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書影在潭水中把洗淨。不多時高放來到山，站在潭水邊上向他敘說這兩天來的事。

「……沒有想到楚飛揚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還是讓他跑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那草鬼婆的東西也會失效……」高放著發上的銀飾隨口說著。

水面下君書影的手狠狠地攥著，指甲掐中也渾然不覺，鮮飄散在水中。

「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君書影打斷還在滔滔不絕的高放，淡淡開口道。

高放在潭邊坐下，把著的足放到水中，慢慢踢擺著：「不說了不說了，以後總會有辦法的。」

君書影慢慢走來，水紋一圈圈漾開去。高放突然到肩頭被人握住。君書影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與他掌心相對，一熱流從相接的掌心游遊遍四肢百骸，原先因中了楚飛揚一掌而帶來的傷痛在這溫和熱流中慢慢平復。

高放驚喜道：「教主，你的力恢復了？！」

君書影持續不斷地推真氣為高放療傷，點頭道：「雖然只恢復到七八，但是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滯，寒毒似乎也清了，過兩天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

高放喜滋滋地用另一隻手起下的水，笑道：「想不到這水竟然還是如此好。以前真是被那老頭子給遭踏了。」

君書影抿了。他當然知道，不只是這潭水的功效。

楚飛揚離了那山，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裡去，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山頂。

獨自一人靜思時，那夜的記憶突然如水般全都湧了上來。不但沒有忘記，甚至連最微小的細節也記得清清楚楚。齒相依的親覺攪得他心煩意。最難堪的是，他現在清晰地記起了，從頭到尾都是在他在用強。

楚飛揚挽好頭髮，煩地長吁一口氣。

有過這樣的親接，本來簡單至極的事也變得複雜起來。不記得還好，記起來了，便逃避不了，無法抹殺曾經有過那樣親關係的事實。

不是他要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只是對著一個今早還被他溫抱在懷裡的人，楚飛揚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如從前那樣利落地痛下殺手。

要是趁著早上一片混什麼都沒想起的時候殺了他就好了。楚飛揚揀起顆石頭砸下懸崖。

可是……白的濁順著君書影的流下的***靡景又在眼前閃現。楚飛揚再次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彷彿旁邊有知人在看著一樣。

他還記得昨夜君書影曾說要終死在蒼狼山上，再也不會進犯中原的話。如果是這樣也不錯，他和君書影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要他安安分分不作，楚飛揚並不想和他為敵。雖然答應過宋藍玉會為宋家討個公道，想那宋家也非善良之輩，背地裡為非作歹，作過太多惡事，落得這樣下場，大半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想想自己居然在為不殺君書影找藉口，楚飛揚苦笑一下。況且他昨夜最終用行拒絕了君書影提出的條件……現在想君書影也許會依言安安分分地當他的天一教主，本是自欺欺人。

楚飛揚再次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既然此刻下不了殺手，想再多也無益，留在這蒼狼山上更加沒有意義。眼下不如歸去，如果君書影敢踏足中原武林為非作歹，他是絕對不會輕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