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落地時傳來的巨響，讓蘇錦沅嚇了一跳，扭頭就見珍珠倉惶的樣子。

連忙手，卻被謝云宴握住。

珍珠滿眼慌：“夫人，六公子，奴婢……奴婢……”

想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可睜眼說瞎話，對面兩人的手到現在還握著，結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臉上盡是惶恐無措。

“去另外沏壺茶過來。”謝云宴神平靜的吩咐。

珍珠如蒙大赦，連忙應了一聲后，轉就朝著小廚房快步跑了過去。

六公子和大夫人……他們……

珍珠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大夫人和六公子吵架那一次。

六公子好幾次站在院子外面，目不轉睛地看著玉磬堂，而大夫人莫名的排斥六公子，不僅不讓他，連話也不愿跟他多說半句。

只以為是兩人起了爭執，才會從最初的親昵變得突然生疏，又看著六公子可憐，悄悄替他送了好些東西。

可是如今……

“嗚……”

珍珠蹲在拐角的地方，猛地捂著臉。

之前都干了什麼混賬事，居然還幫著六公子給大夫人送東西，還替六公子說話，要是大夫人和老夫人們知道，會不會打死？

蘇錦沅見珍珠走了，心里有些發慌，還沒想著這麼早讓人知道和謝云宴的事。

可謝云宴神平靜的起坐到旁，毫沒有半點慌，反而如之前那樣握著的手，像是給了力量，那狂跳的心也跟著慢慢平靜下來。

“你就不怕嗎？”蘇錦沅問道。

“怕什麼。”

“祖母和母親們……”

謝云宴小心拉著的手，從懷中取出傷藥，給手心里上藥，聞言神平靜地說道：“早在我對你了心思前，我就已經想過會有什麼后果。”

他是蕭家子，是蕭家媳，在外人眼里就是不容于世。

蘇錦沅抿抿。

謝云宴小心的替上好了傷藥，又拿著帕子包了一圈，綁了個好看的蝴蝶結，然后輕輕握著的指尖繼續說道：“珍珠不會多，我也記得你之前說過的三年之約。”

“等你出孝之后，我會親自去祖母們面前將事說清楚。”

“我會跟祖母說，是我看上了你的好死纏爛打，也是我喜歡你所以死抓著你不放，你拒絕過我了，是我放不開手，你是被我纏的沒辦法了，才不得不從了我。”

蘇錦沅：“……”

本來還沉重的心突然就被他說的無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啐了聲：“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

謝云宴神認真，他知道眼前的子對他本來無意，這本就是他癡纏強求來的。

哪怕不容于世，他也不會讓擔上半點污名。

“是我看上了你的好，癡本不該得的人，任誰來說都是如此。”

蘇錦沅忍不住容，太清楚謝云宴說的這些意味著什麼，他是想將所有惡名一人擔下，抿抿低聲說道：“你也不怕祖母打死你。”

謝云宴輕笑了聲：“那你到時候記得替我求。”

蘇錦沅沒好氣地瞪他，真要到了那種時候，恐怕都自難保了，還替他求。

本也不是杞人憂天的人，既然承認了自己心意，也沒想過要后悔回頭。

船到橋頭自然直，也沒再提回京后的事，反而心平復下來，和謝云宴說起了別的。

謝云宴把玩著的手指問道：“青豫很像阿嗎？”

蘇錦沅搖搖頭：“阿走丟的時候還很小，我其實也只約記得一些他的模樣。”

“他從出生時就長得很好看，跟我娘一樣有一雙杏眼，小時候在涇川時，人人都夸他像是觀音座前下凡的子，而且他和青豫的年紀也差不多大小……”

就因為這樣，才會聽到青豫讓他阿時那麼失態。

可仔細想想，青豫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是阿？

謝云宴也覺得青豫不應該是，家子的事人盡皆知，那是家親子，自小就長在家，且蘄州無論離涇川還是南都極遠。

他安著道：“你也別想太多，既然蘇萬全他們可能有問題，那就先查清楚當年的事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若真是蘇家人做的，他們也許知道阿的下落。”

