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關》59、第 59 章

陸婉在興寧伯爵府的一座小花園里。

說是小花園,其實就是一遍地都是禿樹和假山石的小院子。因為沒有人打理,所以顯得十分荒涼。

陸婉看著面前一棵參天古樹,忍不住輕嘆一聲。

小時候,最喜歡帶陸白玉來這里玩了。夏天的時候,古樹上總有許多知了,不僅能吃,還能玩。

他們會用小兜網罩知了,抓住了以能興一整天。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整日里悶在屋讀書刺繡,他也開始被拘著念書學習,只有外頭的知了一如既往的歡快鳴

兩人的關系雖依舊看似親,但其實早已隨著年紀而逐漸疏遠,有了隔閡。

只是陸婉不愿意想,不愿意承認。陸白玉也是個悶葫蘆,不提。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無從談起,漸次為裂紋,永遠沒有辦法修復。

緣關系,連接著他們二人,這是上天的恩賜。

心臟告訴陸婉該拼命抓住。

可理智又告訴,該放手。

兩邊拉扯著,糾纏著,讓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

陸婉深沉地吐出一口氣,嘟囔一句,“頭疼。”

傳來干枯落葉被踩踏的聲音,陸婉轉頭,便見扶蘇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聽到了長吁短嘆。

男人朝走來,在陸婉惶惶的眼神中站定,然神淡漠的,額頭。

“你……”頭頂一熱,陸婉退一步,躲開扶蘇的手。

扶蘇也不強求,他收回手,漆黑雙眸垂下,定定看著,“頭疼?”

聽到了?

小娘子微睜大眼,水霧蒙蒙的眸子輕眨,眼睫下垂,遮住黑瞳仁之中男人俊白皙的臉。

扶蘇沉半刻,道:“多喝熱水。”

陸婉:……

秋風起,扶蘇鬢角的長發被吹起,袍獵獵作響。他頓了頓,繞到陸婉側。

陸婉一臉奇怪地看著他,直到自己被風吹的頭發落下,才突然反應過來。

他在幫擋風。

小娘子心間一熱,心臟開始瘋狂跳。細碎的緋紅猶如春日來臨被染上的花卉,“砰砰砰”的開出熱烈而澎湃的鮮花。

“陸婉。”

男人突然喚,他的聲音被秋風吹散,落耳中時變得虛幻而縹緲,“你該知道,就算是雛鳥,待羽翼滿都該自己翱翔天際,承風吹雨打。就算母鳥再舍不得,也該放手。”

陸婉一愣,繼而明白,扶蘇是來勸的。

難道剛才走的時候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我知道。”陸婉不是喜歡示弱的子,偏頭不看扶蘇,眼眶卻微微紅了。

連他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你做的很好。”扶蘇再次手按住陸婉的腦袋。

這是一個長輩寵溺小孩的姿勢,對于陸婉來說是別扭,也是新奇的。

男人手掌的溫度陸婉,隨著脈到流淌。下意識脖子,有些張,更多的卻是赧。

這是一種保護和寵的姿勢。

陸婉強勢太久,除了不適應,心底又滋滋冒出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古怪

“母鳥該休息一會兒了。”

“你才是母鳥。”陸婉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把揮開扶蘇的手,用目瞪他。只可惜,這雙眸子水霧漣漣,嗔至極,哪里有一點子氣勢在,分明像是在撒

男人眸,漂亮的下頜線稍稍仰起,結滾。不過最終他也只是偏過了頭,“我明日不能來了,要去一趟京兆尹府。”

“為什麼?”陸婉口而出,說完之才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眼中有懊惱。

扶蘇垂眸看,眼中沁出笑意,“有些事理。”

“哦。”小娘子輕應一聲,想開口問他是明日不能來,日能來,還是一直不能來了。可不能問,這一問就顯得非常不矜持。

“我走了。”

“哦。”

陸婉張了張,又只吐出一個音,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似得。想,大概是扶蘇的手太暖,熱得連腦子都混沌了。

男人站在那里,等了一會兒,見小娘子左右看看,就是不看他,便轉走了。

待人走了,陸婉才偏頭踮腳的去看,可哪里還能看到人影。

陸婉手捂了捂臉,好燙,然又去自己的發頂,一邊嘟囔著,“頭發都被弄了。”一邊又忍不住地笑。

.

