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系小夫郎》第5章

小春懷孕了!

大石村大炸!

這兩天的大槐樹論壇,大家伙兒熱火朝天,直把前兩天的事翻來覆去的講。

背后的事更是被編出了一百零八個版本,現實的扯淡的,甜的的,和諧的限制級的,應有盡有。

話還要說到昨天。

正是宋煦與那雪風樓的人販約定的日子。

大清早的,就見那宋煦披麻戴孝,系著一條白幡,牽著面憔悴的夫郎,一路哭哭啼啼撒著紙錢往后山墓地去了。

秋收剛過去半月,農人們普遍閑下來,見這兒有熱鬧看,不人悄悄抓著瓜子跟了上去。

“親娘啊——一轉眼,你都去了三年了——!”

宋煦長得高,板兒也結實,做這幅狀,讓圍觀群眾無端覺得……真是豁出去了。

“小蓮,我怎麼記得……宋煦娘是冬天去的?”

“是嗎?”

“冬天!臘月里頭,凍死個人呢!因為太冷了,雪厚,那會兒還耽誤了停靈呢……”

“那煦哥這是在做啥,不犯忌諱嗎?”

“嗨,他一貫不學好,連活的夫郎都敢賣,何況一個歸西的老娘呢……”

在村人們的竊竊私語中,宋煦終于結束了他的表演,大概表達了小春四年都沒給他們老宋家下個蛋,是為不孝這麼個中心思想。

然后滿意的牽著人繼續狀似悲傷的回村去。

到底是鄉野村人,不講究,一對哭喪著臉的夫夫,后跟著一大群嘻嘻哈哈的鄉親,場面著實怪異極了。

到了村里,人更多了,有些沒想看熱鬧的,都忍不住從自己家中探出腦袋來聽幾句八卦。

突然,變故陡生。

只見一直低著頭的小春,突然地倒在了地上。

而宋煦卻拽著人的胳膊,憤怒的罵他病歪歪,喪門星……

有好心的村人擔心,頂著宋煦嫌惡的眼來查看小春的況,不一會兒,宋老大夫也趕了過來,簡單給小春把了脈。

“……小春懷了個娃,已經有月余了。”

……什麼?

懷了!?

老天爺,宋煦剛在老娘墳前哭訴完,觀世音娘娘就送下一個孩子?

天大的福氣啊!!!

所以說呢,電影就要看高,看戲就要看轉折,沒有這樣的驚天反轉,村人們必不會把“得知小春懷孕的一天”搞得像過年一樣熱鬧。

順便也讓那幾位因宋煦遲遲不送人而怒氣沖沖下鄉來的打手們……了一下過年的喜慶。

幾人懵懵地被村人大擺宴席的場面搞得一頭霧水,原來擺出的兇神惡像,在吃了三塊紅燒豬頭之后變得迷茫。

我們……是來干什麼的?

最后,幾人吃飽喝足,拿著宋煦還給他們的三倍定金,笑容滿面的走了。

離了村子老遠,他們才漸漸回過味來——他們,好像是來抓人的吧!?懷孕,懷孕就能不抓了嗎!?

可惜,下一個雙兒正等著他們,沒時間再回去扯皮。況且,這一趟也不算白來,吃了一頓宴席,還順回了三倍的定金,一共六兩銀。

這件事高迭起,今天,大石村的眾人則把重點放在了背后的事上。

比如,宋煦哪兒來的銀子還給那雪風樓?又是哪兒來的銀子大擺宴席?

田小慶今日正好寂寞,剛來大槐樹就聽見這問題。

他一樂,嘿,這問題我知道啊:“銀子是我家的啊!宋煦把他那剩下的八畝田地全都賣給了我家!”

嚯,賣田!?

田就是農家人的命,不到過不下去,一般人不會賣田。

宋煦家原本就不算富裕,這下田地一起賣,接下來吃土喝西北風嗎?

