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跟蹤獨蛋的人還是很勤，只不過一到“是也非”算命鋪附近，他們就自覺的守在周圍，不再靠近。

而白非非的下意識自殺行為也如那高僧所說，殘念被消滅掉，不再半夜三更起床尋死了。

這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獨蛋心裡明白，這出戲還是得好好演著。

什麼時候真相離更近了，便什麼時候跳出這個戲圈子。

“是也非”算命鋪開業，獨蛋只準備了兩個花籃擺在門口，又打印了兩張簡單的宣傳單在外面，就算開業了。

原本就沒打算請一些敲鑼打鼓的人或是放幾串鞭炮來引人注目，像這種店鋪，能低調就盡管低調，以免節外生枝。

要到“是也非”鋪子這裡，需要經過一條細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牆壁。牆壁兩側分別是居民樓和商用樓。

這樣看起來獨蛋的店鋪就像是在夾裡生存的空間，給人一種張抑的氛圍。

好在獨蛋的店風格輕松古樸，或多或舒緩了從外面穿進來的張。

獨蛋還特地換了一有年代的服，淡然的坐在店等客人上門。

還琢磨著開業第一天是不是該打個折扣什麼的，也好求個路人緣，往後回頭客應該也會多。或者前一百名顧客免費測字看相，這個應該也不錯吧？

想著想著就到了中午，冷冷清清的店鋪只立著兩個花籃，長廊也一直沒有靜過。

獨蛋打著呵欠準備躲到裡面吃點東西再坐回前面時，卻有低沉的腳步聲斷斷續續傳來。

獨蛋打起神，坐直了子，著脖子往長廊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也越發沉重起來。

聽著像是個男人的腳步。

獨蛋迅速將桌面上的紙筆收起來，從屜拿出了算命簽擺在正中央，又取了個用塑料制的頭骨作為擺設放在顯眼，獨蛋這才有了底。

原本以為第一個顧客會是顧客，或是老者，如此用最為玄乎令人信服的測字比較能俘獲人心。

而男顧客其實不太好招呼。首先他們容易不耐煩，稍有不慎就會被冠以騙子的稱號，這對店鋪風評極為不利。其次他們不喜歡繁瑣耗時間的程序，最好是簡簡單單個簽什麼的，解簽時應言簡意賅，用最短的話來闡釋最深的道理。

但桌面上只擺個簽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有個塑料頭骨撐撐場面也好。

就在獨蛋滿懷期待開始自己第一筆生意的時候，那副灰撲撲的頹廢臉出現在了獨蛋的眼前。

“林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獨蛋暗想他還真是魂不散，連這個地方都找得到，應該下了不功夫吧。

“非非，我想跟你聊一聊……”

林南的眼睛不像白非非留著的照片裡那樣清澈，反倒是多了幾世俗和妥協，臉上也冒了幾顆細小的青春痘，不知道現在的林南還是不是白非非心裡想著的那個男孩。

“現在沒有時間，能改天再聊嗎？”獨蛋癟著將簽筒塞進了屜裡，又將紙筆擺回了原位。

“沒有改天，改天你就又不想見我了。”林南委屈的低頭看他的腳，一副獨蛋欺負了他的模樣。

獨蛋瞇著眼看了他片刻，末了還是讓他坐下了。

就坐在顧客應該坐的位置。

“我給你測個字吧。來，筆拿著，隨便寫個字。”獨蛋塞給林南一支筆，示意他筆。

林南疑的看了獨蛋一眼，猶猶豫豫的寫了個“非”字。

白非非的非。

“嗯……你是要測對吧——非字，左右一致，兩者合並為‘’，寓意你易得，卻忘其本。為什麼這麼說呢？‘’乃是多的象征，可‘非’字又是將‘’平分開來，使之一分為二，斷其本源，又有了另外一層含義，也就是說，你不專一。”

獨蛋一邊給林南講解一邊在紙上圈圈畫畫，還不忘看上幾眼林南的表。

“非非，你聽我說……”林南急的要死，恨不得奪回那支筆來。

“稍安勿躁，林南，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你看啊，這‘非’字多橫豎，意味著你邊可能會有人出現橫刀奪的況，但你幾乎沒有力去阻擋。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這個你寫這字心裡想著的人，另尋佳人，方能解。”

獨蛋語氣平緩，徐徐道來，讓林南幾乎都信了。

“非非，這些你都是從哪裡學的？你以前還說你是唯主義者，不會相信偽科學……”

“此一時彼一時。人都會變心呢，我變個信仰怎麼了？”獨蛋沒好氣的將紙撤下，又換了一張新紙過去，為下個顧客的到來做準備。

“你是在怪我……”

“沒，我可沒怪你，你別多想。”

獨蛋撇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個測字嘛，就是給人對未來做一種參考價值，並不起決定作用，而是起輔助作用。不必完全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但也不可反其道而行之。”

“好了，你是我今天開業的第一個顧客，就給你打八折吧。兩百。不接講價。”獨蛋出手來，完全不顧白非非的臉面。

反正這個林南是不願再見了的，把他早點趕跑最好不過。

林南眨了眨眼，聽話的了兩百塊錢出來，遞給了獨蛋。

“非非，我還可以再來嗎？”弱弱的問道。

獨蛋原本是不想他來的，但出於他心甘願的付費測字，那也不是不能回旋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測一次。下回來就得測別的了。”獨蛋整理著另一個桌面的紙張說道。

“好。我明天再來。”林南樂壞了，出長廊的腳步都輕快了不。

聽起來有點像跑。

跑著跑著似乎腳步聲又近了。

難不又回來了？獨蛋抬頭，看到一個陌生面孔。

今天這是怎麼了，開業來的都是些男人。第一個是與白非非有糾紛的年輕男人，這個則是看起來事業有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十分油膩。獨蛋不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