舒服
I don’t mean to boast
沒有吹牛的意思
But I only dream about you
但我僅僅只夢到了你
Once or twice a night at most
一晚一兩次
And it feels so good
覺不錯
Eating alone
獨自進食
Don’t get distracted by your □□ile
不會因為你的笑容而分心
And miss the green lights driving home
回家路上還總錯過綠燈
No sign of stopping
沒有停止的跡象
The house isn’t far
家也不是很遠了
But I think our song is coming on
腦海里有屬于我們的歌
And now I wanna crash the car
現在我只想毀了這輛車”
結束時,歌單突然切到他們去園那天那一首,也是他特意下載的。的起床鈴音,后來也了他的起床鈴音。好像他們終將同床共枕,在同樣的曲調中蘇醒。
陸則關掉藍牙,媽的,他現在的確想毀了這輛車。
陸則繼續寬解自己。
四十四次日落后也許就好了,玫瑰園里還有千上萬朵,他會遇到同樣麗的,濃郁的,也不再扎痛自己。
可沒想到,兩天后,跟同事約咖啡,他空寂的星球忽然連上悉的信號。
那一瞬間,世界怦然,亮堂堂,也轟隆隆。
陸則不知作何反應。
故意?無意?
人沒有退出。
不要回頭,回頭就輸了,甩了你又來釣你。陸則告誡自己,像個倔強年那樣別扭賭氣,可他已經想要去看一萬次了。走出咖啡館,他后悔了,為什麼不看看,再正常友善地打聲招呼,還要放那種歌宣泄和抱怨,他看起來跟那晚一樣,蓋彌彰,稚到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多久沒看到了,十天不到,他們也認識了十天不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個屁,他一敗涂地。
這些念頭縈繞陸則回到工位,他點開微信置頂,又拐彎抹角打探到立付最近是有個環保公益項目在做營銷,合作agency就是意創。
坐立難定的一下午。
被拍到的時候,陸則心跳猛一拍。然后,他意識到,他還用著熊貓頭像,而還是的微信置頂,還是Sugar,意味不明的示好都讓他糖飆升,煥然新生。
奇妙開關怎麼會失靈。
他們不會結束。偶然怎麼就不能是必然,越是不可遇就越像是宿命。
他一直在待在原地,等再度將他開啟。
慶幸的是,他的心意仍被妥善保管,沒有丟棄。
他盼這一刻好久好久,的芯片瘋狂運作,他走向櫥,取出收在屜里的熊貓帽子,好像佩戴上屬于自己的命運,再大步生風地走出家門,直沖電梯。
I Don''t Miss You at All,怎麼可能,他對意和想念早已傾注和滿溢,深水般令人窒息。他準備了好多首歌,只要回頭,只要愿意,他就全部放給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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