那些站小春家馬上要過好日子的甜黨派紛紛搖頭,而猜宋煦不安好心的刀派村民則喜笑開。

看吧……哪有什麼天上掉下的好日子呢?

小春也這麼覺得。

他已經對著宋煦冷臉了四天了。

雖說這個家里,其實也沒什麼屬于他,但把那僅剩的田地賣掉的宋煦,在他眼里已經了一個惡魔。

比原來的宋煦更加可怕!

而這個惡魔,還不斷的在家糟蹋僅剩的糧食。

“迎夏!你來看看,我這包法怎麼樣?”

小春……小春站起來,回了臥室,砰地把門給帶上了。

宋煦:“……”

因為意外的發現了家里有個小地窖,而地窖里還有三袋灰灰的蕎麥面,宋煦就打起了它們的主意。

據小春那天的代,他們家的總資產狀況是極其堪憂的。

他家有現錢六百文,約半兩銀子。

糧食只剩下地窖里的三袋蕎麥面——據宋煦略估計,大概有十多斤。

最后能算上的值錢件,只有不產,村頭那八畝田地。

大石村的田都是良田,一畝地一般能賣到六到七兩,那麼宋家還算有五十兩的家底。

減掉二十兩負債,還剩三十兩。

聽到這里,宋煦總算松了口氣。

手頭沒有可以流的錢,靠種地,一年也不過能賣出不到七兩左右的糧食,實在不是好的賺錢方法。

宋煦左思右想,覺得解除困境,還是要靠做點小生意。

他不顧小春那像要吃人的眼,找了村長牽線,把他名下的八畝田地打包五十兩賣給了田小慶家,剩下的錢,一部分在演戲時送給了雪風樓的打手,一部分被他買了些油鹽醬醋的調味料和面

其名曰——做生意。

宋煦去鎮上的時候,大致看了看春縣街邊的小吃種類。

外帶的面食基本只有烤的大餅子和蒸的包子,但街上人流量很大,三教九流倒是很熱鬧。

他便想要做煎餃。

一來,他這個泡面選手的廚藝實在一般,餃子是他數做得比較練的食

二來,煎餃新鮮,油炸面食通常又香飄十里,很適合做街頭小吃。

而且他家還有三袋子蕎麥面,摻一些進小麥面里,應該既有風味又能節省一些本。

于是他開始在家里瞎搗鼓,禍害完了面禍害菜田,搞得小春敢怒不敢言,連著三天做飯的時候就靠開水沖面糊。

今天也不例外。

小春大部分時間在房做些宋煦看不懂的針線活,到了飯點就出來做飯。

他繞開一臉黑灰的宋煦,往灶臺中間的小開水鍋里舀了些水缸里的水。

愣愣地站著,一會兒水開了,他自顧自地擺好兩只大海碗,倒了點早上炒的蕎麥,然后開水一沖——嘩啦……

兩碗沒有味道,糙,口怪異的炒蕎麥面糊就……做好了。

宋煦憂傷地用另一個盤子盛了幾個他做了一早上的煎餃,與小春在桌前對坐下來。

“迎夏,嘗嘗今天的餃子怎麼樣?”

小春面無表地挑了一只,吃到里時,微微一愣。

“怎麼樣?”宋煦追問。

“……比昨天好吃。”小春老實回答。

“嘿嘿,”宋煦樂道,“前兩天是手生,我現在火候已經搞明白了,之后會越做越好吃的。”

小春低頭喝了一口面糊。

他的手指上纏的白布已經被解開,出些坑坑洼洼的疤。

就像他本人,盡管傷痛已經過去,傷痕卻還泛著新鮮的紅

宋煦見他今天緒似乎好了一點,便又多說了幾句:“明天就是春縣大集,我打算去縣里賣煎餃。秋收剛過,肯定有不人上街買東西,大家錢多手,肯定不會吝惜幾個銅板嘗嘗鮮。”

