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三嫁》一十四.診金
【診金】
蘇涼手一指,本要把言楓往床上放的村民,將他放在了地上。
白小虎沒進來,拉寧靖到一邊,招手示意他低頭。
“我爹說,車里有個死人。”白小虎低聲音,小臉發白,“我爺和我爹拉車在后面,沒讓別人看見。”
“沒事。”寧靖搖頭,又加了一句,“那是個壞人。”
白小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乾國刑律嚴苛,農家人最怕攤上人命司。
原本白大娘只是想做寧靖的生意,從他這里賺點錢補家里,算不上關系好。
變化是從蘇涼嫁過來開始的,雖然才短短三日。
白家人都到了蘇涼的善意和大方,他們自是記著的。
這次遇到事,便下意識地護著蘇涼和寧靖。
否則姚威的尸暴,府的人很快會趕來調查。而傳聞中,寧靖是在此躲難,惹上司或許會有大麻煩。
趕豬回家的白大娘過來看況,正好見言雨從地上坐起來,面驚駭!
“,還活著吶!”白小虎大聲說,“那個也活著!”
白大娘雙手合十,“謝天謝地……”
寧靖拿了一吊錢給白大娘,讓分給幫忙的村民。
抬人回來的村民沒想到還有這好事,一個個面喜。
白大娘數著錢平分了,沒算家的人。
等把人打發走,白大娘把地上凍得瑟瑟發抖的言雨扶起來。
“我大哥呢……”言雨淚流滿面。
“在那屋!”白小虎指著蘇涼的房間。
打開門,就見蘇涼滿手是,蹲在言楓旁。
“寧靖,幫我找些東西來。”蘇涼開口。
聽蘇涼說了一長串,寧靖記下,先把家里有的拿過來。
“大娘,你們家有不要的破被褥嗎?”蘇涼問。
白大娘連忙點頭,“有!”
白小虎打著傘飛奔回去拿,白大娘進廚房幫忙燒水。
言雨癱在言楓旁,哭得快要暈過去了。
“閉!”蘇涼皺眉。
言雨捂著,不敢看,卻又忍不住盯著蘇涼的一舉一,只覺心驚跳。
寧靖見蘇涼像是服一樣把言楓的傷口起來,眸中訝異一閃而逝。
“我去鎮上買藥材,還有其他需要的嗎?”寧靖問。
蘇涼又說了幾種藥材,寧靖點頭,轉走進雨中。
白家父子把沒馬的車拉回來,放在院中角落。
白小虎抱來一床干凈的破爛被褥,見蘇涼要給重傷瀕死的言楓用,心想肯定討厭這個人……
蘇家村沒有大夫,看病要麼去鎮上,要麼到最近的宋家村,那邊有個老郎中。
白老頭問了,蘇涼說不用請。
雨越下越大,白老頭披著蓑從寧家出來,看著小溪漲起來的水,一臉愁悶,“好些莊稼要爛在地里了。”
白家地,人勤快,秋糧都收回來了。但村里還有不人家才開始秋收。
方才幫忙找豬的那些村民,都是下雨去地里搶收回家,路上見的。
白大娘把燒好的水端過來,蘇涼謝過,讓他們祖孫先回去。
里正聞訊趕來,正好到門口被白大娘攔回去了,跟他說是寧靖的親戚來看他,回去路上遇見歹人劫財害命,好在人命大,都沒死。
聽見沒死人,里正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便離開了。
如今這世道,府只要發現橫死之人,是怎麼都要抓一個“兇手”回去的。
而攤上人命司的犯人,十之八九都被送進了礦山當勞工。
那日寧靖阻止蘇涼在蘇大強家殺人,就是因為這個。
寧靖冒雨步行到鎮上,又雇車去縣城,買齊藥材之后,用剩下的錢買了一匹馬,騎上趕回來時,天都要黑了。
“是這些嗎?”寧靖把帶回來的東西給蘇涼。
蘇涼查看過后,點頭,“沒錯。花了多錢?”
買來的人參品相不錯,定然不便宜。
“還剩五十文。”寧靖說。
包括他昨夜打劫黃員外家的錢,都花了。
蘇涼:……等把言楓救活,不狠狠宰他一筆,天理不容!
