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28章 “你在跟誰打電話?”

隔了足足有二十多秒,后面塞車的公車連著按了幾下汽笛,唐易才緩緩的找到了自己的知覺。他慢慢踩下油門的同時,十分方客氣的語調也順著電話線傳了過去。

“顧總好,我是er的負責人,稍后我們oa系統的項目經理會和您取得聯系,預約一下見面時間。”唐易眼看到了路口,把免提打開放在了一邊。

逃避不是他的事方式,雖然一開始他的確有過掛斷的沖。但是這個新的辦公號碼就在網上掛著,對方一查就是知道是er的負責人,萬一誤會了反而因小失大,對公司不好,于是索按照原來的計劃說了下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

顧言廷的聲音變了,唐易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變了沒有。他慢慢的放慢了車速,拐到了一條人的路上靠邊停車,如臨大敵的準備著接下來的談話。

一會兒如果……如果顧言廷說點什麼,自己是該說你好?還是說一句好久不見?萬一對方以權謀私的話是不是該提醒他一下我們都是路人了?要是對方再過分的話呢?嗯,把單子扔回去,不伺候了。

對,就這樣。

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后,話筒里刺啦一聲,終于再次傳出了顧言廷的聲音,“抱歉,信號不太好,你說什麼?”

唐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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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廷無奈的看著手機死機的界面,大大的黑屏幕上顯示對方已掛斷。可是他點了下確認后,手機卻依然沒有什麼反應。

“唉顧先生,你家遭老鼠了,這個我們要加錢的哦!你看看你看看……”一個穿著保潔工作服的大姐一臉嫌棄的兜了一個白塑料袋出來,上面是塊紙板,有著老鼠過境后的齒噬小

“那就加吧,”顧言廷把手機收起來,捂著咳嗽了兩聲,“這也是個有強迫癥的老鼠啊,真不容易,兩邊還得啃的一樣齊……”

“啥?”阿姨沒聽清楚,以為他說的老鼠有病,頓了一下點點頭,“就是咯,老鼠都有病的,鼠疫啊,我們得消毒!”

顧言廷愣了一下笑著附和,“嗯,大姐辛苦了。”

他剛到t市兩天,手頭的工作太多,前兩天都在酒店里,大門都沒出一下。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這才從家政公司找了兩個保潔員過來打掃一下家里。

這倆保潔員大姐都很,來的時候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大秋天的一個穿小黑一個穿外套。幸好們都帶著工作服,借用了一下廁所一換裝就了專業的樣子。要不然顧言廷還真不敢用。不過倆大姐打掃的也真仔細,從臥室到客廳一點一點的收拾,這快一個多點了,終于就剩下廚房的重災區了。

廚房遭了老鼠,大米撒了一地,面袋子里還招了黑的小蟲。天花板和油煙機的邊角都結滿了蛛網,冰箱上面的灰簡直有一指頭厚。

顧言廷看了一眼就被大姐趕了出來。他冒的厲害,萬一在廚房打個噴嚏估計能把灰塵噴出一朵蘑菇云。大姐讓他在打掃了一半兒客廳站著,一邊蛛網一邊問他,“顧先生這房子多久沒住了?”

“兩年。”

“兩年就這麼空著啊?怪不得……”大姐有些憾的搖了搖頭,“你該租出去啊,這地段這房子租金可不啊,再說有人住著對房子也好。”

“不舍得,”顧言廷笑了笑,又咳嗽了兩下,“我也沒想走那麼久。”

“是吧……那回來還走嗎?”大姐看看他,“你要還出去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人租下來,一老師……”

“不用了,”顧言廷笑了笑,“謝謝大姐。”

大姐嘖了一聲沒再說話,一個小時之后房子終于徹底打掃干凈,顧言廷笑著把人送出去之后,轉在玄關換了另一雙干凈的拖鞋,這才力似的坐到了沙發上。

電話是唐易打的,他知道。

便是號碼認不出來,那聲音他也記得。他甚至懷疑哪天就是唐易化灰了,他只要皺皺鼻子,就能聞出哪撮灰是唐易的。

顧言廷嘆了口氣,用手撐著額頭往沙發里靠了靠。

上有些發熱,可能是有些燒,不過坐在沙發里的覺卻特別踏實。這兩年里他住過不地方,干過不活,遇見了不人,只是什麼滋味都嘗遍了,就是沒有踏實

他心里約明白是為什麼,但是如果不是這次巧了有這個業務,而負責人陳總又有私事要辦希他幫忙,顧言廷想自己可能不會回來。

兩年里唯一一次想回來的沖還是剛出去的那一年,圣誕節的晚上他在湖南土橋的一個村里。夜彌漫的時候他突然就想起了唐易。后來為什麼開車往回走的顧言廷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天下著大雨,自己瞪著眼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就是想回來,想見他。

