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系小夫郎》第18章

那大漢便是江天天的人渣老爹。

他沖著自家人耍威風耍慣了,卻沒有對外人也如此強的勇氣。要是有,他家也不會混那樣。

即便眼前站著的只是個小的雙兒,在弄清楚對方有沒有權勢之前,他都敢怒不敢言。憤憤地收了腳,氣,他后退半步道:“你一個雙兒,管閑事!是我的崽兒,我想怎麼揍就怎麼揍,我就是一把掐死,也不了你來管!”

江天天下意識地脖子,眼淚忽地涌了出來。

曾經,以為別人對壞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等跑出來后,接連遇到的陌生人,每一個都比爹爹更溫和善。

原來真的是的爹爹特別壞。

那小雙兒冷哼一聲,雙手叉腰,一俏的鵝黃長衫。

他瞪著杏眼,臉蛋兒嘟嘟的,像個水的桃子:“老子就要管,你還能咋地?給我滾,不然我上街喊人了!”

上街喊人?不是“下人”?

渣爹的面登時更加猙獰,似乎認定了這是一個普通的小雙兒,并沒有什麼滔天權勢,揍了又有什麼關系?

看他服料子不錯,卻也不是百姓穿不起的,臉蛋兒是白凈,手上卻糙,肯定不是個爺,保準是個干活兒的!

干活兒的打干活兒的,誰拳頭聽誰的!

渣爹氣焰騰起,抬起腳就想把那斷掉的飛踢續上。江天天在后面看得心驚膽戰,撐起來就使勁拽了那小雙兒的擺,想要護著人,不料那小雙兒眼珠一轉,竟生生憋了里的話,接了這一腳!

一道弧線,小雙兒被踢得飛出門外!

江天天目眥裂:“不要——!”連滾帶爬的沖出去,將那委頓在地上的好心人微微扶起。

這麼近距離一看,江天天更覺愧疚。那人半張臉蛋糙的地面上,滿是痕,甚是慘烈。

如果不小心留疤了,可就破了相了!

雙兒大部分是往外嫁的,毀人相貌等于毀人一生啊!

小雙兒齜牙咧氣,在江天天的攙扶下踉蹌著站起來,出手指著江爹,一字一頓道:“你欺凌弱小,不配做人,老天爺都看在眼里!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來往路人見有熱鬧看,不知不覺圍了一個圈。卻見那被詛咒的大漢毫不把這些放在心上,自顧自地去翻江天天的背簍。

“嘿,小東西不知道哪兒來的錢,但算了,不跟你計較。這蕎麥我就拿走了,咸菜給你留著,我好歹是你爹。”

“不要!”江天天心中急痛,那是恩公給他的錢,是恩公給他的任務!

爹提起簍子就要走,不管不顧地沖上去,一把揪住了爹的袖,企圖搶過那袋蕎麥

這是第一次反抗這個男人,仿佛一只螞蟻要撼一座山峰。

腦袋一片空白,眼中充滿,只知道狠狠地摳住那簍子的眼兒,勒到手指割斷也在所不惜。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那小雙兒見狀眼里閃過一笑意,臉上卻是驚恐與恨。他跟著往上跑,手腳并用地抱住那大漢的腰,里還嚷嚷著大段煽的話。

“這男人拋棄妻子!還搶奪小兒的錢財!!他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大家來幫幫忙,老天會保佑你們的!”

有人一聽,蠢蠢,不一會兒就有一兩小伙上前,幫忙按住江爹。

沒一會兒,他手勁松,一之下,背簍騰空——

漫天面遮天蔽日撒開,像一場傷心的雪。

***

“嗚嗚嗚……都是我不好……”

宋煦他們的小吃只賣到中午,而江天天已經在后院哭了兩個時辰了。

只帶回半框,自覺犯了天大的錯誤,人生無一片灰暗,恨不得以死謝罪。

宋煦和小春終于關了店門,對視一眼,雙雙著頭皮來到小丫頭面前,聽了對自己“罪大惡極”的反省。

宋煦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惡魔呢。明明忘了的不方便,還指使人出去采買。

而且這是個個子才到他腰的小姑娘啊,怎麼看怎麼像個小學生,跪在他面前又哭又磕頭的,自己心怎麼這麼虛的呢?

而且……有個站在一邊同樣狼狽的小雙兒,一直用一雙犀利的眼盯著他。

怎麼,我是那種黑心老板嗎!?