言雨在蘇涼的呵斥下,打起神,換下,熱水泡了手,看著言楓。
蘇涼在廚房熬藥。
寧靖服都了,本要回房,看到馬車,走過去,把姚威的尸拖出來,用麻袋裝上,繩子捆起,拉著出了家門。
蘇涼把藥熬好,給言楓灌下去后,寧靖才回來。
“我大哥,會死嗎?”言雨淚眼朦朧地看著蘇涼問。
蘇涼搖頭,言雨臉一白。
“接下來就看他造化了。”蘇涼話落出了門。
還好發現得早,再晚些,言楓失過多,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但條件有限,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蘇涼把的都搬去寧靖房中,換下染的服,再進廚房,寧靖已燒好了水。
把粥煮上,準備烙餅。
寧靖頭發了,沒有束起來,披在腦后,坐著燒火,側如玉。
蘇涼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昨日決定收留言雨,是想讓言家幫什麼忙?”
寧靖微微搖頭,“我對言家,無所求。”
蘇涼蹙眉,“只是好心?”
寧靖看了蘇涼一眼,神淡淡,“你尚未答應留下幫我做事,離開也無可去,言雨人還可以,你個朋友,以后或許會有用得上的地方。”
蘇涼愣住,沒想到寧靖是為考慮。
否則當時雖不至于扔下言雨不管,但可以到縣城雇傭鏢局的人護送回家,到付即可。
甚至可以把這差事直接給胡二,穩賺不賠的活計,他應該有興趣。
“你就不怕,我跟言雨絡起來,跟走了?”蘇涼語氣幽幽。
寧靖搖頭,“你可以走。但我還是希你能留下來為我做事。 ”
“謝了。我不會跟言雨走,那件事我會認真考慮。”蘇涼說。
晚飯做好,蘇涼給言雨拿了一份,順便看了言楓的況,不太樂觀。是死是活,得看他能否熬過今夜。
晚飯后,寧靖在外間鋪上昨夜蘇涼干凈的席子,從柜子里抱出了他的被褥。
中間隔著屏風,蘇涼睡床,寧靖打地鋪。
代過言雨,言楓有什麼不對勁,立刻。
言雨不敢合眼,隔一會兒就探一下言楓的鼻息,把手在他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
翌日雨未停,清晨蘇涼起床,洗漱過后,去看言楓。
“醒了就沒事了。”蘇涼舒了一口氣。穿越后第一次行醫救人,既然出手,當然希人活著。
轉頭,見言雨臉發紅,神有些恍惚,蘇涼手一探,額頭很燙。
“你太厲害了!”言雨一臉崇拜地抱住蘇涼胳膊。
蘇涼把拉起來,強迫在床上躺下別,就出去熬藥了。
等把給言楓和言雨兄妹的藥都熬好,讓他們喝下去,已是半晌。
中間白小虎過來問,得知言楓真沒死,驚呼道,“他的命好大呀!”
命大的言楓在臨近正午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蘇涼做飯做到一半,聽寧靖,系著圍過來。
“我妹妹呢……”言楓看著蘇涼,聲音虛弱地問。
“沒事。”蘇涼對于言楓第一個念頭是找言雨這件事還算滿意。
“寧七……”言楓看向站在蘇涼后的寧靖,“是你救了我們……”
寧靖神淡漠地搖頭,“不是我,是。”
言楓再次看向蘇涼,眸驚愕,“你……你當時怎麼知道……我會出事……”
蘇涼搖頭,“我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當時只是咒你,不要多想。”
言楓臉更難看了,卻見蘇涼笑了,“言大公子,既然你醒了,就把契書簽了吧。”
寧靖默默遞來準備好的兩張紙,蘇涼舉著給言楓看。
“第一次救你妹妹,第二次救你們兩位,我們花的錢,出的力,都寫得清清楚楚。雖然統共花掉的銀子只有三百多兩,但我們不能跟你比,這是我們家全部的財產。公平起見,你得拿全副家來賠。看在言雨的面子上,給你打個折,只要言家家產的一半。”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言楓一副“我早知道你們別有居心,所圖甚大”的模樣。
蘇涼很淡定,“當然,你可以拒絕。聽言雨說,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下的手,就算你回去,能否奪回言家家產還是兩說。”
“我拒絕……三百多兩銀子,會一文不還給你……”言楓扯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蘇涼點頭,“那好。前面算的是錢,現在來算一下命。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保證你能恢復如初。但我這人脾氣不好,診金怎麼收,全憑心。本來看在言雨面子上,沒算你診金,現在我改主意了。”
言楓眸一凝,“你……什麼意思?”
“你想活著,就把勞工契簽了,診金就是去礦山做勞工,我覺得非常適合你。”蘇涼冷笑,“否則,我再捅你一刀,把你扔出去,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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