他上了懷化高速后才鼓足勇氣給唐易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的時候腦袋卻卡了殼,等唐易掛了后他才后悔著急,又打過去,然后……就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唐易的聲音是輕松的,對方的聲音是愉悅的,打電話的自己是多余的。

當時的那種心涼的覺沒辦法描述,顧言廷從來就沒信過唐易喜歡別人的話,他覺的那是唐易和自己分手的借口,自己信了才是傻。但是聽到無比清晰的對話時,他卻傻了。

顧言廷掛斷電話后沿著高速跑了好久,雨幕中他還對著空無一人的路笑了笑,傻笑了一會兒之后就覺得憋的慌,最后他終于沒有忍住,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嘎的一聲剎住了車。

沒出事也是命大。他這一路往懷化跑改從懷化往土橋跑,冒著雨走一段就嘎的來一下,再走一段再嘎的來一下,到了后半段的路都是山路,他又犯病似的猛踩油門。

回到原來的地方時候車子被他糟蹋的不像樣了,他坐在吊腳樓的二樓傻不愣登的看著外面黑漆漆的雨看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就想,“唐易,我恨你。”

他把后來存到手機里的唐易的號碼又刪了一次,把手機里照片也清除了一個干凈。直到后來到了廣州,第一次拿下一個訂單的時候,興的跑到天臺頂上嗷嗷,領導和同事給他辦了一場慶功宴,宴后大家陸續散去,他笑著揮手送別眾人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要恨的人。

他多想告訴他,你看,我也不是做不到。

那天他有些興,又有些激的拿著手機反復的輸了幾次號碼又取消,到了半夜的時候才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的撥了出去。他就是很想聽聽他的聲音,哪怕一聲呼吸也好。

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祈禱,上帝告訴他,“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又有一次,有個同事結婚,小兩口去領證的時候自己正好開車辦事,把倆人捎到了民政局。同事倆人的證件照笑的都有些傻,倆大頭往中間一湊,后面是大紅的底

顧言廷當時還和他們說說笑笑,回到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發堵。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唐易的那張結婚照被人撕碎,散落了一地。他憤怒的大吼大,以為家里進了賊。

結果回頭的時候看見唐易提著把刀子來找他,對他說,“言廷,要麼把林銳從你心里挖了,要麼,把你從我心里挖了。二選一,你定。”

他嚇得大汗淋漓的醒來,下意識地就去床的另一側。

空的。

顧言廷那晚徹底失眠,心里發慌,他趿拉著拖鞋走到臺上,凍得手腳冰涼后又回到屋里。這時候的他已經不再是剛分手時的頭小伙兒,只知道顧影自憐自己的無能和懦弱,把倆人的分手歸咎到唐易嫌棄自己無能上。

他開始換位思考,把林銳這個名字放到了關鍵字上。

然后他終于徹底心涼,后知后覺的給了自己一個“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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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廷拿著電話看了一會兒,把通話記錄又調了出來。唐易打電話的時候說的什麼他沒聽清,不過大約是和工作有關的事。他猶豫了一下,又重新打了過去。

唐易正在接沈凡的電話,聽到有電話打過來看了一眼,見是顧言廷的號碼微微一怔,沒理。

“周家這點消息我也是打聽來的,可信度只能說半以上,不過總來說沒什麼不合法的,就是段數有點高。”沈凡說,“你心里有個數。”

唐易笑著應,“好的。”

“行,那我就放心了。”沈凡松了口氣,“我明天下午就走了,你真不要只狗?”

“不要了,我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唐易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路平安。”

沈凡掛了電話后顧言廷的那邊還沒斷,唐易看了一眼,接了起來。

“唐總,是我。”顧言廷輕咳了一聲,本想問你剛剛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事,溜出口的卻是,“你在跟誰打電話?”

唐易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一個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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