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慕白雪多想飛奔進祖母的懷抱？可是瞟見祖母未達眼底的笑意，便知道這哪是真的原諒了自己？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大家看罷了，于是規規矩矩的行至祖母邊。

“祖母別氣了！白雪無礙的！倒是無辜連累了妹妹的名聲，孫這心里愧疚萬分。”

“你倒是越來越大度了！簡直有了你母親當年的風范！祖母看你最近事事不利，別是招惹了什麼小人，有空去慶安寺上炷香吧，也好順道探你母親，看何時回來。”

老太太這話說得極有水平。不但安了慕白雪，更有試探接慕侯夫人回府當家的意圖。

如果是上輩子，慕白雪肯定歡天喜地的允了。可事到如今，侯府的務由錦氏把持，二房三房又都虎視眈眈，母親回來也是徒有虛名，搞不好就被這些虎豹豺狼生吞活剝了！

“諾！一會白雪便去上香還愿，順道探母親，宵前定然會趕回府中。”

慕白雪斂下了眸子，聲音弱地點了點頭，假裝沒聽懂祖母的暗示。

屋所有的人都默默吐了口氣，暗嘆本以為這小丫頭腦袋突然開了竅，學會明爭暗斗了，不過是趕鴨子上架全都湊巧啊？沒了熱鬧看，也就各懷心思的拜別了。

“外人都走了，你們也別都端著了！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以為我不知道福大娘和瑩翠是誰的人，你們一個個勾心斗角，你來我往安的什麼心思！還有你！慕白雪！那個所謂的賊人是打哪冒出來的？就憑你和紅拂兩個弱質流能抓得住？還不從實招來！”

果真不出所料，所有外人走了之后，祖母的臉又沉了下來，看著們姐妹發作了。

“祖母！一切都是繡兒的不是！繡兒千不該萬不該踩了姐姐的角，請祖母責罰！”

慕錦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那眼淚是說來就來，演的比那戲子還木三分。

這話也說的楞模兩可，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有意的，就看老太太怎麼想。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太太最疼自己的長子慕侯爺，慕侯爺又偏錦氏這對母，便屋及烏的也偏頗了，只是略做沉思便揮了揮手：“以后走路看著點吧，還不退下。”

“諾！”

慕錦繡得意的揚著眉眼退下，眼角那一抹嘲諷刺得慕白雪眼睛生疼，就差沒直接說，我就是故意害你摔下樓，祖母卻視而不見，還要治你的罪！你能拿我怎麼樣？有本事咬我啊？

面對的有意挑釁，慕白雪卻更加謙卑的伏在地上，仿佛已經嚇癱了，完全不接茬兒。

沒想到摔這一下脾氣和傲氣都摔沒了，竟沒有當堂跳腳廝打自己，慕錦繡只覺得狠狠揮出一拳，卻像打進棉花一樣連個響兒都沒聽到，最后失地走了。

屋只剩下慕白雪，老太太又吊著眼梢睥睨著：“說吧！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尤其是那個男的，到底哪來的？真是什麼賊人？今天你若說不明白，就別怪祖母家法置了！”

呵呵！慕錦繡明晃晃害人都沒事，自己抓個賊卻錯了？這是哪家的道理！

慕白雪低眉順目的看著地面，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昨日妹妹雖然踩了我的角，但不是故意的。福大娘捧高踩低也是常，誰當家便聽誰的，也不能說是誰的人，至于那賊人……的確是午夜闖進來的，不過翻進墻時就傷昏迷了，看他是一個外男，我和紅拂想救他又不敢收留，更怕別人誤會不敢聲張，只好將他綁了扔進柴房，想等天亮請祖母定奪，誰承想出了瑩翠這事，所有的事就是這樣。”

這話半真半假，卻是老太太最想聽到的說辭，一陣沉默過后，果真聽到了低沉的笑聲。

“也真是難為你了！既然要去上香，就快去快回吧，記得給你母親帶些需要的東西。”

這便算是識大，老太太變向給予的獎賞了，慕白雪默默干眼淚，鄭重的一拜。

“諾！白雪謹記祖母的教誨，定會為闔府上下求個平安符的。”

老太太活這麼大歲數，可不就是求個合家歡樂嗎？嚴肅的臉上終是有了笑意。

“快去吧！那邊的路可不太平，記得多帶上幾個護院，別再出什麼紕。”

慕白雪終是恭敬的退出了朝暉殿，明明艷高照，背后卻殷了一大片，只覺得好似在鬼門關又走了一遭。是最知道祖母的冷酷無的，前世走投無路，祖母都不曾給過半點幫襯，還惱怒名聲盡毀，將趕出了武慕侯府，和斷絕了關系，讓有了眾叛親離的下場。

可笑自己剛才還幻想著能尋回親？是時候清醒了！人心涼薄，一切皆妄念罷了。

自嘲地回到落雪閣，紅拂三步并兩步的跑了出來，拉著把里里外外看個遍才放心。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嗚嗚嗚！剛才趙嬤嬤來找那賊人，那陣仗可嚇死奴婢了。”

“莫怕！我說過，以后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傷害你！”

看見真心實意地紅拂，慕白雪地抱住了，涼的心又漸漸回暖了。

“可是小姐！您怎麼預先知道有賊人掉進院子？奴婢怎麼覺得您摔了之后怪怪的？”一次被猜中結果是巧合，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卻讓紅拂疑地推開了，好像看著什麼怪。

早猜到會起疑，慕白雪故作玄虛的東張西，然后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

“紅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那天摔了頭之后，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第二天會發生的事，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神仙在指引我，生怕我被別人害了去，你說奇不奇怪？”

“天吶！難道是夫人青燈古佛，虔誠祈福起了作用，真有神仙庇護您了？”

紅拂吃驚地捂住了，張的左看右看，好像生怕沖撞了哪路神仙。

“是了！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想必也不是空來風！如今你我就像綁在一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可是咱們保命的，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知道嗎？”

“諾！小姐通神的本領可是咱們的保命符，奴婢打死都不會對別人講的，我發誓！”

“乖了！老太太剛好吩咐我去上香祈福，你去準備一下，順便去賬房支些銀錢，給母親買些吃的糕品和日用。我也趁機還個愿，好好謝一番那個保佑我們的神仙。”

見被自己忽悠住的可樣子，慕白雪微微勾，輕輕地拍拍的脊背安著。

其實還真沒擔心紅拂說出去，這麼玄乎的事誰會信？說不準還以為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