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口在城外, 先前秦無暇就是躲在一邊堵廖停雁，們完全沒發現不遠的樹林里還藏著另一撥人。更沒想到一照面，那邊就有弓箭手突然了一箭，正中秦無暇。

秦無暇倒下得非常突然, 幾乎所有人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那小樹林里出來的一隊人反應卻很快, 秦無暇中箭摔下馬車的同時, 就有幾十個穿灰的護衛迅速朝廖停雁們這邊奔來，手中都舉著明晃晃的刀。

這群人個個面肅然冷冽, 疾行時訓練有素, 幾乎眨眼就奔到近前。

“保護郡主！”秦無暇的奴仆侍從們回過神來, 一陣慌驚呼。秦無暇邊也有幾十人, 卻有一半都是手無寸鐵的奴仆，因為秦無暇貴, 死活要帶上這麼多服侍的人，如今這些人沒兩個還能保持鎮靜，抖抖索索去將倒在地上痛呼的秦無暇扶起來，發現那一箭穿了手臂, 從馬車上摔下來的時候箭被撞歪, 拉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鮮汩汩往外流。

廖停雁這邊則只有幾個人, 還是為了制住不讓跑的, 都是陳韞所派, 如今遇到不明份的敵人, 也是作一團。

所有人面對那些氣勢凌厲沖過來的灰人都很慌，唯獨廖停雁，雙眼晶亮，盯著那只剩幾個灰護衛護著的馬車。

先前站在馬車車轅上的弓箭手跳下來, 站在一邊，那車簾就被一雙蒼白的手開，接著出了一張廖停雁悉的臉。

廖停雁看著那人出現，下意識地笑了一下，自己都沒發覺，隨即就覺得眼圈一熱，有點想哭——就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負后看到爸爸忽然出現的安心。

你他娘怎麼還真來了啊！真的昏君從不按套路出牌是嗎？

司馬焦開簾子走了出來，隔著人群看向廖停雁。廖停雁明顯地看到他的眼神在自己上頓了一下，又在腰上頓了一下，皺了皺眉。

呵，男人。這男人本不關心的死活，只關心的腰上還有沒有。明明當初最開始見到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現在呢，果然是看多了就看厭了。廖停雁著自己的細腰，覺心里的散了一半。

“你們是什麼人！”秦無暇的護衛警惕地看著那些圍過來的灰人。

灰護衛們本沒有廢話，手中刀一冷，明顯就是殺人滅口的意思。秦無暇邊的護衛們也沒有那麼好打發，且戰且退，吼著讓人趕把郡主扶進馬車先逃。

如果他們乖乖馬上逃跑，說不定還有一條生路，可惜秦無暇這個時候還不忘廖停雁，咬牙切齒忍著劇痛大喊一聲：“給我先殺了廖停雁，今日絕不能放過！”

纏斗雙方都有那麼一瞬間頓了下。秦無暇的護衛們知道郡主一向縱任不顧大局，可他們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郡主還要繼續任。他們這些護衛是要護著秦無暇逃跑就已經足夠吃力，現在還得分人去對付廖停雁邊那三個人。最倒霉的是，那三人還是郡主夫婿的人，這個生死關頭還不忘記窩里斗也太讓人窩火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就是秦南王府培養出來的英護衛，是要為主人效死的，還不是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另一邊表冷肅的灰人們聽到秦無暇的那聲喊，則是覺后背風陣陣，頭皮發麻。這不是找死嗎，陛下為了貴妃的事折騰死了多人了，現在人就在對面呢。當著陛下的面喊要殺貴妃，怕不是要死一灘。

廖停雁乍然為戰團中心，秦無暇的人一邊抵擋灰護衛，一邊分出幾人殺向廖停雁，而灰護衛見狀覺得這要是被陛下眼睜睜看著貴妃在眼前傷，兄弟們恐怕都要有事，瞬間發出的求生讓他們下手更加兇狠，很快就有一半人沖破秦無暇護衛的防線，扎進驚惶的奴仆中。對這些人，護衛們沒時間管，直接越過們撲向廖停雁。

局勢變化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守在廖停雁邊那三個人哪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們就三個人，哪一邊都對付不了啊，一方明明是友軍但現在面兇惡要來殺人，一方看上去是敵人可同樣面兇狠好像要來搶人，這讓他們怎麼搞？

終究是秦無暇的人更近，到的更快，三兩下就仗著人多砍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則拽著廖停雁跑。這兄弟實在敬業，這種況下還在垂死掙扎。

秦無暇護衛還待再追，灰人們已經趕上來，又轉手將他們砍殺。這片刻間，扯住廖停雁的男人已經強制扯著跑出去好幾步，當這時，兩支箭一前一后飛來，一支扎進那男人拉扯廖停雁的手臂，一支扎進他的心口。

男人往前撲倒的同時手一松，廖停雁也被帶著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兩個灰護衛這個時候舉著滴的刀跑來，圍在邊，以防再有危險，卻沒一個人敢上手把扶起來，只有一人默默抬腳把旁邊那男人的尸踢遠了點。

廖停雁臉煞白，失過多沒有好好調養，手臂傷又沒好，剛才這一折騰，傷口似乎又裂開了。抬頭看去，發現局勢已經一邊倒，秦無暇和那些仆從被控制住，護衛就剩幾個還在垂死掙扎，灰護衛們正在進行最后的收割。

司馬焦朝這邊走過來。

他毫無顧忌地踩著那滿地的，過擋在路中央尚且溫熱的尸，對還沒結束的砍殺視而不見。倒是灰人們見主子過來，趕給他讓路，順便把擋在他前頭的尸拖開，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廖停雁不得不承認，這場面真的太裝了。好久沒看到，還有點不習慣。

