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因為彩禮錢這事讓兒怨恨上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我也只是說說，艷不是還沒說婆家嗎”。

“豬仔賣掉五只，自己留五只，艷說婆家也就這兩年的事，今年養豬賣的錢全部留著給做嫁妝”前些日子他們家老母豬產了十只豬仔，賣豬仔掙不了什麼錢，養十只豬仔又忙不過來，還不如留五只豬仔自己養著。（這年頭一頭豬大概能賣五六十塊錢）

“什麼，家里不要的彩禮錢就算了，還要嫁妝？那我們什麼時候起房子”在劉蘭秀看來自己沒有像村里其他人那樣昧了的彩禮錢就已經很不錯了，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那還能往里錢的道理。

“家里今年是必須起房子的，起房子差的錢還有我，不用你擔心，艷的嫁妝錢是必須攢的，我們家省省困難一時給爭面子，可以讓在婆家直腰桿過一輩子，要是艷在婆家過的好，你這個做姆媽的也可以放心，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拉扯娘家的兄弟”便宜媳婦的那婦人之見不提也罷，他只能曉之以理之以。

果然他便宜媳婦不反對了，默認了家男人的做法。然后故意笑道：“我看你今年拿什麼起房子，快進屋吃完飯”。

他們兩夫妻不知道，當他們討論他們家大兒的人生大事時，當事人正躲在一個角落里一字不的全聽到了。

趙艷一直都知道父母重男輕，不怪父母，因為他們村子都是這樣，或者說這個年代普遍都這樣，以為自己也會像堂姐們那樣結婚生孩子，在婆家過著窘迫的日子，或許生了兒子會好一點，從未想過素來沉默寡言的父親竟然會為自己想那麼多，想那麼遠，甚至讓姆媽給攢嫁妝。

晚飯，飯桌上兩個青菜，外加一個壇子里的酸豆角，原原味一一的放在那個有點缺角的碗里，還有一碗水煮蛋，就三個蛋，一大碗清湯，這還是因為他生病的原因，原記憶里，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吃過了。

“哎，昨天也吃蛋，都吃膩了，你們姐弟幾個分著吃吧，我喝點湯就好”家里窮，沒看見孩子們盯著蛋吞口水的樣子他怎麼吃得下去。

劉蘭秀瞧見孩子們饞的模樣，也知道自家男人開口了也不好反對，想著明天趕集買點回來給孩子們解饞。

“爸爸，你生病了，你吃，我們不吃”趙艷作為家里的老大，比起弟弟妹妹們，懂事的多，也知道自家的況。

“就是，爸爸，你吃吧”大兒子趙華瞪了兩個弟弟一眼，十五歲的小伙子早就是家里的勞力，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其他三個孩子也很懂事的搖搖頭，一個勁的吃青菜，生怕自己忍不住。

“你們吃，你們就給老子吃”看著半大個的孩子先后謙讓著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什麼眼睛酸酸的，明明前一秒他還把他們當便宜兒子、兒看，這一刻卻莫名的。

“吃吧，明天我去趕集，買些回來”他們家條件在村子里算中等，沒必要讓自家人活得像最差的人家。

幾個孩子見母親發話了，他們確實也想吃，上次吃蛋都是幾天前家里來客的時候，于是便出孩子的本，迫不及待的分著吃了。

吃完晚飯后，趙國生讓孩子們都坐在一起告訴孩子們：“今年秋收后，我們家就起新房子”這是一家的大事，他覺得有必要先告訴孩子們。

“真的？我們家要起新房子”？。

“喔喔喔，我有新房子住了”。

“像大伯和小叔他們家那樣的嗎”？孩子們一聽要起房子都特別的興，尤其在自家大伯、小叔、爺爺（一間半間磚瓦房）都住上新房子的況下。

“咳咳，安靜下，起房子這事你們幾個暫時不要在村里嚷嚷，要是別人知道了，說不定我們房子就起不了”他可不是故意恐嚇孩子們，這年頭要起房子怎麼也得千八百，如果人人知道你家里放著這麼多錢，呵呵。

“為什麼？爸爸，我要住新房子，三堂哥總在我面前炫耀他們家新房子怎麼好，我們也起新房子好不好”三兒子最小，在家最寵，村里有些好事者總喜歡逮著他們堂兄弟故意挑撥。

劉蘭秀聽到兒子的話更加堅定自家男人的決定，今年必須起新房子，要給孩子們爭口氣：“你爸的意思是怕賊惦記，如果你們在外面到嚷嚷，說不定明天錢就被了”。

“我們絕對不會說的”幾個半大的孩子好像真擔心家里會遭賊，一直的搖著頭，他們可是想住新房子的。

“你們要知道做人要低調，就是悶聲發大財，有了錢也不要出去到嚷嚷”趙國生沒想到自己隨口有而發的一句話，導致自家五個孩子以后都養了悶聲發大財的謹慎格。倒也給他們減了不麻煩。

“好了，起房子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給你們說，這關系著你們一生”是時候給他們播下一顆希的種子了。

“你們都是半大的孩子了，有想過以后嗎？”必須撕破他們心底的保護層。

三個小的孩子還沉浸在起新房子的興中，對爸爸的問題滿臉迷，兩個大點的孩子對爸爸說的這個問題像一盆涼水直接淋進他們心里，對于未來他們是迷茫和恐懼的。

“我和你姆媽可不希你們跟我們一樣，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幸幸苦苦在地里刨食攢個十幾年才砌得起房子，你們想離這樣的生活，家里可以為你們提供兩條路，一條是讀書考大學，以后吃國家糧，干輕松活，還有一條路就是學門手藝，靠手藝吃飯”希的種子已經播下。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有迷茫不知所措的，有若有所思像決定了什麼的，也有沉默不語不知道想什麼的，就連媳婦劉蘭秀也一臉嚴肅的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