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易

徐百川坐在出租車上時，還像是在夢裡。

高中時期程旭沒有表出喜歡男生的傾向，第一次見他帶著男人是在徐百川打算討好唐近的朋友那一次，才知道他其實是男不忌的。

但從沒往自己上想過，畢竟程旭對他惡劣得很。

剛剛他拒絕的不留一餘地，程旭逐漸從失控中清醒，彷彿剛才的話又是一場奇怪的玩笑，

不愧是和他的演技相當的人，徐百川竟然難以分辨到底前面是戲還是後面是戲。但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讓他和程旭保持距離。

他回絕了對方送他的提議，兩人在樓下分道。電梯裡時，程旭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他一個問題：「時機是不是很重要？」

徐百川有想過要不要推測一下程旭的偏向然後故意反著說，但沒什麼必要，他道：「重要。」

這和偶然必然是同一個問題。偶然當然不等於必然，但在人有限的生命長度中，只要無法證實不等，那麼偶然與必然沒有區別。時機亦是如此，把握住與沒有把握住的人走向不同的岔路，即使終點是一樣的，無法見到那一天，殊途同歸也沒有意義。

腦子想得再多也沒用，路確實是有千千萬萬條，有機會走得只有那麼一道。所以人還是說那麼多如果，及時行樂。

程旭再沒有說話，直到電梯打開，徐百川踏出去的那一刻，他在後道：「我剛才說的，永遠算數。」

徐百川沒有回頭，道：「我一樣。」然後出了小區。

提前好的車等在路邊，坐進車裡之後，車子駛離。徐百川想，無論程旭是真流還是又一個不好笑的玩笑，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天氣冷沒有抵擋住年輕人們的熱，晚上八點正是許多電影開場散場的時候，各個廣場上隨可見穿著大一頭波浪捲發的人，每走一步髮跟著，像是踏著舞步一樣，優雅漂亮。徐百川心說，我要是喜歡人有多好。

車子停在恆湖帝苑。

徐百川下車走進酒店大門，在手機上翻出之前的號碼回復：【我到了。】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回復，只好按照之前發過來的樓層房號找過去，在門前站定後，敲門。

徐百川敲了快一分鐘，唐近才從裡面把門打開，看到他時一愣，上的頹喪瞬間煙消雲散。他從上往下看，視線落在徐百川的手上。唐近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拉進屋裡，邊說道：「手怎麼這麼冷？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為了盡早擺和程旭共一室，的車還沒到，徐百川就站在小區外面等，手凍得僵，出租車上開了空調但不是很足，從車上下來走到酒店又凍了一會兒，進了酒店才開始回暖。他一直沒有覺，忽然被唐近溫暖的手握住才發覺確實有點冷。

徐百川沒有掙開他，跟著他進屋，心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唐近將他的手牽起來雙手了包住了兩下，還哈了一口氣，皺著眉頭問：「你要不要洗個澡？」

近距離看唐近，被他這樣溫的對待，徐百川心裡酸酸漲漲，說不清楚是什麼覺，只是暗罵自己越來越娘，這一瞬間有點想哭。他只得忍著這種酸脹，道：「不用，我洗過了。」然後出手推開唐近，將上厚重的外套下隨手扔在沙發上，扶著唐近的肩膀，湊近一步吻上去。

唐近被推開時不滿地皺眉，沒想到徐百川會吻他，一時間不知所措，雙手僵在半空，反應過來之後很快奪回了主權。雙手從徐百川的耳邊他細碎的黑短髮，捧住他的臉投地親吻。

麻從脊背到頭皮，好像很冷，徐百川忍不住地發抖。唐近意識到這一點卻有放開而是得更近，將徐百川按在自己口，獨佔、欣喜、還有濃稠的思念在齒間溢出，始終無法傳遞到徐百川心裡。

強勢的親吻讓徐百川難以招架，他微微別過頭想要暫時息一下，很快又被唐近的追上。

一吻結束，唐近沒有放開徐百川，而是閉著眼睛，額頭點在他的額頭上，時不時地與他蹭一下鼻尖，親一下他的眼睛。

他稍微一，又被唐近按住。唐近睜開眼，與徐百川對視了一會兒，忽然抬手擋住了他的眼睛。秋後算賬似的道：「你不是說不想見我了嗎？」

摟著自己的力量太重，徐百川產生了錯覺：或許唐近真的很想他。但這錯覺煙花一般開過之後就墜落，不知名的號碼上冷冰冰的幾行字讓他的頭腦瞬間清醒。他的手順著唐近的腰往下來到間，唐近的呼吸一滯，驚道：「幹什麼？」

沉睡的地方迅速鼓起，徐百川笑道：「我。」

唐近臉上一片紅，他停了一會兒，忽然抱起徐百川走到床邊，將他放倒在床上，雙手撐在他的兩側。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喜歡才好似的，細細看著徐百川，按在床單上的手收，慢慢俯。

徐百川不了他這樣容易讓人幻想的眼神，忽然手撐在唐近的口，道：「最後一次。」再多來幾次，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想要離開的決定要搖了。

唐近停住，迷道：「什麼？」

徐百川道：「看在我們在一起……」他隨即覺得用詞不當，糾正道：「看在我在你邊七年的份上，你對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放過駱俊宇。」

「駱俊宇？」唐近僵住，終於意識到揮之不去的怪異是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