司馬焦走到面前，出一只手，“來。”

他的手仍然是那個涼涼的溫度，廖停雁被他拉起來，眼淚不知怎麼唰的往下掉，抬手就抱了上去，哇哇大哭。

連之前被穿手臂，痛得要升天都沒哭，之后再疼也咬牙忍著，遇到危險就強迫自己吐槽冷靜一下。到這個快要塵埃落定的時刻，見到司馬焦這個狗皇帝，才怎麼都忍不住淚。

“我手好疼！”廖停雁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

司馬焦最討厭別人吵鬧，聽著耳邊那嗚嗚哇哇的哭聲，他腦袋疼，不止腦袋疼，里好像還有其他地方一齊疼起來，讓他煩躁，想殺人。

扯開廖停雁，果然見手臂上暈出深的跡。又看的臉，一向紅潤的失了，兩頰更是沒有紅暈，眼睛倒是紅的，還掛著淚珠，看著真是可憐極了。

“下回還魚嗎？”

因為魚被抓的廖停雁：“……不了。”

司馬焦著的頸側，“錯了，下回還，回去給你在寢殿里挖個魚塘讓你。”

廖停雁：一段時間不見作更加牛皮了，寢殿里挖魚塘，你真的不覺得腥嗎？

瞄了司馬焦一眼，耷拉著肩膀，“其實我有想過逃跑的，但是沒能功。”

司馬焦：“你只是個普通人，我也沒指你孤一人做出什麼事，還活著就行。”

雖然他語氣平淡，但廖停雁聽著又想哭了。普通人什麼都做不，這也太真實了，但有時候這種平庸就是罪，弱小就是罪。再見到這個人，心里也有那麼一些其他的擔心，可還沒說出來，司馬焦就說，還活著就行。

周圍有很多人看著，理智回歸，廖停雁把眼淚憋回去。

至于周圍的灰護衛們，板著嚴肅的臉，眼角都往陛下和貴妃那邊飄。原來傳聞中陛下在貴妃面前很好說話是真的！真的！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們可怕的陛下！

駕車的車夫很快將馬車趕過來，司馬焦一把將廖停雁送上車，自己也跟著上去。灰護衛迅速解決掉了所有秦無暇的護衛，前來詢問怎麼置秦無暇。畢竟也是秦南王唯一的兒，說不定還有用。

廖停雁過還沒放下的簾子看到了被侍從扶著的秦無暇，站都站不穩，盯著司馬焦滿臉見鬼的神，應當是認出了他的份。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秦無暇的喃喃自語，只有扶著的兩個侍從聽見。

司馬焦看也沒看秦無暇，擺了擺手。

他這手勢所有人都看懂了，灰護衛領命而去，秦無暇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要被殺了，渾然忘記剛才喊著要殺別人時是如何囂張，驚恐不已地喊出聲，“不行，你們怎麼能殺我，我可是秦南王的獨，你們要是我，我爹……”

馬車簾子放下來，外面的場景就看不見了。秦無暇聲音戛然而止，侍從們發出驚。隨著馬車緩緩駛，將那一片腥拋在后。

廖停雁坐在墊子上，整個人放松地靠在司馬焦的口，司馬焦抬手拉開的領，查看手臂上的傷口。果然是剛結痂不久又被撕裂，鮮還在溢出，沒了服的阻擋后，那些鮮紅的便順著廖停雁雪白的往下蜿蜒。

廖停雁宛如一條死魚，被司馬焦扯了服，都沒想著遮下口。表示遮什麼遮，反正司馬焦也沒趣，就不用做這種徒勞的事了，而且放松后真的很累。

司馬焦看一眼，見都快癱著下去了，一手攬著的腰把扶正了點，一只手靠近的傷口，出兩手指蘸了蘸流出的。

好像要看看流出的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似得，司馬焦將兩手指上的看了一會兒，接著抬起廖停雁的手臂，用了上去。

廖停雁這下子癱不下去了，好像一條剛從水里撈出來扔在岸上的魚，整個都彈了一下。

不是，你好好的什麼傷口，相那麼久也沒發現你其實是喝的呀！廖停雁見鬼地盯著司馬焦的腦袋，把胳膊往回。那什麼，就算是用的，說實話也很疼。

司馬焦任由把手臂走，抬起頭來把的腦袋按著親上來。

被放開之后，廖停雁瞧瞧他被染紅的，覺得自己可能是同款造型。里的腥味讓人有點不了。

廖停雁：呸呸。

“這是你自己的。”司馬焦扳過的臉，仔細看的臉，著鮮紅的悠悠道。

我自己的我也不想喝，這人什麼病，兩個人分開這段時間悄悄變態了？廖停雁轉頭在車找茶水，司馬焦出來個茶壺，喝了水漱完口，才說：“我也覺得味道不好。”

廖停雁：味道不好你就折騰我？這人怎麼還是這麼欠揍。

服凌，頭發也有點，臉上肩上還沾著跡，再加上這個神，更可憐了。司馬焦拿著茶壺側頭看，忽然微微笑起來，“怎麼這麼可憐，真的委屈了。”

廖停雁：謝謝你諒，茶壺給我遞一遞。

司馬焦把茶壺遞給。

廖停雁：我好像沒出聲，司馬焦讀眼神的技能是不是又升級了？

漱了口，把空茶壺遞回去，司馬焦連著茶壺一起把拉了過去抱在懷里，像以前那樣，習慣地著凌的頭發，語氣里竟然帶著點破天荒的溫安，“流了這麼多，孤讓那些欺負你的人都幾倍奉還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第一個故事沒幾章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