他見小春只低頭喝面,也不氣餒,繼續說道:“我算過了,咱們的餃子雖然費油,但野菜蛋餡兒,還是沒有大餡兒的包子本高的,大家也不會舍不得買。縣里一個包五文錢,菜包三文。我取個中間數,就四文一只餃子,鐵定賣的好。等我賺了錢,給你買點好吃的,別再天天沖面糊……”

“因為鍋你在用。”

“啊、”宋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春是在回答他那句抱怨……

“噢,是的,所以你是因為鍋被我用了,才只沖面糊的嗎?但你也可以問問我,我可以把鍋騰出來,我們做些別的吃……總之以后有什麼想法,跟我說好嗎?”

小春抬頭,靜靜地看著宋煦,半晌才移開視線。

“……好。”

宋煦此刻的心,仿佛自己患智障的兒子第一次捧著小紅花爸爸一般欣

他在腦中放著煙花:小春會說話了!

小春當然會說話,他真要說起來,還很有道理。

“餃子有菜有油,配的面食便不需要加菜和油。蕎麥面口,做面條也不好吃還費事。不如沖面糊,不用鍋,碗也好洗,沖沖就罷了。”

…………懶得很有道理!

宋煦震驚,萬萬沒想到會主挑水劈柴洗服做針線活的小春,竟然私底下是這麼個懶人!

這說明什麼,說明挑水劈柴洗服做針線活都實在非他所愿啊!

只是這些瑣事,總要有人做。

農家生活,娶小娘子的家里頭,大多是男人挑水劈柴。

放到有雙兒的家里,就要看況。

有那疼媳婦兒的,直把那小雙兒當小娘,重活活兒一律不讓干;也有娶雙兒本就是為了懶的,便恨不得把一切都在雙兒上,像使喚一個奴隸。

原主就是個中翹楚。

不僅家里的事是小春做,就連那八畝田地,聽鄉親們說,也幾乎是小春一手打理。

也難怪把田賣了,小春那麼難

宋煦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明天他一定要早起,在小春之前把水挑好,再上集市!

翌日,宋煦用了畢生的功力才從被窩里爬起來,坐著醒了醒神,便輕輕地下了床。

因為家里只有那麼一張床一條被,他倆只能如一般夫妻一樣睡覺。

一開始宋煦還有些不習慣,兩天一過就無比自然了。

不如說,與小夫郎同床共枕,還讓人有點上癮。

邊的小春睡得臉蛋兒紅撲撲的,一縷發遮在額前,被自己的呼吸吹得微微

宋煦心里一作更輕地下床關門。

爐子和小推車都是之前就準備好的。

他把昨晚摘好的野菜拿到院子里,砰砰剁碎。

天還沒亮,只在極遠的地方泛起一線白。

秋漸漸往深走,這時間,空氣更是凍人。宋煦一邊拌餡兒一邊呼出些白氣。

辛苦嗎?

辛苦。

曾經坐辦公室的宋煦,從沒會過這種辛苦。

為了生存絞盡腦,變賣不產,天不亮就起來干活,冷得瑟瑟發抖。

小夫郎也不跟他說話。

他自嘲地笑起來,想起之前的那夜。

他思考著要不要扔掉原主的爛攤子,直接跑路——結果還沒想出結果,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這就是命運吧?

而且放在現在讓他選,他可能會猶豫,但最后還是會選擇留下來。

“牽掛”是個很有吸引力的詞,他承認,他舍不得小夫郎。

哪怕他不怎麼說話。

宋煦腦子瞎想,手下卻沒停,練了幾天的作已經沾了些行云流水的邊。

餡兒拌好在盆里,拿一塊布巾蓋上;搟好的面皮也摞起一個個高高的堆,蓋好后規整起來;其他用也往推車上堆好。

宋煦檢查了下,想想沒什麼忘帶了,便推著車出去,輕輕關上院門。

細微的吱呀聲過后,臥房里,小春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底一片清明,卻沒有爬起來。

只下意識地掐了掐自己結了痂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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