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兇手看起來都和普通人一模一樣，甚至比普通人更有魅力。”程錦接過文件袋，打開后看到里面是一些詳細的案件資料，他沒有急著看，先抬眼看向衛立群，“你能把這些資料私帶回來？”

衛立群道：“不算是私帶，應該算是有人托我給你們的。市檢察院檢察長的看法和公安局不同，他們認為還有疑點存在，不能草率結案，但地方上的關系有些復雜，他們也無力阻止，我就說或許你們能幫上忙，原本你們也是要參與這個案子的，是臨時才改變了行程，我想把資料給你們看并不算是違反規定，就說服他們給了我一份。”

韓彬道：“你代替我們做決定？”

衛立群尷尬地張了張，他有很多話可以用來辯駁，但這算是他來這里求人，便臉難看地忍住了。

程錦翻著手上的資料，“有多人不認同公安局的偵查結果？”

衛立群猶豫一會，才道：“一個姓的副檢察長，他認為良沙市公安局抓錯了人，我的看法也和他一樣。”

步歡想說什麼，葉萊扯住了他，先問道：“所以就只有你們兩人的意見和其他所有人的不一樣？”

衛立群皺眉道：“肯定還有人覺得不對，但嫌犯已經認罪了，他們也急著結案……”

步歡終于還是上話了，“有沒搞錯啊，都認罪了，你還想讓我們查什麼？就憑你的直覺？”

游鐸站在程錦邊看著他手上翻開的案件資料，“49份碎尸，如果不是兇手他不會認罪的吧？上面也沒提到有濫用刑罰。”

小安也在游鐸邊，“我要看照片！有沒有這個殺人狂的照片？”

程錦思索片刻道：“是有些疑點。現在這個嫌犯承認了殺人，但待不出細節？作案工也沒有找到？”

衛立群道：“對，他說他每次殺人都是臨時起意，沒有特別目標，他自己也不記得什麼細節。作案工是一般商場有買的刀，他說給扔沙江里的，公安局沒能打撈到。”

“符合連環殺手特征，沒有同心，不在乎傷害別人。”小安說著看向楊思覓，“楊老師？”

楊思覓道：“關鍵是兇手應該不會扔了他的工，他或許對人沒，但他對他的工有。如果他認為他已經被人懷疑了，他或許會理掉他的工，但他更會馬上遠走高飛。另外在警方沒有證據的況下他是不會認罪的，他或許有某些問題，但有問題的絕對不是他的智力。”

程錦道：“還有種可能是他想被抓住。”

楊思覓偏頭看著程錦，“那就是個矛盾的人，有嚴重的自毀傾向，即恨這個世界也恨自己。”

程錦笑道：“別這麼早下結論，得先查出害人都是些什麼人，有沒有共同點。這樣我們能知道他為什麼殺人，或許還能推斷出他的份。”

楊思覓用手著碎尸和骨頭的照片，“他很了解人構造，又或者是能生巧。”

韓彬也翻看著那些圖片，“看最早的人骨，肢解得并不完，我認為不是專業的醫療領域的人，但也不排除他剛從事這份工作，過于張或者過于激。”

楊思覓被拉進了破碎尸骨的世界，“有可能。再往后他就理得越來越完了，完的切割比例，很有藝……”

程錦把楊思覓手指下的照片都推開，楊思覓惱怒地抬頭，發現阻礙他的人是程錦，他迷地看著程錦。程錦把他的手拉過來握，“是死后肢解的？”

這個看照片上看不出來，楊思覓想去拿報告，又不想把手從程錦手里出來，便看向旁邊的其他人。

韓彬翻著檢驗報告道：“對，從最新一尸來看，能看出是死后肢解的。”

“好吧，至這個兇手不是喜歡看人苦。”

楊思覓道：“或許是缺乏條件，他沒有相應的藥品能完全控制住害人不發出聲音，或許他沒有偏僻的或者隔音的房間，又或許只是他不這個方式……”他注意到程錦正無奈地看著他，就停了下來，“我說錯了？還是你不喜歡我說這麼說？”

