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風不過是片刻的失神，便又不屑地笑了：“那又如何？我本就是一無所有，也不懼怕失去。只要能同阿雪在一起，哪怕是一同赴死，我也是愿意的，至死后不會孤單。是吧，阿雪？跟我走吧，我知道你趙無言，就算為了他，在這種風雨來山催之時，你也該為他做點什麼，不是嗎？離開他，跟我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我保證邊關不會有戰事，趙仕終生不會進京，你你皇和月璃長公主的事也永遠不會被曝，讓你最在意的三個人遭到全天下的唾棄，這樣一來，趙無言永遠都能是這樣舉世無雙的翩翩佳公子，說到底，我們才是一路人。”

在趙無言懷中沉默半天的慕白雪緩緩抬頭，這才出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只是那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心涼：“一路人？你錯了，我和你本質不同，永遠都不可能為同路人。”

聽到的否定，夜聽風先是一愣，隨后就明白，自己對心靈的束縛影響失敗了，當下不能接般直搖頭：“怎麼就不是一路人？我們心中同樣有恨，同樣走在復仇的路上。武慕侯府對你不仁，你便對他們不義，所以武慕侯府被抄家了。九王爺對你不貞，你的兩個庶妹對你痛下殺手，所以現在們死的死，流放的被流放，都沒有好下場，你的這些作法與我有什麼不同？”

聽到他拿自己所做的事做對比，慕白雪輕輕勾：“那不同的地方可大了去了。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確有報仇的份在，可也是他們步步相，我出于自保，才出的下策。哪怕他們有一次放棄對我的迫害，真心改過，我也能摒棄前嫌，讓們好好的活著，可他們非要作死，我也就沒辦法了。可是你不同，你是主制造禍端，挑起戰爭和殺戮，你的本是惡的。我不齒與你為伍。”

“你那本就是婦人之仁！你以為你放棄復仇，只求活著，那些想害你的人就會罷手嗎？阿雪，你真是太天真了！趙合德從始至終都在算計你，你一次次放過了，有罷手嗎？還不是主找上我，要同我聯手，共商大計？你以為是那種甘心被我利用的人嗎？不，的心比天高，一邊想搭上大王爺那嫂登天的船，一邊還與我用舊之，無非是想，不管我們兩個誰事，都能是最益的那一樣，既然這樣還不夠，甚至還惦記著我們都失敗之后，利用我謀取的空白賜婚詔書謀得十王爺的邊，不管結局如何都不會虧。等伴君側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到這里，夜聽風重重地吸了口氣，覺得這個消息還不夠重，隨后又邪魅地笑了：“還有你那個錦姨娘，你以為就是甘心兒被害，兒子被踩在腳下的人？你錯了！早就奔到了邊關，找到了你的養父慕將軍，把一個安蘭的婢收了義，嫁給了莽若七國的第一國主做妾室，用鎮北皇朝邊防布防圖做了嫁妝。只要邊關戰事一起，慕家軍便會倒戈相向，不然你以為莽若七國為什麼茍且生那麼多年，突然要和我一起搞事？還有那個被流放的庶妹慕清歌，你以為早就同廢太子去了極寒之地苦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出京城沒多久，就被你的庶弟錦兒哥換了出來，兩人一路向南，找到了你親生母親月璃長公主，要把騙到京城脅迫你就范，所有你一念之仁放過的人，如今都想著卷土重來算計你，迫害你，這就是斬草不除的后患，即便這樣，你還覺得你做得對？”

驀然從夜聽風口中得到這種驚天的消息，慕白雪心中大吃一驚，不過到趙無言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卻還是淡然地瞇了眼睛。

“那又如何呢？們想作死又不是我的錯，們想害我，就放馬過來啊，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人生不就是由這些算計組的嗎？若是每天一日三餐，吃喝拉撒也無趣得很，路在們的腳下，也在你的腳下，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萬丈壑，只是看你們想怎麼走罷了。而我同阿言正不怕影子斜，從來就不懼怕什麼謀詭計，我看你有功夫說別人，不如勸勸自己，放手吧。”

這一句放手吧，與夜聽風之前所說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又明顯是在替自己夫君抱不平，聽得夜聽風捂著口，差點沒吐出來，臉難看得要命，坐在邊的趙無言卻輕聲笑了。

“夫人真是越來越可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我就不同他計較了，夜聽風，你是去是留，自己好好想想吧。這不僅是我和阿雪最后一次來月山莊，其實也是特意來同你道別的。如果你能知錯就改，在沒鑄大錯之產有收手，我們便還認你這個朋友，當然是我們相濡以沫，與你相忘于江湖的那種，知道彼此安好就可。如果不愿，那就走著瞧吧。”

說到這里，趙無言拉著慕白雪站了起來，一副送客的樣子，該不該說的話都說了。一番談話下來，不但沒有損失半點，還得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報。

反觀夜聽風就有些失魂落魄了，雖然也是起，腳步卻有些虛浮：“相忘于江湖？在我夜聽風的世界里，要麼得到，要麼失去，就沒有忘記這一說，既然你們視我如砒霜，我也就不用再同你們講什麼面了。明天白老將軍出征之日，便是我們絕戰打響之時，既然想死，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說完這話，夜聽風連頭都沒有回的走了，只留給他們夫妻一個決絕的背影，如墨染般的黑袍最終與漆黑的夜溶一，就好像獨自走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趙無言淡然搖頭，一聲輕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