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編熱第6章 第六段

比較意外,他打出來的蝴蝶結好看。

指甲也修剪圓形的,兩條系帶纏在他手指上,勾著另一只手食指和拇指之間的系帶部分,然后朝著兩邊一拉。

的系帶此刻在變了一個蝴蝶結,他收回手,問中午還要不要抓時間討論一下。

屬實是個不太認真的學生,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想回去睡個午覺,不過借口找得好:“中午我先回宿舍把我們上午討論的容寫出來,等下午下了課我們再約晚上?”

他同意了。

比起他蝴蝶結系的好看,更意外的是,他們兩個吃完飯,各回宿舍拿下午選修課書本,兩個人才分道揚鑣,見蘇岳了。

吃完飯要回宿舍拿下午的書,他拎著一個袋子站在宿舍樓下等,說里面的東西都是以前宋舒送他的。

他說他不會在和傅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舒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沒像其他分手撕破臉的小一樣,把這些東西丟進垃圾桶里,衛子和球鞋都好的,到時候還能捐掉。

聽到他的懺悔,宋舒覺得有必要把一些事和話和他徹徹底底地說清楚。不想在午休期間人來人往的宿舍樓下給人參觀,宋舒準備上樓拿完下午要用的書之后和他找個地方好好說一說。

沒注意到原本和在不遠十字路口分道揚鑣的人還站在原地,拎著蘇岳還給的東西徑直進了宿舍樓。

在包里裝上書,才回宿舍就要離開,易姳好奇怎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宋舒把那一袋子東西隨手放在門后面,幫把外賣垃圾帶了出去:“我和蘇岳聊聊。”

聊天的地點選著這時候沒有什麼人的場看臺上,宋舒開門見山:“蘇岳,我對嫖|娼這件事是零容忍的。”

舒,我真的很后悔。傅那群人你也知道,我就是努力一輩子都趕不上他們,他們那群人都是這樣,我真的鬼迷心竅了,我有好好為我們的關系反思。”

舒和他并排而坐,兩個人中間空了兩個位置,靠近宋舒這邊的位置上擺著的包:“反思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還你可以進去踩紉機的。”

“其實,嫖|娼這件事你可以換個角度去思考,它可以被合理化。”蘇岳開始給解放。

“你腦子有坑啊?你和我說解放?那請你背誦一下解放的概念,不能離道德。上升到道德自律自覺的高度。最終獲得人類的真正的尊嚴,獲得高度覺悟的高度完善的人。”宋舒將目移到他臉上,罵了一句:“道德,你覺得你嫖|娼這件事有道德嗎?存在金錢和利益就會涉及到拐|賣|婦,甚至是被強迫賣|。”

蘇岳掙扎:“也有人自愿的。”

舒冷哼一聲:“比如和你的那位?”

說完,蘇岳沒聲了。

“蘇岳,你都念大學了,需要我告訴你這種事的惡劣質嗎?你要是個人,下次傅他們還這樣你就打電話舉報了。”宋舒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起:“還有分手這件事,你最好可以告訴你的室友,我不想為你每次夜不歸宿的理由和借口。”

-

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彪讓秦舟陪他打山口山,卑微地像是一個在求生復合的狗:“你陪我打吧,我帶你刷副本。”

那頭秦舟正在渣基三,好不容易告別了清一的‘兔八哥’陣容,現在又是漫天遍野的‘蓬萊’,這種靈堂驗讓人夢回當年爐石傳說天梯里被青玉德支配的恐懼。耳邊是大彪的聲音,作為一個被黑風薩滿毒害的玩家,秦舟絕不搖:“香草時代退坑的時候,老子就立下毒誓,絕不會再玩山口山。”

楊旨珩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還鬧著呢,相互關機拔網線。楊旨珩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到了不久前自己看見的那一幕。

見面。

楊旨珩心理清楚,他現在所有造他不悅的原因全部都是因為他自己沒有將宋舒是別人朋友這件事擺在首位,時時刻刻地去提醒自己認清現實。

屜里拿出木魚,摘下佛珠。

敲木魚的聲音讓兩個‘大干戈’的人收手了,所謂兩方戰‘不斬樂師’。更何況還是個敲木魚的,就是今天佛有那麼些許不耀眼。

大彪抱著上鋪的梯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閉眼敲木魚的人。最后和秦舟對視了一眼,各回各座位重新連接游戲。

他不是心無旁騖,大彪和秦舟所有的一舉一,楊旨珩都知道。

以前在普濟寺的時候他是小沙彌里最坐得住的,他從小投住在這里,帶發和師兄弟同吃同住。枯燥的念經他從不嫌無聊,當然也有小孩子的時候,最喜歡師叔帶他去山下吃燒餅。

雖然每次爬上山回寺里很累。

主持告訴他們,佛祖點悟世人,講究機緣。

要緣分。

楊旨珩不是和個佛有緣分的,可主持又說,既然投住,便也是一種緣分。

現在的話來說不過是和一個人相遇,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是一種緣分。

這就話聽著容易,但是人真要做到看開了,那麼他真可以剃頭發,去吃齋念佛了。

腦袋總是會蹦出宋舒。

當初考研選擇方向,一半是因為宋舒,一半是因為他小姑。小姑是首府大學的教授,也就是教他們《文學概論》這門課的老師。

爺爺夫妻恩,生下的孩子也互幫互助,老爸和小姑的關系很不錯。他有幾次會去小姑那里拿東西或是吃個午飯。

好幾次都是在教職工宿舍樓下見宋舒的。

記得是大三的時候,有一次是首府的夏夜。

已經很晚了,大約是瞞著爸媽點了外賣。很早就在樓下蹲著外賣員,但外賣員似乎對這一片區域不是很悉。坐在長椅上,拖鞋沒有好好穿在腳上,腳后跟搭在鞋里,腳趾在空中打著‘響指’似得著。

