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蘭聲音抬高，“正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明白，要做一個強人有多麼困難，妞妞是很乖巧聰明，但是我并不覺得能繼承家業，的格，本就不適合！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想給我生一個孫子，是不是？”

林子安臉很難看，咬著牙道，“媽，當年如心生妞妞難產，差點沒命，你在產房外面是怎麼說的？你說，希各路菩薩保佑如心母子平安，你還說，我們要一個孩子就足夠了，以后再也不讓如心生了。這些話可能你都忘了，但是我沒有忘！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的況有多兇險，我差點就失去了我最的人！媽，不再要孩子這個決定，是我做出來的，你如果要怪，就怪我，請你以后不要再為難如心。”

蔣若蘭愣了愣，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在房間里回，好在房子隔音較好，遠在飯廳默默吃飯的葉如心母并沒有聽到。

林子安無聲地嘆了口氣，了紙巾遞給，“媽，孫子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要放棄家庭的和諧，要放棄你最疼的孫？”

蔣若蘭心復雜極了，一方面，也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心酸，兒子兒媳都不能理解的苦楚。

奪過兒子手中的紙巾，胡拭著眼淚，難地說道，“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你們打下一份基業。你跟如心不愿意繼承家業就算了，我還能撐幾年，但是，總不能到了第三代還是沒人繼承吧。”

“媽，你看，我們又回到原點了，如果你愿意讓妞妞繼承，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林子安了的后背替順氣，聲音溫和，“媽，你今天有點不太對勁，是不是酒樓發生了什麼事？”

以往，就算蔣若蘭刁難如心，也不會做得太過分，更別說在妞妞面前。

蔣若蘭發泄了一番，心里郁結之氣也紓解了許多，沒好氣地說道，“昨天跟幾個人喝茶，們開玩笑，我不要這麼拼命，反正掙再多的家業，兒子也不肯繼承，還有一個說，家里剛添了孫子，請我過幾天去喝滿月酒。”

原來是被別人刺激的。

林子安無奈地說道，“媽，你說的那些人，不就是那幾個富太太，平時沒什麼事做，除了逛街就是做容，你怎麼不問問們，們的老公在外面養了多人？們的孩子，又有幾個是材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子安以前聽提起過那幾個跟關系不錯的富太太，對們的家事，也略有耳聞。

經他這麼一提醒，蔣若蘭心里舒服多了，嘟囔道，“那倒是，們四人的老公都在外面養了人，有一個的兒子還很材，自己開了公司，另外三個……不提也罷……”

另外三個，本就沒法說，有兩個人的兒子都是紈绔子弟，不聽話，還總惹事。還有一個，只生了一個兒，老公跟人生了一個兒子抱回家，私生子天天跟作對。

這麼一比較，自己那點憂愁，也不算什麼了。

蔣若蘭嘆了口氣。

林子安角勾了勾，聲道，“媽，你了吧，如心做了你最吃的菜。”他從床頭取了餐盤，送到的面前。

食的香味撲鼻而來，蔣若蘭突然覺得有些了。

猶豫了一下，說道，“出去吃吧。”

“好。”林子安邊笑容更勝。

葉如心和妞妞正在吃飯，聽到關門聲，雙雙抬起頭來。

林子安端著餐盤走在前面，蔣若蘭走在后面，葉如心連忙站了起來，臉上出笑容，“媽，菜涼了，我去熱一熱。”

“——”妞妞放下筷子，坐得筆直，怯怯地著蔣若蘭。

蔣若蘭有些心疼，笑著坐到邊，聲道，“妞妞，想吃什麼，幫你夾。”

妞妞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說，“，您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了，最喜歡的就是我們家妞妞了。”蔣若蘭將抱住，聲道，“妞妞，剛才氣糊涂了，瞎說的，不管妞妞是男孩還是孩，都是最喜歡的孩子。”

“謝謝。”孩子的煩惱來得快，也去得快，妞妞很快就揚起笑臉，笑容，晃得蔣若蘭眼睛發酸，笑著，了妞妞的頭發，“好了，寶貝兒，現在可以乖乖吃飯了吧。”

“恩恩！”妞妞重重地點頭，像往常一樣，乖巧地替夾菜放在盤子里，“，媽咪做的魚很好吃哦，您吃魚。”

