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歡聳聳肩，大家都沉默，這種答案還是留在心里吧。

楊思覓一直半閉著眼靠在椅子里，這時站起了，“老爺子，我送你。”

齊全仁也沒多話，“好。”跟著楊思覓一起進了電梯。

程錦回來沒看到楊思覓，正想問其他人，又看到了楊思覓正從樓道走回來了，他笑道：“去哪了？”

楊思覓道：“一小時之后告訴你。”

程錦搖頭失笑，沒再多問。他開始用手機聯系葛閱，葛閱已經帶人去了胡威家里，胡威不在，這個程錦已經料到了，胡威除了自己家，肯定還有一個安全屋，不過安全屋的地址他們已經知道了，等葛閱搜查完胡威家里，找足證據之后，便可以去安全屋那邊把姚千引開，然后抓捕胡威。

不久后葛閱來電說已經在胡威家里搜查到部分人——人手，證據確鑿，他們馬上去抓胡威，程錦再三叮囑他小心些，葛閱應了好幾聲，終于不耐煩地把電話掛了。

程錦聽到手機發出的是盲音，只得把手機放下了，“我們自己去還好說，他要是不小心出點什麼事，他家老爺子會殺上門來吧？”

楊思覓道：“不會。”

程錦笑了：“哦？”

楊思覓拿了程錦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后說道：“因為齊老爺子已經去了。”

程錦一怔，試探著問道：“大統路？”

“嗯。”

程錦站了起來，“步歡去開車。”他率先往樓下走去。

上了車，楊思覓仍坐程錦邊，過了一會兒，他靠到了程錦上，又過了一會兒，他把程錦的手臂拉過來，繞到自己上，再握住程錦的手，再過了一會兒，程錦嘆口氣，調整了楊思覓的姿勢，讓他靠得舒服些。

楊思覓道：“我難得幫別人一次，你卻生氣了。”

“……”程錦哭笑不得，難道他還想要表揚的嗎？

程錦他們比葛閱先到大統路，直接找到了大統路230號，大門關著但沒鎖，上到二樓，一間臥室的地板上躺著一個男人，頭破流，正是胡威。韓彬試了鼻息，搖頭，已經死了。

程錦看到床角地上有顆黑木珠，便拾了起來，四查看，并沒有找到更多。

葉萊道：“像是齊老爺子那手串上的珠子。”

程錦抬頭看。

葉萊肯定的道：“中午在他手上看到過。”

程錦仍是不眨眼地看著。

葉萊張了張，然后道：“不，是我記錯了。”

程錦垂下了眼。

很快葛閱也來了，一看見尸就大，“喲，不會吧？！虧我這麼辛苦地去引開了那家伙，結果這是被誰撿便宜了？”他看了看沉默的大家，然后道，“唉，看來是畏罪自殺了，也好，免去了審判，幫納稅人省錢了。”

程錦拍拍他肩膀，“我們走了，這里有得你忙了。”

葛閱看楊思覓正看著他呢，忙揮手讓他們出去，“趕帶你家這位走吧，別在這妨礙公務。”

兩天后，齊全仁來安全部取齊蓉的骨灰，要把帶回老家去。

特案組的人都站在樓上看著樓下齊全仁和謝銘他們，小安道：“誰能告訴我尸到底是從哪里挖出來的，胡威不是死了？”死人怎麼能開口說話呢。

游鐸道：“一直都還有人知道尸在哪里，就是那個賣掉了胡威的人。”只是程錦又沒有告訴他們。

大家都看向程錦，程錦道：“走吧，去送送老爺子。”

齊全仁看到程錦后，走過來和他握手，松手后他手里多了顆珠子，他大方地攤開手掌，拈起手心上的黑木珠，拿出收在口袋里的手串，解開系繩，把珠子穿上，重新系上繩，他嘆道：“得系一點。”

然后齊老爺子又了手要和楊思覓握手，楊思覓不，老爺子也著手不，周圍的人很有力，過了好一會兒，楊思覓終于出了手，老爺子一把鉗住，楊思覓一時竟然不能掙，老爺子麻利地把那串黑木珠套到了楊思覓手腕上，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背，放開了他的手。老爺子轉了，背對大家揚起手揮了揮，就這麼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遠，上了車離開了。

程錦執起楊思覓的手，看向他的手腕，十八子沉香木佛珠，香味尊貴優雅，楊思覓略微皺眉，程錦道：“戴著吧。不過還是換戴到左手方便些。”

