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之。

韓立一臉肅穆，正附在地面刻錄其陣紋，佈置起上次斬惡時所用的法陣。

刻錄完陣紋，他又取出一沓沓陣旗陣盤等，開始佈置。

這個法陣複雜之極，即便有個之前的經驗，他也花了整整一天時間纔將一切佈置好，一個雙魚形狀的法陣出現在房間。

無數拇指大小的符文在法陣跳，散發出陣陣晶，將整個室盡數籠罩在一片海。

韓立目四下掃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出一地仙傀儡，放置在法陣的魚，自己則坐在魚之地。

他定了定神後，立刻掐訣催法陣。

一個半球形的凝實幕浮現而出，將他和地仙傀儡罩住，隨即一火焰，寒氣，閃電等凝的鎖鏈從幕出，刺地仙傀儡各。

做完這些，韓立便閉上了眼睛，進識海空間。

和上次斬出惡不同，此刻他的識海空間一片安靜，一個著一襲白的韓立盤膝坐在這裡，閉目凝神。

“來了嗎？”白韓立睜開眼睛，看了過來，神間滿是平和，沒有毫爭鬥的意思。

“你在等我？”韓立心中驚訝，暗中積蓄力量，面上不聲。

“你不必如此戒備，我非惡，沒有和你手的意思，請坐。”白韓立淡淡一笑，擡手一指。

前方虛空一，憑空多出一個坐墊和一個茶幾，茶幾上還有一個茶壺，兩個茶杯。

韓立眼睛一瞇，這些東西都是神識之力凝，看起來和實沒有區別。

這等控神識的神技，他自己都做不到，眼前的善竟然一揮而就。

“你這是何意？”韓立盤膝在對面坐了下來，問道。

“你我乃是同而生，三尸和本爭奪乃是天，不過要決定誰佔據，未必一定要爭鬥。”白韓立拿起茶杯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韓立前，另一杯則自己端起淺嘗了一口。

“我等修士不以爭鬥論結果，那如何決斷？”韓立沒有茶水。

“很簡單，論道即可。”白韓立輕笑道。

“論道？”韓立微微皺眉。

“不錯，我想和道友論一論善惡之道，若是道友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就願意放棄爭奪這。”白韓立說道。

“哦……”韓立眉梢一。

“當然，若然道友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莫怪我出手強奪了。”白韓立又說道。

“那你你可以試試。”韓立眼中銳芒大盛，哈哈笑道。

一強大無比的神識之力從他上發，附近神識空間隆隆震，彷彿天地震怒一般。

白韓立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碎裂，化爲無形。

“不虧是本意識，有些能耐。”此人眉頭微蹙，立刻便舒展而開，輕笑道。

說話間，他手中波一閃，又凝出一個嶄新的杯子。

“你既然要論道，那我自然奉陪，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韓立上的氣勢也水般斂去，淡淡說道。

“好，那我請問閣下，爲何人有善惡之分？”白韓立問道。

“人本無善惡，所謂善惡，存乎一心爾。”韓立淡淡說道。

若說此前，讓他談論善惡，恐怕他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有了此前在襄邑小城這百來年的沉浸，閒暇時也讀了不關於此道的經典，兩相結合，對於這世間善惡，自然也有了不小的悟和會。

“俗語有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世間諸多行善之人，家裡卻過得窮困潦倒，而有的人作惡多端，卻過得逍遙快活，這卻是爲何？”白韓立又問道。

“道友此問，不過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何爲善，而何又爲惡，皆不是從表面便能輕易判斷。只要有益於他人，有益於世間，就算打人罵人也都是善；反之，若只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即便敬人人，也變了結討好，也了惡。一人行善積德，即便生活貧窮一些，子孫後代往往發達，而一人投機取巧，縱然得了一時富貴，總歸沒有好下場。”韓立淡淡說道。

白韓立聽聞此話，微微頷首，隨即又追問道：

“那何爲善，何又爲惡？”