陸婉回了院子,寶珠迎上來道:“小姐,馮媽媽已經在屋子里等了有一會兒了,說是有事要跟你說。”

陸婉點頭,提進了屋子,便見馮媽媽正候在那里,見來了,趕

“馮媽媽,什麼事?”陸婉坐到繡墩上,替自己倒了杯溫茶。

白細的指尖過溫熱的茶水,想了想,吩咐寶珠,“去倒杯熱水過來。”

寶珠一愣,“熱水?”

“嗯,要喝。”陸婉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但耳尖卻微微紅了。

寶珠應聲去了,陸婉親自倒了茶水遞給馮媽媽,“馮媽媽請坐。”

“不敢,不敢。”馮媽媽連連擺手。

陸婉笑道:“我日在這府中還要仰仗您呢。”

馮媽媽又是一句“不敢”,然在陸婉的催促下還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并低聲音開口道:“昨日里大娘子去了黎府。”

黎府?

寶珠端了熱水來,陸婉挲著茶杯,著淡淡飄起的氤氳白汽,問馮媽媽,“馮媽媽可知大娘子去黎府做什麼?”

馮媽媽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

“勞煩馮媽媽特意跑這一趟。”陸婉,親自送馮媽媽出去。

馮媽媽寵若驚,連連說,“不敢。”最終于是被陸婉送走了。

寶珠捧了披風過來給陸婉穿上。

陸婉驚奇,“怎麼突然開竅了?”

“小姐你說要喝熱水,不是因為冷嗎?”寶珠很是奇怪。

“唔……”陸婉含糊一聲。

其實也不是冷。

就是想喝!對,沒錯,就是想喝而已!

“小姐,你說大娘子好端端的去黎府干什麼?”

“不知道。”陸婉皺眉。

寶珠小心猜測,“難道是想借著黎府的勢來打您和小郎君?”

周氏沒有兒子,興寧伯爵府的爵位一定會落到陸白玉手里。此事本沒有什麼爭議的,可周氏作為主家大娘子,讓一個庶子襲了爵,日在府定難有立足之

更何況,先前對姐弟兩個可是痛下殺手。周氏跟陸婉斗了那麼多年,自然了解的脾氣,要是被抓住了短,自己不死都難。

如此一來,哪里還有回旋的余地。

到現在,不是周氏亡,就是陸婉亡。

兩相爭斗,陸婉這邊尋了衛國公府做靠山,那邊周氏自然著急要尋另外的靠山。

“你說的倒也不錯。”陸婉蹙眉坐下來,“可黎府憑什麼要幫周氏呢?”

寶珠也跟著努力想,“難道是大娘子給了很多錢?”

“黎府有的是金山銀山。”

寶珠搖頭,“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陸婉猜測,黎府若是肯出面幫周氏,定然是周氏許諾了什麼好東西,只是現在還想不到周氏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讓黎府做的靠山。

.

了夜,天氣更加寒涼。陸婉是畏冷的,這大抵是諸多小娘子的通病。幸好今年府的碳火給的早又足,寶珠早早就給陸婉燒上了炭盆和手爐。

陸婉歪在榻上,用簽子挑著手爐,腦中想著事,眼神有點空。

“小姐,小郎君來了。”氈子被挑開一角,陸白玉磨磨蹭蹭地走過來,站在門口,從隙里看陸婉

陸婉看到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你做什麼呢?外頭冷,進來吧。”

阿姐似乎沒有生氣。

陸白玉心中舒出一口氣,帶著一寒氣進了屋子。

“阿姐,我錯了。”陸白玉一進來就低頭開口道歉,滿臉愧疚之,“我白日里不應該這麼說。”