不過話說回來,你又是誰啊!?

小春嘆了口氣,先上前一步,把江天天抱起,帶到了灶間。

灶間早前一直開著火熱著油,比較暖和。

江天天終于緩過來些,喝了點熱水,把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所以,是,是這個哥哥幫的我,嗝,不然今天,嗝,連半框面都沒了嗚嗚嗚嗚嗚……”

宋煦原本靠墻站著,聽完也頗不是滋味,便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小姑娘平齊:“你做的很好。不過以后再有這種事,還是不要上去對抗了。不就是十斤蕎麥,給他就給他了,還能有人的安危重要嗎?”

他轉頭又看向一旁站著玩角的小雙兒:“你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很好,但你也要有相應的實力啊?”

小春聽到這兒,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宋煦:“……咳咳咳。”

“總之,下次不要沖了。今天江天天勇敢保住了面,我會給你發獎金的。至于這位恩人…………等等。”

宋煦皺起眉頭。

小雙兒也就比發育不良的小豆丁江天天高了一個頭,但神態氣質明顯是個大人了。

著鵝黃,劉海微微蜷曲,一雙杏眼,大而有神。

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小春也跟著宋煦看,不一會兒就想起來,眼睛微微睜大:“你是那天買莫大哥的油膏的那個……”

關鍵詞莫大哥一出來,宋煦也想起來了。

他就是那個趁著試用油膏的時候,讓莫大哥他手的那個雙兒!

“嘿嘿,是我啦,我一見著二位就想起來了,還在想是莫大哥認識的人呢……唉,可惜好久沒見著他啦。”

他拋了個不倫不類地眼,自我介紹道:“我小雨,你們可要記住我呀~”

同樣的話,在宋煦這兒的好度加了一,在小春那兒減了二十。

小春:干什麼眼!?

但今天他干的好事是實打實的,在江天天的敘述中簡直了一個踩著七彩祥云的蓋世英雄。

小春自己也非常佩服能為陌生人張正義的人。

之前看他說話做事有些出格,就看輕他,實在是他太偏見了。

這麼一想,小春的愧疚心又起來了,好度勉勉強強又加了十五,轉頭出去找田小慶拿藥了。

宋煦問道:“你就小雨?姓什麼?”

小雨沉下臉,哀戚道:“唉,命不好,我便沒有姓。小時候換個地方就換個姓,后來沒人要也就沒姓了。”

宋煦不是很看得慣他那裝模作樣的說話語氣,總覺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他長得清純無辜,又實在不是那種勾引人的裝模作樣法兒。

“呃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那你現在家住何方,以何為生?”

“小子小時被一個……秀才,收養了幾年,學了些筆墨功夫。后來便給人算算賬,偶爾代寫書信,勉強為生吧。”

喲,還有賬房這本事呢?

“那你今年多大?”

小雨恍惚了一下,后微笑道:“……小子,十六了。”

宋煦咝了一聲,忽然覺得瓜田李下,跟一個適齡小雙兒單獨嘚吧嘚吧的不太好。

他拍拍人肩,總結道:“今天多謝你了,我們家也沒什麼好東西,待會兒給你包點吃的走。”

小雨笑了笑,也跟著站起來,卻見宋煦突然道:“哦對了,你先別急,我夫郎去找藥了,你看你這臉蛋兒都出了,讓他給你洗洗上個藥,別破相了。”

宋煦剛出門,小春后腳就進來了。

小春有些別扭,卻不知道別扭在哪兒,便不再寒暄,找了小塊干凈棉布,要給小雨上藥。

屋里有點暗,小春搬了張凳子讓人坐到院子里。

初冬,樹都枯得差不多了,卻仍有那麼幾片飄搖的黃葉,在暖下閃閃發亮。

斑駁的映在小雨的側臉,一會兒又被輕潤的棉花

藥膏的味道漸漸散開,小雨臉不,視線斜向,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睫,溫熱的呼吸。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他輕聲問道。

小春詫異地看他一眼:“怎麼會?你幫了天天,是個好人。”

小雨微翹角,眼底卻辨不清神

“面上冷淡,卻真真是個好溫的人。你夫君也是呢。”

***

江天天的爛攤子并沒有收尾,宋煦與小春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這是個他們很需要的優秀員工,但前提是把家的事明正大的解決。

畢竟不是錢三狗那樣講不通的存在,按理說江天天家那樣的況,反而是比較好理的。

只要那位渣爹真的足夠渣。

倒是江天天自己比較抗拒,兩人好說歹說才讓答應過幾天空回家商量個時間,大家見面談一談。

要說這窮人最在意的是什麼?當然是錢。

為了活下去,做什麼毀三觀破倫理的事都不稀奇。

關于這點,宋煦都想好了。要是對方態度好,那以后給江天天發工錢,還可以補點家用。源源不斷的新收,沒有哪家不愿意。

如果對方態度惡劣,就出個比那傳說中的布莊掌柜更多的錢,把江天天給買下來。

到時候賣契往店里一,這老爹想說話都說不了。

所以有錢真是可以為所為啊!