“對己對人皆有利可稱之爲善，對己不利但對人有利則是大善。對己對人皆不利是爲惡，對己有利但對人不利的則是大惡。”韓立面平靜的說道。

“但凡做了利於他人之舉，皆可稱善嗎？”白韓立淡淡問道。

“不可，有心爲善，雖善不賞，帶著目的去行善，僅是僞善，發白心地爲善，並不求回報，纔是真善。”韓立搖頭說道。

“一老翁失足落水，另一年輕商販途經此，將落水老翁救起，老翁以銀錢一錠作爲謝禮，商販欣然收下，此舉，爲善否？”白韓立眼中泛起一滿意之，再次問道。

“善。”韓立說道。

“按你方纔所言，不求回報纔是真善，商販接了銀錢，豈非拿了回報，如何能稱對？”白韓立追問。

“無論那商販救人之前是否想到了回報，此事傳開後，必能激勵世人行善之心，只要是對衆生有利之舉，皆可稱善。”韓立說道。

“世間有言：人善被人欺，道友以爲如何？”白韓立又問道。

“此等事世間確實有之，然而只是數，並非常態，我等要以開闊的懷包容這些許不公，如此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若然因其生怨，則便會落了下乘。”韓立說道。

“想不到道友對善之真意瞭解如此之深，佩服。在下還有最後一問，還請道友作答。”白韓立默然了片刻，嘆息一聲後，說道。

“請說。”韓立含笑說道。

“世間之人，討論道理時誇誇其談，行之時卻眼高手低的甚多，道友對善之真意理解深刻，然而我等應該如何修善？”白韓立目灼灼的看著韓立，問道。

“於一切法，無取無舍；於一切事，無染無執；於一切境，不不搖；於一切時，常行方便，隨順衆生，令皆歡喜，此即爲修善法也。”韓立默然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

“於一切法，無取無舍；於一切事，無染無執；於一切境，不不搖；於一切時，常行方便……”白韓立喃喃自語。

“哈哈，好，道友這四句話說的絕妙，在下佩服！”白韓立拍手大笑道。

大笑聲中，白韓立化爲一團白，朝著外面飛去，似乎要離識海。

只是識海中發出一牽引之力，不讓白離開。

韓立眼見此景，心中一喜。

他雙目一凝，雙手擡起，向前重重劃下，口中喝：“斬！”

一道鋒利無比的劍影出現在識海中，凌空一劃。

“嗤啦”一聲，善所化白和識海的聯繫頓時斷絕，“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室之，韓立眼睛一下睜開，一團白從飛出。

他軀大震，近半的仙靈力和時間晶也從他上分離而出，隨在那團白之後。

白飛出後，一閃沒法陣的地仙傀儡。

而韓立臉上一閃，七竅中都迸發出鮮，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白雖然帶走了他近半的仙靈力和法則之力，但韓立上第一千三百二十仙竅卻豁然貫通，修爲達到了大羅後期境界。

“嗡”的一聲！

一無形力量突然降臨，籠罩住了韓立。

他周圍的虛空盡數扭曲，似乎將他和世界隔離開，整個人從地面懸浮了起來。

韓立頭頂虛空突然朝著兩旁裂開，出一片無窮無盡的金海洋。

一浩大無比的法則之力從金海洋中散發而出，籠罩而下，包裹住了他的。

韓立面上變，他從金海洋之中，覺到了一天道之意，蘊含著某種蒼茫、亙古、規則的氣息。

他如今實力已十分接近仙人的巔峰，但在這力量面前，仍舊覺自己仿若一隻螻蟻一般，竟生不出一一毫的抗拒。

之前骨皇，迴殿主等道祖級別存在散發出的氣息雖然也極其龐大，但和這片金海洋相比，還是差的太多。

“這金海洋，莫非是天道中的時間法則……”韓立心中震撼，喃喃自語道。

就在此刻，金海洋突然一陣劇烈翻滾起來，下一刻，一道金從中投而出，灌注進了他的。

金中蘊含了強大無比的時間法則之力，直接融了韓立的法則之力。

韓立全金大盛，虧損的時間法則之力飛快恢復，幾個呼吸間便達到了之前的巔峰。

時間晶也飛快凝聚而出，轉眼看也恢復到了一千八百。

而附近虛空繼續翻滾不已，一天地元氣滲而出，紛紛融了韓立。

韓立虧損的仙靈力立刻飛快恢復，轉眼間也盡數復原。

府偏室中，盤膝修煉的紫靈似有所，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眸滿是震驚的朝著韓立閉關的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