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人謝，只想請大人幫個小忙。”

“大人能不能借幾本淺的醫書，還有送一套銀針。”

李絮眨著眼睛，可憐兮兮道：“想學醫，治好娘親的癡傻之癥。”

小小年紀，一心想著護住娘親，想著替娘親治病。

面對如此有孝心的小公主，王梓青又不行了！

“下今日出診，沒有隨攜帶醫書，下次一定挑幾本合適的送給小公主。”

他蹲下來打開藥箱，取出一套銀針塞給李絮：“這套針是臣慣用的，請了專門的匠人打磨所制，是為臣的祖父所送，先給小公主練針法用。”

王梓青跟李絮流了他從小習醫，他祖父如何教他在布包和書頁上針刺，練習行針之法。

李絮一副心虛教的樣子。

“對了！”

從寬袖下取出一道抄錄的藥方：“從我娘親收藏的一本道書上，無意中看到這副治癡傻癥的方子，大人能不能幫我看看？”

王梓青接過李絮遞來的藥方子，等看清上面寫的什麼，頓時兩眼放。

“這方子極為妙，用藥大膽，抄錄的藥材相生相克，是下行醫以來不曾見過的，方子上有些藥材還是太醫院沒有的。”

“臣先拿回去給師父過目，若是方子適合娘娘，明日來給徐才人復診時，下抓好藥材送來玲瓏居。”

“再好不過了！”

李絮甜笑：“謝過大人，大人真是人心善……”

李絮給的藥方，上列藥材品種繁雜，有幾樣藥材還是太醫院沒有的。

王梓青將藥方子和那本《道家雜談》給孫醫正過目后，下值出宮跑遍了京城各大藥房，才將方子上的藥材湊齊，給徐才人復診時送來了玲瓏居。

“這一味紅鹽，是一個胡人開的藥鋪里買到的。”

“聽掌柜說是從來京城的天竺商人手中購得，很有人買來藥，多是道觀用來煉丹時用。”

王梓青興道：“道家的藥方子果真奇妙，下也是去幫公主湊齊方子上的藥材，才得知紅鹽出自雪地圣山，十分稀有。”

“善以紅鹽藥能清除余毒，還能治風、腎病，及各樣皮疹。”

“這幾本醫書，是下剛學醫時祖父每日督促要背的，都送給公主。”

“對了，太醫院以犀牛角藥要記錄在檔，九玄宮沒有替魚娘娘去太醫院傳診過，藥的這個犀牛角是下從家中拿進宮的。”

王梓青說完，自覺失言。

上李絮的目，忙著急地解釋：“公主不用過意不去，祖父收藏的藥材不，比起公主將溺水救人的法借給臣抄錄，臣為公主做的不及萬一。”

李絮：“……”

這麼大用來藥的犀牛角十分名貴啊！

眼前這個人，別人對他好一點，他恨不得挖心刨肺來奉還。

竟拿了他祖父收藏的犀牛角送來玲瓏居？

他這麼傻，以后只能多罩著他了！

李絮激地看他一眼：“大人今日替徐才人復診，可好些了？”

“吃了臣師父開的藥方子，徐娘娘脈相平穩很多。”

王梓青離開的時候，恰好拎著食籃子的青荷回了玲瓏居，聽到他說徐才人的脈相平穩多了，覺很奇怪。

“奴婢去取膳時，看到徐才人衫不整在九玄宮的游廊上跑，還大喊大有鬼纏著，惡鬼來索命了。”

“那副樣子十分猙獰可怖，著實嚇壞了奴婢。”

“奴婢進玲瓏居時，瞧見跟著往這兒跑，忙將門給掩上了，怕跑進來嚇壞娘娘。”

青荷一邊擺膳，一邊沖著分揀藥材的李絮道：“瞧瘋瘋癲癲，連伺候的下人們也拉不住，王大人怎麼還說脈象平穩，癥狀有好轉了？”

喊著有惡鬼索命，往玲瓏居的方向跑？

李絮若有所思：“瘋了好啊！瘋了才能活命。”

青荷不懂：“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絮將王梓青送的幾本醫書擺放在書架上，答非所問道：“青荷，你覺得讓活在深宮中的人最害怕的是什麼？”

自從家小主子在若水軒大鬧一場，玲瓏居的伙食改善不，今日領的膳食，兩葷兩素配香噴噴的白米飯。

還有一大份清涼解暑的綠豆湯。

青荷聞到飯菜的香味都要咽口水了。

幫著魚人在墻下挖了半天土，早得前后背。

下意識地回答：“沒飯吃！”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李絮覺得青荷被饞的娘親給傳染了：“去喊我娘親進來用膳吧！”

一道什錦，一道燜炔魚，魚人吃完笑得眼睛瞇一條。

滿足地喟嘆一聲，還手去沾了油的。

李絮忙取出帕子替了一回上的油，又了弄臟的手，才將王梓青送的那套銀針取出來。

魚人見了稀罕得不行：“哇，這麼多針，是要用來繡花嗎？”

“我會繡，我會繡，我跟一起繡。”

魚人興得手舞足蹈，要來搶李絮的銀針。

李絮按住的手：“這針不是用來繡花，是用來治病的，用這針治好了娘親的病，娘親就能變得跟一樣厲害哦！”

“娘親想不想變得跟一樣厲害？”

李絮哄著：“娘親乖乖坐著不好不好？”

變得跟一樣厲害？

魚人星星眼，端端正正坐好乖巧地點頭：“好，要跟一樣厲害。”

人的痛覺神經是分布在皮的表層，如果飛針刺那一刻，迅速破皮，可以在來不及疼痛時，針已經刺人位。

李絮對自己的行針十分自信，隔著衫也能準確地找準位，且能做到飛針彈進位，讓患者覺不到一疼痛。

夏天的衫薄，李絮就沒讓魚人撤了。

讓魚人閉上眼睛，剛取一針飛速彈的合谷，好奇的魚人悄悄兒將閉上的眼睛打開一條，看清楚扎在自己手上的銀針，嚇得一彈而起。

“壞，拿針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