他素來不會說話,子悶的很,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不,老頭都比他健談,如今能一口氣道歉,說明是練了很久的。

陸婉聽到陸白玉的話,原本僵的神突然和緩下來,然輕輕搖了搖頭,“你沒錯,是我錯了。”

“阿姐……”陸白玉看著陸婉落在琉璃燈下的纖長倩影,心中一酸。

陸婉側坐在榻上,上蓋著薄被,手上還在慢條斯理地挑著手爐里的灰。

繼續道:“你已經長大了,我不能事事為你做主,你確實該擔負起一些責任。白玉,你才十四歲,人生剛剛開始,我之前是怕你走錯路,可我現在知道了,人一輩子總該走錯幾次路。”

才能真正長。

說到這里,陸婉一頓,終于轉面對陸白玉,“你有自己想做的事嗎?”

陸白玉點頭,“我要考科舉。”

“好,那就去吧。”陸婉朝陸白玉出手。

陸白玉走上前。

陸婉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輕輕,“或許有些人一輩子都尋不到目標,也不配有目標。你很幸運,能走上自己想要的路。白玉,不要怕,阿姐一直在你。”

陸婉的聲音輕和緩,陸白玉紅了眼眶,咬

他克制著點頭,反握住陸婉的手。

他一定不會讓阿姐失的。

“時辰不早,去歇息吧。”

“嗯。”陸白玉松開陸婉的手,轉出了屋子。

秋晚風寒,小郎君被迎面吹來的風辣出的淚眼。他手抹臉,越抹越多。

在那之前,他在心中責備過阿姐管的太多,可如今想來,若非阿姐的管制,暗中安排,他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問題。

扶蘇哥哥告訴他,阿姐沒有錯,他也沒有錯。

.

這一夜,陸婉睡得不錯,似乎還夢到了一點什麼東西。

冰冷的鏡子,炙熱的溫度,男人的廓從鏡子里模糊的顯,汗滴順著他白皙漂亮的下頜過滾結,落敞開的領之中。

男人急促的氣息縈繞在耳畔,地面上滿是被揮落的珠釵玉環。細薄的胭脂在梳妝臺上覆了薄薄一層,陸婉的手印上去,就是一個掌印。

的背靠在鏡子上,男人的手死死勒著的腰,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哥哥。”男人輕啟薄角有嫣紅的口脂,像是最喜歡用的那種。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帶著無限念,驚得陸婉戰栗。

秋日的晨曦之從窗口乍然出現。

陸婉猛地驚醒,青,神懵懂。

不是夢?是夢?

左右環顧,屋的炭盆早已滅了,微涼的空氣流淌四竄,將被汗的小吹得涼。

是夢。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雖然那是一件曾經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頭的不算,但怎麼會去回味這種事

陸婉手捂住自己的額頭,面頰炙熱滾燙。

一定是昨天吹了風,腦子混沌了。那一定不是做的夢,一定是因為病了,對,沒錯,一定是病了。

陸婉歪頭又躺回去,用被褥把自己包裹住。

.

這一躺,就躺到了晌午。

寶珠來了幾次,陸婉都還蒙在被褥里,又不敢,直等到午膳熱了兩遍,才小小聲地喚道:“小姐?”

陸婉,睜開那雙清醒的眸子,轉頭看寶珠。

“小姐,起來用午膳了。”

自從馮媽媽站到了這邊,陸婉這個院子的待遇一下就從山了金窩窩,從平民一躍為皇親國戚。話雖夸張了些,但事實就是如此。

從前的三碟子菜,有兩碟子是腌菜。現在的八碟子菜,鴨魚,蔬菜糕點,一應俱全。

陸婉用過了膳,想起今日扶蘇說不能來。

單手撐著下頜,想著就算他今日來了,也不會去見他的,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夢呢?

“小姐,你可聽說近日里京師城的怪事了嗎?”