吊帶掛在肩頭,好像拿了筷子隨手綰了頭發,一些碎發垂在臉頰旁,頭頂的飛蛾縈繞著路燈,淺的睡像是自帶的打板:“我不知道東南西北,你從大門進來,然后一直開,在第三個路口向你的左手邊轉彎,然后馬上再向右手邊轉彎,第三棟樓就是了……我不知道南面,你就照著我和你說的,你可以找到的。”

但很顯然,他們找不到對方。

等楊旨珩從小姑那里離開,還坐在長椅上,顯然是沒和外賣員達方位用詞的統一。

找到外賣小哥的還是楊旨珩。

接過套著花里胡哨手機殼的手機,簡單和手機那頭的外賣員流了一下。電話沒掛,沒一會兒從拐角就有電瓶車的車燈照過來。

外賣員從保溫箱里把外賣拿出來,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吐槽著:“……閨你和我說左右往哪拐,我不清楚。你看看,一說東南西北多方便。”

外賣小哥還有下一個需要奔赴的‘戰場’。

楊旨珩準備走,路燈在頭頂閃了兩下之后,燈大概燒斷了,四周一暗。

拆包裝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點?”

四周很暗,可能都看不清自己,借著旁邊的路燈,眼前人有些模糊。坐在長椅上的坐姿不算優雅,甚至和淑相差甚遠。

盤著的姿勢,曲著藏在睡下。

楊旨珩把手里的東西放到旁邊,和隔著外賣坐在一張長椅上。

這片的教職工樓都有一些老舊了,大口地啃著一個漢堡,另一只手拿著一杯全是冰塊的可樂,紙杯壁掛滿了水珠,輕輕一晃,里面的冰塊撞。

“我就點了一杯可樂。”

楊旨珩手從書包旁邊拿出自己的水杯:“我有水杯。”

黑夜里不太看得清楚宋舒的表人微微傾過來,手臂長,紙杯了一下他的水杯,作出杯的作:“干杯。”

楊旨珩的指節和握著杯子的手短暫到,目從手上緩緩移到臉上,嚼著漢堡,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楊旨珩抬頭,只能看見墨的夜空,了了幾顆星星,時不時還有飛機混其中,欣賞價值不高,甚至都沒有小時候他在普濟寺看的夜空好看。

可樂杯里很快只有冰塊了,將杯子放下,兩只手拿著漢堡,除了低頭撥弄包裝紙,都一直仰著頭。

楊旨珩從小在普濟寺里養得口味很清淡,一塊麥辣翅都讓他臉發紅,他灌了兩大口水,注意到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

詢問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劃破寂靜的是的手機鈴聲。

接了電話,似乎完全把他當作空氣一般地在接了電話:“喂……嗯……我知道……沒有什麼原因……好的就好……就是單純不想去……吃你的飯,我掛了。”

掛起電話來毫不拖泥帶水。

將手機往旁邊一丟,大約是自己落在上的視線存在太高,扭頭看著他。只是四下昏暗,怎麼都看不清對方。

嚼著漢堡,講話聲音有些含糊:“我媽今天結婚。”

梅琴士迎來了第三次婚姻,宋舒沒去,雖然喜帖送到了手里。的缺席只換來梅琴的一句:“怎麼不來?”

回:“你要是實在是找不到伴娘,那我就去。”

最后梅琴沒有回復

這次是閃婚,宋舒苦口婆心地在結婚之前勸過,然后腦這件事似乎不會隨著年歲增長而消失。明明是一個事業有的人,為什麼總是一直在追求,然后又在追的道路上栽了一個又一個跟頭。

梅琴沒有摔疼,但是摔了宋舒對和婚姻所有的期待。

舒只在和父母的上看見婚姻的廉價,像是這個時代里快餐一樣。

可能是覺得夜是掩護,以為他不會知道是誰,也不想知道他是誰,只是隨便找一個人抒發。如果他沒路過,可能會找剛給送外賣的小哥一吐為快。

楊旨珩擰上瓶蓋,里還是有些辣味:“但如果結局是幸福,栽跟頭也無所謂吧。”

“是嗎?”,包著漢堡的紙,被一個團,隨手丟在袋子里:“我不會,你會嗎?”

夏夜的風,燥熱讓人不喜。

“我會。”

短短兩個字,說得不響,甚至差點被夏日草叢里的蟲鳴聲蓋過去。

聽罷,宋舒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們顯然不是照著‘舉杯邀明月,對影三人’的徹夜長談,然后建立深深的誼的劇本發展的。很快吃飽喝足地上了樓,只留下他里的辣味和空氣里的外賣氣味。

先前他猜測可能是燈燒壞的路燈這時候重新亮了起來,燈重新吸引來了飛蛾,橙黃的燈照亮了四下。楊旨珩看著樓梯過道的燈一層層的亮起。

他想,對,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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