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回到七零末》第45章

走親戚這種習俗從正月初二,一直能持繼到正月十六, 這期間幾乎家家都在酒醇中泡著, 在香味中浴著, 盡人生的樂趣和親的快樂。

有過一次喝醉酒的經歷之后, 趙國生盡量喝酒, 能不喝最好。

可事實上, 正月里走親戚哪有不喝酒的?只不過努力控制住那個度,在真正醉酒之前裝醉睡覺。

就這樣, 終于熬到了出元宵。

趙國生今天早上擔水的時候,往井里一看, 水面倒映出來的臉龐‘發福’了,紅滿面‘’的很健康,不再是臉頰深陷的面黃瘦模樣。

每逢過節胖三斤,更不用說過年了,趙國生只為安到胖個十斤八斤的也正常, 反正原來太瘦了, 現在這格才正好。

趙國生的自我麻痹神完全忽視了自從冬以來他就進了冬眠模式, 多吃不出門, 春節期間頓頓大魚大趙國生能不長嗎?

正月十五,鬧元宵。

“國生,今年你怎麼不爭搶著去村長那里報名舞獅子了?”劉蘭秀好奇的問, 手里正在糯米準備晚上要吃的湯圓。

“啊?……”“偶爾也要把機會讓給其他人嘛, 總不能年年霸占著舞獅子。”反應過來的趙國生胡扯個理由應付著。

報名舞獅子這事趙國生完全忘記了, 或者說打心里他自認為就不會, 記憶和實際作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萬一在眾目睽睽之下弄砸了就不好看了。

不過說起這事,趙國生還是很興趣的,正月十五鬧元宵,村里下午要舉行舞獅子和踩高蹺活,這可是一門流傳已久的民間藝,再過個十幾二十幾年,很難再看見了。

如今有這等好機會,趙國生心想一定要去湊個熱鬧,當個合格的好觀眾,竭力為他們鼓掌。

“哼,我看你是懶,把機會讓給別人?這話說的好聽,我還不知道你?”劉蘭秀斜眼看了趙國生一眼淡淡的說。

“嘿嘿”趙國生心虛的笑笑,不說話。

這真不是懶,怕底啊,明年有機會趙國生心想一定會參與進去的,這個參與進去的前提的先好好訓練排練一番。

“姆媽,爸爸,踩高蹺表演要開始了,你們快出來看啊。”趙強氣噓噓的從外面急忙跑回來大聲喊到。

話一帶到,不等趙國生和劉蘭秀的答復,人又跑個沒影了。

“走,看看去”趙國生有點小激的說,不等劉蘭秀就快步走出去了。

劉蘭秀笑呵呵的把盛裝糯米的盆往灶臺一放,趕從水缸里舀出一大瓢水,干凈利索的清洗著星星點點沾滿白末的黏糊糊的手,再隨意在破舊的圍兜上一,跟著出去。

等他們趕到村里大坪地的時候,熙熙攘攘、高朋滿座的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人太多了,都擁著圍在一起,趙國生不進去。

“誒,國生,這里”一個平時關系還算不錯,穿藍大棉襖的中年男人站在屋頂瓦背上使勁向他招手。

如果沒有看錯,那人踩的屋頂瓦背是趙國生二大爺家的茅廁,這是要鬧哪樣?

趙國生順眼看過去,很好,那一排的屋頂瓦背都站著人。

管他呢,踩高蹺表演就要開始了,趙國生也顧不上事后會不會被罵,笑著三下兩下在屋頂瓦背上人的幫助下爬上去了。

真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居高臨下,這個視線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整個表演場地。

踩高蹺是民間盛行的一種群眾技藝表演。

《列子·說符》篇:“宋有蘭子者,以技干宋元。宋元召而使見其技。以雙枝長倍其,屬其脛,并趨并馳,弄七劍迭而躍之,五劍常在空中,元君大驚,立賜金帛。”這是一項流傳了五百多年的民間技表演。

看著村里表演者那稽的扮相,或是服飾問題,扮演著關公、張飛、濟公、神仙、小丑的表演者看起來平添一分搞笑,他們邊演邊唱,生活潑,逗笑取樂,不但以長木縛于足行走,還能跳躍和舞劍,高蹺分高蹺、中蹺和跑蹺,如履平地的真是讓趙國生大開眼界。