程錦溫和笑道：“沒有。”他看向其他人，“你們帶衛先生去見魏清，看他怎麼說。”魏清會匯報給謝銘，既然當地已經打算結案，這案件如果要重查，那還得謝銘出面去通。

步歡笑喃喃勾住衛立群的脖子，“衛長，跟我們走吧。”衛立群的職務實際上是新聞部社會新聞二副長，只是程錦本沒費心去了解，步歡倒是老早就認識衛立群這個人了，并什麼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葉萊他們看看程錦和楊思覓，然后迅速地撤離了現場。

程錦目送他們走遠，然后椅子靠近了楊思覓一些，他的手仍握著楊思覓的手——這是一雙靈巧有力的手，仿佛是某種智能化的高機械，能做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楊思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程錦，程錦有些好笑地道：“我只是擔心你今晚要失眠，你的眼睛在發，溫也在升高，話也說得更多。”

楊思覓迷地眨著眼，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然后他笑了，眼睛更亮了，“反正有你在，可以做我的安眠藥。”

程錦快速地環視了一遍周圍，然后把楊思覓拉過來親了下他的眼睛，笑道：“我敢保證，我們要去一趟良沙市，然后我們今晚得加班，之后幾天也是。”

楊思覓道：“那你只能繼續擔心我了，又或者我們可以現在去做點能消耗我力的事？”他微垂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長睫下無辜地看向程錦。

“……別鬧……”

辦公室里魏清和謝銘基本上了解清楚了案件現況，“就是說現在這個嫌疑人很可能不是兇手？”

衛立群道：“對，特案組什麼時候能出發去良沙市？”

步歡大笑道：“哈哈……什麼時候去？……”他看魏清正瞪著他，便斂了笑容正經道，“什麼時候去當然還得我們局長來安排。”

謝銘道：“這個案件質很惡劣，對人們的影響力也會很大，不能出錯，要不大家很容易對相關部門失去信心，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我會讓人聯系當地的，把所有相關報道都撤下來。你們也得盡快去良沙市。你們誰能告訴我程錦在哪里？”

小安道：“組長在和楊老師進行嚴肅談話。”

謝銘一個字也不信，他們不工作時能做得出什麼嚴肅的事？

韓彬說出了可以證明這一點的信息，“因為楊老師對碎尸有點關注過度。”

魏清隨口道：“哦，吃醋了。”他們局里的人都會偶爾八卦下程錦和楊思覓的關系，有時難免忘了場合。

步歡跳起來道：“我看錯你了！認識這麼多年，今天才發現你一本正經的外表，掩飾不住你一顆悶的心！”

魏清尷尬道：“失誤，我不該這麼說的。完全是聽得多了……”

“解釋就是掩飾！”

“都閉。”謝銘瞪著他們，楊思覓的狀態對來說可不是什麼可以開玩笑的事。

大家都安靜了。謝銘道：“葉萊，去把你們組長來。”

葉萊答應著出了辦公室。

很快程錦和楊思覓就同葉萊一起來了，謝銘看了楊思覓幾眼，除了他和程錦靠得特別近外——但他們經常這樣，所以其實沒什麼不正常，“程錦，你們需要馬上去一趟良沙市。”

程錦道：“好的。但我這邊還有些文件沒理完。”

謝銘很自然地道：“讓魏清幫你理。”

魏清無言，他就在想為什麼程錦不自己去找謝銘，還讓步歡他們先來找他，原來只是為了讓謝銘對他這個不幸也在場的人說這句話，而謝銘說出口的話很會更改。

稍后，魏清看到了程錦桌上堆得高高的不知積了多久的各種書面材料……

小安跳起來道：“我也還有沒填完的表格。”其他人也反應迅速。程錦桌上的那堆紙張的高度馬上翻了一倍。

魏清無語地目送他們走進電梯，突然想了一件事，“步歡！我不會幫你寫你吃掉證據的事故報告的！……”

步歡驚愕的臉被逐漸閉合的電梯門關在了電梯，“……至于這麼大聲嗎？”他捂住淚流滿面的臉，“整個局的人都會聽到的。”

“白癡，別自欺欺人了。”葉萊也一臉慘不忍睹的糾結表，“整個局的人肯定早就已經知道了。”

第20章 水面之下2

今天去機場是韓彬開的車。步歡不知是不是真了打擊，上了飛機后還有些神恍惚，飛機起飛后他才注意到也坐在飛機上的衛立群，“什麼？他也要和我們一起去？”

程錦道：“他對案和當地況都很悉，能幫上我們。”

“幫倒忙吧，這人特能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