第9章 危險人手冊——姚千

危險人手冊——姚千

姚千不屑于，他覺得沒人比他更灑，直到后來他遇上了更不屑于的楊思覓。其實他們并不能相提并論，因為前者是輕視，后者是無視。

俄羅斯的冬天很冷，也很，厚重的白雪覆蓋在木屋上，讓村莊變個話世界。姚千被關在其中一個話小屋中，他來回走著取暖，他知道如果沒人來救他，他絕對活不到天亮，不用別人來殺他，他也會被凍死。本來他正在執行一次任務——臥底到一個幫派，任務進行得很順利，他的份偽造得很完，但很不幸他被對頭幫派抓住了，然后被帶回了他們的地盤，他已經發出了求救信號，但這種天氣，他很懷疑信號能不能被收到，就算收到了，救援的人又能不能在他被凍死前趕來？

凌晨時分，姚千在迷糊中聽到了槍聲，他清醒了過來，狠狠地了自己快失去知覺的手腳，站起來往門邊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刺眼的照向姚千，他不自覺地往后，卻被來人一把抓住，“跟我走。”

屋外狂風夾著大雪片，姚千本睜不開眼，他被拖上了一輛車，被推到副駕駛位上，車里暖氣開得很足，他緩過來后看向頭臉都蒙著的駕駛員，再看向車外，車燈劃過雪地和房屋，他看到有從門溢出，雪地被染紅，沒人出來追他們，“你一個人把他們全都殺了？”這個村莊有幾十戶人家。

駕駛員沉穩地開著車，沒有說話。

后來姚千特地去打聽過，那個村莊確實被屠村了，犬不留，而且大部分都是刀傷，一刀斃命，只有幾個人是被人從遠用槍擊殺的，他們應該是在試圖逃跑。

車在一片樓區停下，駕駛員下了車，帶姚千進了其中一棟。姚千一進去首先把暖氣打開，能用，他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

駕駛員把面罩下了，姚千這才發現對方長得很好看，而且很年輕，最多20出頭的樣子，“我姚千，你怎麼稱呼？”

沒人回應，那年輕人正在服，姚千抱著手臂站在這邊欣賞，等對方下了上，他才發現對方是傷了，腰部有個不算大的傷口，但流了不，姚千估計應該是刺傷，而且很深，他走過去道：“你得上醫院。”

年輕人道：“先等接應的人來。”他打開工箱，拿出針線，自己低頭合傷口。

姚千道：“我幫你？”

又沒人回應。年輕人好傷口就上床上躺著去了，什麼也沒待。

到了中午，年輕人沒有醒來，姚千走近他，謹慎地推了推他，很擔心他會跳起來攻擊自己，但并沒有，姚千皺眉，再走近了些，手了他的額頭，很燙。

年輕人在姚千的手掌下了，讓姚千的手從他額頭上下去，“我沒事。”

姚千道：“你得上醫院，我可不想讓你因為救我而死。”

年輕人道：“外面不知道有多人想殺你，等接應的人來，你想死也要等我接完。”

姚千雖然惱火，但也沒辦法，抑著緒沉默了一會，他問道：“你什麼名字。”

“楊思覓。”也沒有解釋是哪三個字，但姚千沒計較，這名字都是好不容易才問出來的，該知足了。

兩天后接應的人才姍姍來遲，姚千撲上去就給了那人一拳，已經昏迷的楊思覓這時才被一群急救員帶走。

后來姚千又和楊思覓合作過兩次，也從旁人那里逐漸了解了些楊思覓的事，楊思覓被人私下稱作最強大的殺戮機。

有一次姚千對楊思覓說道：“你別這麼拽不行嗎，對人和善點，你會有很多朋友的。”他這時自認為和楊思覓算是很了。

楊思覓道：“我為什麼要浪費表在你們上。”

“……”姚千后來才知道，楊思覓說得還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研究心理學的專家，如果愿意，完全能給人留下最好印象。

還有一次是姚千了傷，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他趁機和楊思覓聊了起來，他是說了一堆自己的事——都是幫派的事，他告訴楊思覓最近他和一個手的變態上了朋友，應該會發展合作伙伴。說完自己的事，姚千又開始問楊思覓各種問題，就像是換，楊思覓或許是覺得他快死了，難得地沒有不理會他。

姚千問道：“你記得你大約殺過多人嗎？其中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的？”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只有死人才能讓楊思覓記住？

楊思覓古怪地看著他，回答了：“不怎麼記得，但確實有印象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