真真不可貌相,平時話連篇,鄙不已的三大姑、四大爺換上服,踩上高蹺就像變了個人,就是一典雅高貴真正意義上的民間藝大師。

很可惜,這些民間藝,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慢慢消失在現代文明中。

想到這里,從不屬于‘文藝青年’的趙國生莫名其妙的眼睛發酸。

“比起踩高蹺,我更喜歡舞獅子,我爸都快六十歲了,今年還報名參加舞獅子了,國生,你是喜歡踩高蹺還是舞獅子?”穿藍大棉襖的中年男人突然說道。

“這還用說,國生肯定喜歡舞獅子啊,他往年都是參加舞獅子的。”不等趙國生回答,同站在屋頂上的另一個人笑著說。

估計只是隨口一問,他們也沒想過一定要得到答案,或者要趙國生在踩高蹺和舞獅子兩者中間分出個高低,做出一個選擇。

趙國生淡淡的輕聲笑了下,不作答。

這個年代還能有你更喜歡踩高蹺和舞獅子的選擇說法,趙國生已經很滿足了。

再過些年,只有你見過踩高蹺或者舞獅子的疑問句了。

人,要知足。

“你們猜,我爸在哪只‘獅子’里。”那個穿藍大棉襖的中年男人神神的挑眉說。

“那哪知道啊”

趙國生:“……”

趙國生想說,他想做一個安靜圍觀的男子。

等踩高蹺和舞獅子活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到傍晚了。

看完這場表演,趙國生只想說,這真是一場奐、彩絕倫、大開眼見的饕餮盛宴。

“你們這群臭小子,誰讓你們爬到屋頂瓦背上去的,踩破了,你們掉進茅坑倒不要,我的屋頂瓦背雨怎麼上茅廁,明天你們一個個的乖乖的過來給我檢查屋頂瓦背。”二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茅廁的背后,瞪著眼睛氣洶洶的說。

被抓包的趙國生一個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不敢說話,一個個年紀都三四十歲了,都是幾個孩子他爸了,可在二大爺面前仍然被訓的大氣都不敢踹。

扶著拐杖慢悠悠的轉到茅廁面前怒視著他們,好像這才看清楚了,說:“哼,還不下來,要二大爺我上去親自請啊?特別是國生這個臭小子,不要以為是本家,我就不罵你了。”

趙國生一行人像一群做錯事的孩子,乖乖的小心翼翼的從屋頂瓦背上跳下來,幾個人站一排,低著頭,的很。

二大爺扶著拐杖在地上敲來敲去,半響不說話。

過了會二大爺才慢吞吞說:“國生給留下,你們幾個都回去吧。”

那幾個人一聽這話,看都不看趙國生一眼,一個個像排著隊想二大爺鞠躬道謝,然后飛快的跑了個沒影。

“二大爺,我……”“我明天一定會來修檢屋頂瓦背的”除了這句,趙國生想不到其他的。

一直很有自信,或者說心深莫名的有著一種重生者的優越,在面對任何人時都很從容不迫,可在二大爺面前,趙國生無緣無故的張著說不出話,詞窮了。

“你啊,多大人了?還這麼糙,都是幾個孩子他爸啊,再過幾年說不定都當爺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就你們這行為,不是讓孩子們有樣學樣嗎?好了,回去吧。”二大爺恨鐵不鋼的搖著頭,手中的拐杖不輕不重的往趙國生上敲兩下。

趙國生:“……”這是被教訓了嗎?

離開后,趙國生忍不住的狠狠深呼出了一口氣。

二大爺,是趙國生家沒出五服的長輩,早年參加□□,殺過日本鬼子,和國民黨干過架,參加過越南戰爭,一生都奉獻給了祖國,無子無,政府給他安排過工作,二大爺拒絕了,說自己大字不識一個,只會殺鬼子,現在國家沒有戰爭了,他就回家種地。

即便二大爺拒絕了國家的安排回家種地,不代表黨和國家忘記了他,政府每年都會派人來看他。

對于保家衛國的戰士,村里的人都很尊敬,所以村里人誰也不敢在二大爺面前撒野,即使二大爺老的需要拐杖來支撐行,也沒有誰敢不尊敬。

要不然,不用等黨和國家來理你,你家長輩就把你修理的‘死去活來’。

走在回家的路上,趙國生著鼻子繞著頭揣測不安,他都這麼大年紀了?二大爺不會去找趙父趙母告狀吧?

那樣的話,他趙國生‘一生名譽’威信不都全部掃地,沒了?

呵呵,趙國生這才反應過來,就說那些人怎麼那麼好心給他占地方看表演,原來是要找‘背鍋俠’啊。

這個發現,為時已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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