“嗯?什麼怪事?”陸婉不在意的道。

“就是最近,京師有名有姓的醫士都突然患重疾,暴斃而亡了。”

“這倒還真是件怪事。”

“是啊,聽說現在京兆府正焦頭爛額呢。”

“京兆尹府?這案子是京兆尹府在負責?”陸婉有些興趣了。

“嗯,聽說這案子好像是被住了,沒人敢往上報。”

陸婉想起昨日扶蘇所說,他說自己今日要去一趟京兆尹府,難道就是這件事嗎?

.

一連三日,扶蘇都沒來。

今日已是第四日,陸婉一邊漫不經心地喝粥,一邊朝寶珠的方向瞥過去,輕咳一聲,問,“今日小郎君的書讀得怎麼樣?”

寶珠立刻道:“奴婢遠遠的就聽到小郎君的讀書聲了,定然讀的很好。”

“哦。”陸婉點頭,覺得這丫鬟實在是憨,憨的不知所云!

“我去看看吧。”陸婉又吃了一口粥,實在是坐不住了,剛剛站起來,就聽寶珠笑道:“小姐,今日扶蘇公子也沒來。”

陸婉被寶珠將了一軍,面紅,“誰,誰問他了?”

“哦,小姐沒問,是我要說的。”

陸婉:……

陸婉覺得自己現在可真是慘,連個丫鬟都能隨意對打趣。

“小姐,小姐……”外頭傳來馮媽媽的聲音。

寶珠開厚氈,將馮媽媽請進來。

馮媽媽氣吁吁道:“小姐,黎府來人了,說是來接您回去。”

“回去?回哪去?”陸婉一臉懵。

“說,說您是黎公子的妾,要接您回家去。”

陸婉霎時慘白,明白了,原來周氏打的是這個主意。

“小姐,您看這事……”馮媽媽一臉焦急。

“不急。”陸婉穩住心神,朝馮媽媽道:“寶珠,先送馮媽媽出去。”

馮媽媽去了,寶珠急得面蒼白,“小姐,剛才奴婢聽說,那黎府是帶著棒過來要人的。”

這是要明強嗎?

陸婉著繡帕坐在繡墩上,努力平穩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想法子,快點想法子。

興寧伯曾許諾要把自己送給黎宇嘉做妾,陸婉不知道那邊走到什麼流程了。若真是板上釘釘,只差一個人了……陸婉忍不住一陣惡寒,伴隨而來是抑制不住的焦躁之

“寶珠,你再去外面看看況。”

“是。”

寶珠疾奔出去,撞得厚氈一陣晃

陸婉站在那里,良久轉頭看到繡簍子里出一半的剪子,走過去,把它拿在手里。

剪子又重又沉,陸婉木著神,將它藏進寬袖里。

“小姐,小姐……”寶珠又奔回來,“黎宇嘉是自己帶著人來的!”

.

興寧伯爵府這樣的地方,黎宇嘉素來不放在眼里,尤其是現在,興寧伯都死了,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黎宇嘉領著的家仆,一臉戾氣的直闖進來。

周氏聽到消息時正在主院里用早膳,按住陸蕁恬,告訴不用管,然又讓婆子把主院的門關死。

不管事,到時候推說正在養病,不知道就完了。

“娘,你說這事能不能?”陸蕁恬一邊喝粥,一邊問。

周氏笑道:“我都打聽清楚了,扶蘇公子已有數日未來。就算是最艷的花,日日看也看膩了,那小賤人定然是被嫌棄了。”

“那黎公子知道扶蘇公子與陸婉的事嗎?”陸蕁恬眨了眨眼。

周氏難掩得意之,“我當然說了。我說呀,我家那位五小姐是個眼好,又有福氣的,請了衛國公府的扶蘇公子來給自家弟弟做師傅,三個人每日里窩在書房里談論詩詞歌賦,有時候還兩個人一道去逛那無人的小花園……”

周氏話說到這里,點到即止。

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陸蕁恬有些氣悶,“他們真的兩個人去逛小花園了?”