“再不濟等江南事了，我想辦法借圣諭讓各地府尋找。”

“阿走丟時已經四歲了，多應該記得一些事，到時候各地府張文榜幫忙尋找，總能找到些消息。”

蘇錦沅也知道眼下只能這樣，低“嗯”了聲。

“對了，夏生回來了嗎？”蘇錦沅問道。

謝云宴搖搖頭：“還沒。”

早上在碼頭那邊，夏生跟著那船上的貨離開之后，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蘇錦沅擔心道：“會不會出事？”

謝云宴低聲道：“夏生行事有分寸，只是查探消息，不貿然行事一般不會出什麼問題。”

“而且這麼長時間，要是真出了事，仙城不會毫無反應。”

那船上押運的東西有很大可能是見不得人的，要真有人了那些東西被人察覺，仙境怕是早就開始四搜捕了，夏生是跟著他們一起來的仙，見過他的人不。

夏生出事，他們這里不會這麼安穩。

蘇錦沅聞言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估計夏生那邊是因為什麼其他的事耽擱了。

驀然間想起別的，抬頭看著謝云宴：“你故意搬進悅來樓，又跟那個高安了頭，以溫志虎他們對青豫的看重，咱們的份恐怕瞞不住了。”

“我本來也沒想著要瞞他們。”

謝云宴淡聲道，“咱們離京的消息知道的人太多，溫志虎為人又太太謹慎。”

“那漕司陸衙和溫家那邊都是不風，想要暗地里打探那些事很難，可若是故意瞞份接近他，怕還沒查出什麼就先讓他起了疑。”

溫志虎那人明至極，狡詐謹慎之下，也免不了聰明人的多疑。

他們做的本來就是掉腦袋的事，他要是遮遮掩掩接近，溫志虎定會懷疑他的來意。

可他大大方方地來，毫不曾瞞份，再加上京中那邊的事，又有蘇錦沅和汪茵遮掩，溫志虎雖然依舊會起疑，可最大的可能卻是會先試探他。

只要能跟溫志虎有所接，就能查到更多的事。

蘇錦沅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打草驚蛇，讓溫志虎主來見你？”

謝云宴點點頭：“高安已經起疑，派人去查了，最遲今夜他們肯定就能知道我份，所以這幾天除了出門訪友，其他時候我跟著你去談談生意。”

等著溫志虎自己上門。

……

珍珠重新燒好茶水送回來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汪茵那邊也聽完了曲兒，興高采烈地領著紅豆回來時，青豫也跟著，他后那個徐叔手里還提著兩個食盒。

“你們怎麼湊一塊兒了？”蘇錦沅問道。

汪茵笑瞇瞇的說：“剛才在外面上了就聊了幾句。”

本就對于長得好看的人沒什麼抵抗力，更何況是青豫這樣漂亮干凈的年，兩人聽曲兒說話時，才發現他們喜歡的好多東西居然都一樣。

汪茵對青豫好倍增，覺得這小弟弟怎麼看怎麼合眼緣。

青豫笑得出個小虎牙：“我聽阿茵姐姐說，你們還沒用飯，正好我也還沒吃。中午你們請我吃了烤，這次換我請你們。”

他讓徐叔將食盒里的飯菜取了出來，滿滿騰騰地擺了半桌子，

“這些都是悅來樓的招牌菜，我之前都嘗過了，味道都還可以，特別是這道酸菜豬手，一點都不油膩，酸酸辣辣的很開胃，還有這個糖醋魚，酸甜剛好……”

青豫一邊說一邊朝著幾人道，

“你們都嘗嘗。”

蘇錦沅早就發現這年自來的厲害，雖然熱倒也不惹人討厭。

幾人圍桌而坐時，珍珠剛想手替蘇錦沅盛湯，沒想到謝云宴就先快了一步。

見謝云宴拿著湯勺時朝看來，珍珠嚇了一跳，手一抖，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撞在了汪茵上差點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