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萊踢了步歡一腳，對衛立群道：“別介意，他這人說話就這樣。”

衛立群道：“沒關系，我說話也這樣。”

步歡被噎住了，“……誰會想和你一樣，就算只是巧合，那也仍然是種不幸。”

衛立群不在意地笑了笑。

步歡忙換了個離他遠些的位子，“他在做作淡定吧？要不就是變異了？”

游鐸道：“我覺得是黑化了。”

小安反對：“不對不對，他只是升級了，現在是加強版！”

“……”

程錦沒去管他們，他轉回頭看楊思覓削蘋果，來機場的路上他去買了一堆彩繽紛的水果，上了飛機后全部洗干凈裝了好幾大盤，都擱在了楊思覓邊。

衛立群開始以為是賣來吃的，已經準備好在程錦邀請他時道謝了，結果……本沒人去那些水果，除了楊思覓，他一手拿著個紅蘋果，另一只手里轉悠著一把閃著寒的小刀。衛立群立刻決定不再去看那些水果一眼。

在飛行途中，衛立群開始對程錦復述他在良沙市時的見聞。大家也就都安靜了下來。

沙江在良沙市最南邊，那一帶人口較為稀疏，但船多，除了指定的渡口有幾艘渡外，還有些漁船，但最多的是種小船，只能乘坐三五人，有些裝馬達，有些不裝，人可以坐船上釣魚休閑觀之類的，這算是當地一大特，大家都說去了良沙一定要去坐沙江船，這說的船指的就是這種小船。

兇手將碎尸裝袋后拋江中，他肯定得先坐船到江心，良沙市的警方也迅速的從船只方面展開了調查，但每天沙江上都會有幾百只船來往，排查難度很大。后來警方終于鎖定了一個嫌疑人，良沙市本地人祁元，31歲，未婚，做漁業生意，他自己有兩艘漁船，最關鍵的是他和最新的害人之間有些恩怨，而審訊后他也承認了自己就是這一系列案的兇手。

最新的害人于文勇，53歲，年輕時和祁元父親祁祖輝是朋友，15年前他們一起合伙做生意，后來生意失敗，于文勇攜款潛逃，直至今年才無分文地回到了良沙市。當年于文勇在他們事業最困難的時候卷走了所有資金，給祁祖輝留下了上百萬的債務，祁祖輝不得不消耗盡所有的儲蓄，能了所有借的錢，房子當然也留不下，他帶著一家人搬進了沙江附近江北區的兩間小平房里。事一開始變糟，那很有可能會更糟，貧困與疾病是雙好朋友，祁祖輝在一年后去世。祁元那時正高三，因為這事沒有再上大學，他還有個弟弟祁明，當時正初三，還在叛逆期，很快便和一些非法團的人混在一起，后來也沒有再繼續念書，這些年他已經進過警局好幾次了。

祁元退學后去了親戚家的漁船上做事，他頭腦不錯，又肯苦干，幾年后便買了自己的漁船，一家人也搬進了一棟條件好得多的樓房。一切都很平靜，直到幾個月前于文勇回到了良沙市，接下來，一周前渡船沉沒，打撈尸的人發現江底的碎尸袋。

韓彬道：“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這種人怎麼會為連環殺手？”

步歡也道：“如果是他看到于文勇后一時沖殺了他，這還能理解，但他為什麼要殺之前的48個人。或許還不止48人，江里恐怕還有些沒能打撈到的尸吧？”

衛立群道：“碎尸都集中在以前撈沙船作業后留下來的大坑里，如果有被水流沖散的，那恐怕也很難找到了，沙江太長，警方也無力讓人把江底全部一遍。”

游鐸拿著筆把疑點一條條列出來，“祁元也不是不可能是兇手，因為生活發生了劇變，引發了他的某種神問題，然后最終導致了他為連環殺手的這個結果，也很可能嘛。”

衛立群看了看他們，“我以為你們已經確定了祁元不是兇手？”

“我們人都還沒看到呢，而且是不是兇手也是要靠證據來證明的。”葉萊起去倒水，程錦把杯子也遞給，葉萊探接了過來，然后踢了踢步歡架在走道上的，步歡懶洋洋地挪開讓過去。

程錦道：“我們去良沙市是為了盡量查清這個案件的疑點，不是為了證明祁元不是兇手。”

衛立群不是很明白，“如果他是兇手，那你們這一趟可不是白去了？對你們的名譽不會有任何好。”

小安興地問：“名譽？難道我們已經很出名了？”

衛立群道：“在相關部門是的。”

小安沮喪了，“相關部門是什麼部門？不是就是指我們安全部吧？”