“哎呦,傻孩子,逛不逛的有什麼關系?只要旁人信了就。”

雖然陸婉差點就為黎宇嘉的妾,起碼現在還不是,但黎宇嘉早就把自己的人看了,如果不是他出了一點大事,早就把帶回黎府,好生侍弄侍弄了。

當他聽到周氏跟他母親說的這番話時,登時就覺得自己頭頂一片綠云。

好啊,真是好啊!

扶蘇還真是什麼都要跟他搶!陸婉也是個不知恥的賤人!明明都是他的人了,還勾三搭四,跟扶蘇不清不白!

黎宇嘉自從不行之,脾氣愈發暴戾,時不時就對通房、丫鬟拳打腳踢,惹得整個黎府里頭的人都不敢接近他。

他自己手里拿著一鞭子,氣勢洶洶的抓住一個家仆,問,“陸婉呢?”

那家仆被嚇傻了,直指向陸婉的院子。

黎宇嘉領著人似無人之境,直接就闖。

院子不大,黎宇嘉一腳踢開主屋的門,屋,人不在。

“找!上天地都給老子翻出來!老子要親手教教什麼婦道!”

.

陸婉帶著陸白玉和寶珠一起往門去,半路到馮媽媽。

“小姐,不,門也被堵上了。”馮媽媽自然明白陸婉要做什麼,趕勸阻,“現在您是出不去的。”

甕中鱉。

陸婉腦中印出這三個字。

黎宇嘉有備而來,和周氏里應外合,封住了興寧伯爵府所有能出的門。

興寧伯爵府就這麼大,黎宇嘉遲早能找到

“我去跟他拼了!”陸白玉突然漲紅了臉,從寬袖出一柄匕首。

“拉住他,寶珠!”陸婉急喊一聲,跟寶珠一起抱住陸白玉。

陸白玉雖是個年,但力氣很大,陸婉和寶珠兩個人還拽不住他,只等馮媽媽一起上來,三個人才把他制住。

“我已經夠的了,你還要給我添?”陸婉怒瞪向陸白玉。

陸白玉被三個拖拽住,聽到陸婉的話,一子力氣突然就泄了。

他說,“如果,如果扶蘇哥哥在的話就好了……”

陸婉冷笑一聲,“陸白玉,我現在教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指別人來救你。”

陸白玉轉頭,雙眸通紅地看著陸婉,似乎極是困

“阿姐,那你為什麼非要嫁人呢?那個人是能救你嗎?”

陸婉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來。

剛才說,不要指別人來救自己,可做出來的事,卻偏偏都依靠著別人。

“這,這不一樣……”陸婉固執的狡辯。

“阿姐,哪里不一樣?”陸白玉繼續問。

陸婉的臉上出慌,突然,抬頭,眼神凌厲地看向陸白玉,“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這次,到陸白玉慌了。

“是,是扶蘇哥哥,他讓我告訴阿姐,人該靠自己。扶蘇哥哥說,興寧伯去世了,阿姐不用再怕了。”

是的,興寧伯死了。

這個控制了生命的惡魔走了,陸婉就該從這個腐爛的蠶繭里出來。可爛在里面太久,久到忘記了自己是不是有翅膀,是不是能像蝴蝶一樣繭而出。

“找到了!在這里!”

那邊傳來一聲怒吼,陸婉一凜,朝前去。

只見不遠房廊之上正行來一隊人,個個手里都拿著東西。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黎宇嘉,他手里拿著一長鞭,在看到的時候,眼神中迸發出炙熱的瘋狂。

黎宇嘉加快腳步,手里的鞭子猛地揮過眼前的人靠。

鞭子鋒利至極,帶起一勁,直接就在人靠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長痕。

面對如此直面的威脅,陸婉一僵,心底里泛出恐懼。

并非無所不能,從來都是懼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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