“好好，妞妞真乖。”看著這麼乖巧可的妞妞，蔣若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媽，您喝湯。”葉如心將重新熱過的湯端了上來，盛了半碗，放到蔣若蘭面前。

蔣若蘭淡淡的“嗯”了一聲，“你也吃吧，忙了一上午了。”

葉如心笑著說好。

妞妞很會哄人開心，講著學校發生的趣事，很快就把飯桌上的氣氛活絡起來，林子安看了一眼樂得合不攏的母親，又看了一眼像開心果一樣的兒，最后將視線放在葉如心上，葉如心也轉頭看著他，兩人相視笑了笑。

他們一家三口留在蔣若蘭那里吃了晚飯才回家，妞妞一到家就困了，嚷著要睡覺，葉如心替洗完澡，將抱上床休息。

和林子安洗漱之后，也躺到了床上，靠在他懷里，低聲道，“老公，要不然，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林子安抱，“我已經勸過媽了，應該不會再我們了。”

搖了搖頭，“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他抬起的臉，認真地說道，“老婆，你知道的，我不會再讓你涉險。”

生妞妞的時候，他也進了產房，當然，他不是為接生，而是陪同生產，他看著難產，看著痛得哀嚎，看著的鮮染紅了床單，他心急如焚，幾乎快要瘋了，當時那種恐懼的心，現在都猶然如新。

笑了笑，“這一次，我可以破腹產。”

“破腹產也會損傷你的，我們有妞妞一個孩子就夠了。”他了耳邊的頭發，聲道，“老婆，你現在重新開始工作，正是你實現理想的時候，不要再思考孩子的問題了，媽那里，我會跟通。”

提到工作，開始猶豫了，如果再生一個孩子，又必須退回家庭主婦的位置，等孩子長大了，能重新開始工作的時候，自己年紀也大了，可是轉念想起他母親這幾年對的態度……

總之，陷兩難的境地。

白薇第二次約會被破壞，并沒有放棄，很快，就開始了第三次約會。

這一天，是圣誕節。

故意選在這種節日，就是為了破壞林子安與家人團聚。

林子安得知要在圣誕節約會，一直都沒有給好臉，他本來打算帶老婆孩子去馬戲團看表演，結果被這麼一鬧，只能改期了。還有一點，他很不想再向如心撒謊，每次向撒謊，他心里就充滿了愧疚。

圣誕節那天，當葉如心接到林子安的電話，聽他說他跟同事換班了，需要加班的時候，心里有種不好的預，白薇又開始行了。

明明前兩天，林子安還說要帶和妞妞去看馬戲表演，怎麼突然就跟同事換班了呢？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小時候，跟蹤告訴了答案。

那是一家高級西餐廳。

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餐廳門口矗立著點綴著星的圣誕樹，孩子們手里拿著熒棒在夜里揮舞，一對年輕的迎面而來，男孩手里抱著一只大玩偶，孩手里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兩人甜地手牽著手。還有不三口之家，走在熱鬧的街頭，留下一串串笑聲。

葉如心和邵瑾寒站在餐廳的外面，過玻璃窗看著被燭籠罩的那對男。

林子安上穿著為他買的衫，完的側臉，在和的燭下，迷人極了，坐在他對面的白薇穿著白的連，亭亭玉立，如一株盛開的雪蓮，眉眼含笑，款款。

葉如心突然覺得很難。心里就跟針扎了似的。

迅速扭頭，背對著玻璃窗。

邵瑾寒走到邊，“怎麼了？”

垂著頭，沒有回答。

“難了？”邵瑾寒將手搭在的肩膀上，試圖將的頭扳過來。

可是當他的手搭在肩膀的那一刻，他才覺到在微微抖，還是不肯回頭，聲音沙啞，“算了，我不想進去了，麻煩你送我回家。”

邵瑾寒緩緩收回手，嗤笑一聲，“這點委屈就不了了？你還怎麼打敗白薇？”

葉如心肩膀猛地抖了兩抖，驟然轉過，高聲道，“是，我不了，我沒有用，我比不上那個人，這場游戲我不玩了，我他媽的不玩了！”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路燈下，的眼神哀傷，充滿了絕。

抓著手袋，扭頭就跑。

邵瑾寒怔了怔，箭步沖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