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幫麼？除了幫問前世今生，的確是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這個辦法也建立在易的途徑上。”

井元易似乎在笑，但那笑裡面又像是帶著一無奈和苦悶。

獨蛋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不想聽。

潛意識告訴，這個辦法是關於自己的，並且自己本就不能接的。

井元易一直在等待說出這個辦法的契機。

旁邊的白非非抬起手，扯了扯獨蛋的服，脆弱的看著。

的眼神看起來像是碎了的水晶球，可那生無可的破碎中還帶著一央求。

正是這央求徹底擊敗了獨蛋。

緩緩放下了捂在耳朵上的手。

井元易見狀開口：“你們可以嘗試一下換魂。”

“換魂”兩字出口，獨蛋腦子裡所有的信息都被這兩個字席卷式覆蓋，幾乎已經忘記了怎麼思考。

“師父，讓們換魂是不是太危險了？”井涼略帶擔憂的問道。

“讓們兩人在近期換魂是最好的時機。”

井元易一副籌謀已久的神態讓獨蛋覺自己被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近期？近期又是什麼好日子。”獨蛋歪著笑問。

“還魂日要到了，鬼差們都忙得暈頭轉向，很有可能顧及不了你們兩個。師父是在賭一把。”井涼解釋道。

“拿什麼賭？拿我們的命賭？”獨蛋一陣見的反問道。

井元易沒有回答獨蛋的這個反問，而是另說了一句話。

“一旦換魂功，你們兩個人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

“換句話來說，若是失敗，我們兩個人都得命喪黃泉？”獨蛋冷笑著繼續問他。

“你命格從小就不好，要不是你爸媽暗地裡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哪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獨蛋子一僵，爸爸媽媽？

他們為自己做了很多？

為什麼什麼也不知道。

要不是上次王老仙告訴媽媽是算命派的，甚至以為爸媽是瀟灑去了。

“你的靈魂現在很不穩，隨時都可能出現問題。一旦有了問題，便是無力回天。而靈魂極穩，對的是一種折磨，甚至遭到反噬。所以盡快換魂，對你對都好。”

井元易果然是商人，說的話句句讓人信服。

但獨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如此換魂對井元易有什麼好？

“你不是說過，商人只做易麼？你從中獲取的又是什麼？”獨蛋冷冷問道。

“這場易我不過是見證人，你們兩個才是易者。獨蛋，減的壽命和換魂你選一樣。”

井元易將這個選擇題擺在了獨蛋面前，像是一塊板甩在獨蛋的臉上。

減壽命不過是白非非的壽命，又與獨蛋何幹？

憑什麼為了一個陌生人就換了自己的靈魂？

即便是井元易說的靈魂隨時可能出現問題，也不願意做出這個選擇。

獨蛋是自私的，沒有舍己為人的覺悟。

因而十分抗拒這個選項。

“我不選。”

“你不選的話我就直接給算前世今生，倒省了不麻煩。”

井元易沉著臉拿出鬼書來，放在了桌面上。

看著燭火下的鬼書，獨蛋發覺自己於進退兩難的窘境之中。

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師父減去的壽命，還是放棄自我和換魂？

“若是你們的靈魂在彼此的軀殼裡各自磨合回歸正常，換回來的幾率也很大。”

井元易抬頭又加了這麼一句。

獨蛋知道井元易很會抓準人的心思，一說即中，因而更不敢輕而易舉的相信他。

“我不換。”

白非非陡然開口，讓其餘三人都愣了愣。

時而清醒時而呆滯，誰也不知道聽懂了幾分。

“我不會讓我的痛苦強加在別人上。除了換魂，其餘的有危險的辦法都可以隨便用在我上。”

白非非奄奄一息的樣子很讓人揪心。

特別是不願意牽扯到別人的時候的堅決，更讓人獨蛋為難。

“我想，我們都應該花些時間考慮考慮。”

獨蛋丟下這句話便擅自離開了。

白非非知道，這話是對說的。

“大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願意下地獄，但我不願拉做墊背的。”

井元易似笑非笑：“不會死的。”

白非非聽了這話，懵懵懂懂的理解了幾分，便抹了一把擋住視線的頭發，歪在了桌面上休息。

井涼在井元易的示意下跟了出去。

他見到獨蛋在外面兜兜轉轉好幾圈，最後仍舊是回到了他們的“家”裡。

“跟了我一路，有什麼事？”

獨蛋等在下“負一層”的樓梯口，淡淡看著井涼問道。

“沒什麼事。跟過來看看。”井涼撇過頭，開始把玩立在桌頭的瓷，用很不經意的語氣回道。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獨蛋開始詐他。

“好奇什麼？”

“師父的。”

獨蛋死死盯著井涼的眼睛，不容錯過他的任何一個閃躲。

然而井涼讓獨蛋失了。

他沒有閃躲，也沒有質疑，有的只是對井元易的信任和肯定。

“師父做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我們沒有必要每一件事都知道得那麼詳細。”井涼說道。

“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做壞事？”獨蛋搞不懂為什麼井涼會這麼無條件相信他。

“壞事？在你看來，什麼做壞事？”

井涼笑了，放下手中的瓷，認真的等著獨蛋的回答。

獨蛋一時語塞。

組織管理孤魂野鬼，這算是壞事嗎？

告訴人前世今生，減人的壽命，這鐵定算是壞事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獨蛋就是說不出口。

不能一句話就否定了商人存在的意義。

“你會做師父命令你做的任何事，對麼？”

“原則上是這樣。我從未忤逆過師父的命令。”井涼笑道。

“恩。很好。你的確很適合做商人。”獨蛋點著頭，心裡有些失。

“但師父更看重你。他籌謀那麼久僅僅是為了給你找一個合適的軀殼。他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夠資格裝下你靈魂的軀殼，我不告訴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井涼的話像是一把鼓，“咚咚咚”的在獨蛋耳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