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蕭家的那暗探無聲無息，尸被送出去之后既無人追問，蕭老夫人也沒再提及。

蘇錦沅得了蕭家印令之后，就暗中又出府了一次找到了蕭老夫人說的那些人，而那些人看到手中令牌便都聽從號令。

蘇錦沅也沒客氣，將這些人分三撥，派了其中手最好擅長匿的盯著刑部大牢那邊，另外兩撥則分開查探端王世子的行蹤，還有蕭縉邊那兩個副將家中之人的況。

直到三天后才有消息傳來。

“你說馮奎的家人回老家了？”蘇錦沅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名項雷，是蕭老夫人告訴的人之一。

此時他上穿著的是蕭家下人的裳，借口是替蕭家采買吃食混進來的，他容貌極不起眼，手卻很好，聽到問話就說道：“是。”

“許應呢？”

“許家的那些人都還在京中，只是因蕭家戰敗之事極為惶恐，打算趁離開。”

蘇錦沅手指輕捻，蕭家戰敗，所有人都跟著陣亡，許家的人害怕想要逃離京城倒也正常，可是馮家的人卻提前就走了，這個關頭……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項雷說道：“大概一個月前。”

馮奎的妻子和他父母一起住在小容華坊，跟街坊四鄰關系都很好，照著那些人的意思，他們頭天還見著馮奎的夫人領著孩子買了一堆東西回來，可后來人就突然不見了。

過了好久他們才聽人說馮奎的妻兒父母都回了老家了，說是家中出了什麼事，所以才走的很急。

蘇錦沅目微沉，一個月前，也就是蕭家出征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巧合馮家的人剛好就在那個時候回了老家？“有沒有人親眼看到他們走？”

項雷搖頭：“沒有。”

“大夫人讓我小心打聽，不要了痕跡，所以我也不敢細問。”

“馮家周圍四鄰都只說馮家的人走了之后幾天，才有個據說是他們親戚的人過來替他們打理房子，他們也是從那人里知道馮家人回了老家的。”

蘇錦沅微瞇著眼片刻，心中就有了猜測，他抬頭對著項雷道：“那端王世子呢，可有打聽到他行程？”

項雷說道：“已經打聽到了，端王世子明天與人有約，要去鵬云閣赴宴。”

蘇錦沅倒是知道鵬云閣在哪里，那是京中有名的詩書茶社，背后站著的人正好就是端王府，而平日里不文人士子都在那里聚集展文采或是閑話，而一些朝臣也去那里品茗。

蘇錦沅點點頭：“你安排一下，明天去鵬云閣。”

第二天蘇錦沅再出府時，有項雷幫忙便容易很多，早早就換了一儒衫束了長發去了鵬云閣。

等了接近一個時辰，才見到端王府的人過來。

“大夫人，那就是端王世子齊盛。”

蘇錦沅看到那人時猶覺眼，聽到項雷的話時石破天驚：“你說端王世子什麼？”

“齊盛。”

蘇錦沅微睜大眼。

齊盛？那不是后來叛軍之中的剡王嗎？

還記得上一世謝云宴帶兵攻城時，忠的就是剡王，也據說剡王是皇室孤，父母皆被慶帝所害，后來被謝云宴所救之后為叛軍之首。

難怪剛才看到這位端王世子會覺得這般眼，這人分明就是上一世與謝云宴一起城，和他并肩而立的那人。

只是那時的剡王遠比現在要年長許多，容貌多也有些變化。

蘇錦沅看到有人迎了上去，領著齊盛進了對面雅間，扭頭對著項雷道：“項叔，端王府和皇室之間的關系怎麼樣？”

項雷說道：“沒聽說有過有什麼不和。”

“端王子閑適不問世事多年，沉浸于歌舞曲樂鮮過問朝堂之事，陛下也很是縱容，時常賞賜端王府不說，對端王世子也極為看重。”

“端王府和慶帝之間毫無嫌隙？”

若無嫌隙，后來怎麼會被殺？

項雷想了想：“要真說有嫌隙的話，那只能是先帝在時的事了。”

“我曾經聽人說起過，當年先帝立儲之時最早屬意的人選是端王，甚至朝中不人都以為端王會繼位，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什麼換了慶帝。”

“慶帝繼位之后，端王府被打了一段時間，直到端王退出朝堂不理政事之后，皇家和端王府之間的關系才緩和下來，不過這都是傳言，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蘇錦沅手指輕敲：“那六公子跟端王世子的關系可好？”

項雷說道：“他們之間關系很好，將軍府沒出事前，端王世子也曾數次出將軍府，不僅與六公子好，也跟大公子、二公子的關系不錯。”

蘇錦沅眸微，有些明白謝云宴為什麼會提起端王世子，又為什麼會引來見齊盛，原來他最終的打算是在這里。

如果端王和慶帝有仇，端王府一直以來的逍遙閑適都是假的，而齊盛也野心的話……

蘇錦沅輕敲著桌面的手指一頓，心中有了計較。

“你去盯著些，齊盛若是出來，就引他與我相見。”

“是，夫人。”

……

鵬云閣極為熱鬧，越到晌午之時樓下之人便越多。

蘇錦沅坐在樓上隔間之中，約能聽到樓下那些人侃侃而談的聲音。

這些人中有些說著詩詞歌賦，也有高談闊論議論朝事國事的，甚至還有人提及蕭家叛國之事……

大晉朝風還算開明，先帝曾開朝議事，允天下學子議政，慶帝登基之后也沒改了這規矩，所以京中這些文人士子說起話來膽子也大。

聽著樓下那些人慷慨激昂的爭論，一些人指責蕭家兵敗通敵，而另外一些人高聲反駁說蕭家忠勇。

指尖在桌面上輕劃，一直等到又過了許久，項雷才過來說齊盛去了鵬云閣后院。

蘇錦沅匆忙過去時，就在鵬云閣后面的小徑上堵住了打算離開的齊盛。

齊盛今日來鵬云閣看似是赴約，實則卻另有打算，只是他沒想到會被人攔住。

眼見著眼前之人帶著人擋住去路，齊盛皺眉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鵬云閣后院？”

蘇錦沅朝著齊盛恭敬行了個禮：“蘇錦沅見過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