步歡笑道：“做人要低調，名譽什麼的都是浮云啦。”

葉萊回來了，“這話誰說也不能讓你來說，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老大，水。”

“謝了，葉子。”程錦接過他的杯子，看到衛立群還在觀察他們，便道，“新聞部的人都習慣把事想得那麼復雜并且表面化？別想太多，我們只需要在規則做正確的事，至于其它……”程錦的手在空中揮了揮，似乎這樣便能讓其它東西煙消云散。

說得簡單，衛立群笑著搖搖頭。

程錦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上，“好了，目前已經確認的害者有49人，其中有多已經識別出了份？”

衛立群道：“我回來時有10人，其中一個就是最新害人于文勇，他是死在兩周前，肢解后分裝塑膠袋沉河底，在水下保存得還算完好，還能認得出來。其他的9人都是通過DNA對比確認出份的。剩余的還在查，良沙市有近1千萬人，每年失蹤人口有5千左右，那些尸顯示最早的害人是死于七年前，七年間失蹤人口有3萬，害人都是年人，排除失蹤的兒和年，也還有2萬以上的失蹤人口可供查詢。”

小安道：“要是有個DNA數據庫就方便了。”

衛立群道：“這失蹤的2萬人里很大一部分份也不明，有DNA的怕只有當地人，而且得是親戚還在關注他的下落，并會主聯系警方提供DNA作對比的。按我說現在能找出10個的份已經很不容易了。”

韓彬道：“既然頭骨完整，那可以按頭骨還原出害者生前的容貌，然后把照片發布出去，或許會有人認識他們。”

衛立群道：“警方找了專家在做，我不知道現在進行得怎樣了。那些碎尸，他們拼起來就用了久，良沙市的法醫不得不都去幫忙。”

“還原容貌，我也能幫忙，我有個很好用的件。”小安說著又想起另一件事，“老大，你說我編個立的尸拼圖游戲怎樣？”

“編程？這種事別問我，你和游鐸討論。”

游鐸道：“安全部里有3D掃描儀，所以也有相關的立拼圖件，不過好像沒有專門針對尸骨的。每尸都會不同，你要怎麼讓電腦識別那些不規則的碎片，再讓他們按你想要的順序組人形……”

“停！我就是說編個簡單的小游戲玩玩而已！”

游鐸道：“那就更沒必要了，簡單的幾塊或者十幾尸塊，手一下就拼出來了。你還不如去打俄羅斯方塊。”

“……我不要和你說話了。”小安把頭扭到了一邊，但還很快就轉了回來，朝游鐸揚起頭，“我不是想和你說話，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把俄羅期方塊打完最后一關了。”

“是麼？哪個版本的？用時多久？基本上的版本我都打完過……”

小安又氣又惱，“……現在我真的不要和你說話了。”

程錦把楊思覓理好的那一盤水果放到小安他們面前，“吃了吧。”

小安跳了起來，“哇哦！這麼漂亮！怎麼舍得吃！”

那些水果被楊思覓雕了花朵、樹葉、還有其他植、的樣子，他們已經看了很久了，倒沒想到程錦會讓他們吃掉。

楊思覓現在刀下有個小西瓜，有一半的瓜皮被削去了，已經初一個花藍的廓了。

葉萊取了盒牙簽出來。

步歡很有疑慮，“真能吃？”

韓彬道：“你現在吃東西變謹慎了。”

步歡瞟了眼楊思覓手上的刀，“……我只是好像并沒有在他們廚房見過這把刀。”那把刀應該是楊思覓的私人品，而楊思覓的刀，肯定不會只用來做過什麼削指甲、剔牙這種小事。

楊思覓抬頭沖步歡笑了笑，刀在指間轉著。

步歡條件反地道：“當我什麼都沒說！”

程錦笑道：“無論是水果還是刀，還是他的手，我都消過毒了。”

“……”這不是生學方面的問題，這是心理學問題，大家都是想象力富的人。

衛立群也對楊思覓這個人有所耳聞，聽過些修羅再世、流河之類的話，然后他又想到了現在這個碎尸案，眼前這些紅紅白白的漂亮水果，他是沒心去吃了。他在心中悲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看了碎尸后他就吃不下，現在他怕是連素也吃不了，以后如果要跟這種案子那得讓想減的同事來。

程錦沒再管步歡他們，他對楊思覓道：“讓我試試。”楊思覓把手里的刀放了他的指間。程錦試著在楊思覓雕刻的現有基礎上把一朵花的廓雕刻得更鮮明，但西瓜這種材質用來雕刻纖薄的花瓣并不合適，他很快就放棄了，搖頭笑道，“不行，我弄不來這個，就說這是需要天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