只是賺錢確實太辛苦了。

十天一晃而過,又是一日大集。

天氣越冷,人們的購反而越旺盛。也許是接近冬至,年關靠近,陸陸續續已經有人開始置辦采買,大街小巷都是歡聲笑語。

宋煦與小春在灶間包了一天的包子,收攤時日頭都偏西了,癱在凳子上只被掏空。

做煎餅的活兒已經被江天天包攬,不能見人的夫夫倆現在整天就是在灶房里包餃子包蕎麥稞兒然后蒸蒸再煎煎……

唯一的好就是暖和,不然棉穿著難免干活兒束手束腳。

“明天我要休息!”

宋煦抱著手,放空了好半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嚇得小春一個激靈。

“那就休息吧。”

“嗯?你不勸我勤勉了嗎。”宋煦驚奇。他還記得自己前天抱怨太累的時候小夫郎丟過來的鄙視眼神……

小春收拾起放面的鍋碗瓢盆,道:“上次覺你開玩笑,今天看著是真累了。賺錢還不是為了過得好,你累壞了怎麼辦。”

宋煦笑道:“沒想到你理念還超前……我是打算明天一天干干私事。我們已經回了點本,今天回去點一下賬,屋頂應該是可以修了。然后還要上街置辦點棉棉被……夜里你冷得都往我懷里鉆,蹭醒我好幾次,還有這外套也不夠厚,早上越來越冷了。”

小春耳朵都紅了,非常想把宋煦的堵住。

他趕轉移話題道:“天天回家說過了嗎?這每天忙來忙去的,一直耽擱著也不是個事,要不明天放假讓回去說一下。”

宋煦點點頭:“對,讓田小慶陪去,省得又被那個畜生拳打腳踢的。”

說起這件事,宋煦突然想起來:“對了,好像莫大哥快回來了。”

“真的?”小春顯然也很高興:“要是回來了,我們得請他吃飯的。”

莫世安前段時間離開春縣,到南天鎮附近的村子收貨去了。

什麼貨不知道,但應該是匯通商行的生意,莫世安只管采收和清點打包。運輸到他們商行的過路商隊手上,之后會暫時回春縣再呆一段時間。

他當時說是冬至前后。

宋煦也很高興。

莫世安是他和小春同時覺得可靠的人,很有魅力。

如果將來解開了錢三狗的枷鎖,宋煦當真想跟著人去跑一次商,看看這舊山河。

不過現在,單純做個朋友也是很不錯。

小春:“到時候我們就請他來鋪子里吃飯,除了我們做的點心,再炒些炒菜。你每次做的菜都很好吃,莫大哥肯定也喜歡。”

宋煦點點頭,忽然道:“說起來,上次那個小雨,怎麼樣了?”

“……他怎麼了?”

宋煦嘿嘿一笑:“第一次見莫大哥不就看他對人搔首弄姿的,我懷疑他想泡莫大哥。”

“……泡是什麼意思?”

“泡就是,想釣,想搞到手,跟他親。”

小春呆了呆:“……還能這樣?”

小春沉浸在雙兒還能倒追男人的沖擊中,到了晚上已經差不多消化了。

他淡定地想,煦哥每天晚上瞎唱的歌也不是白唱的,對男求而不得的那麼多,雙兒想必也差不多吧。

正常了。

他正常地做飯,正常地洗漱,正常地看煦哥數錢,正常的……不,不正常了!

“多?”他一貫淡定的調兒都變了。

宋煦咧開:“十一兩!我們十天賺了十一兩!已經回本了!”

小春一手撐墻,緩了緩發暈的腦袋。然后他嚴肅地看向宋煦。

“我想吃,煎著吃,用很多油。”

宋煦:“…………”

“好的,可以。”

看來他們家跟煎真是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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