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編熱第39章 番外七:宋舒X楊旨珩

他們又談了一年才畢業。

那會兒他們整天在學校里出雙對, 宋舒是老宋兒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于是乎有幾次見系主任和輔導員都關心起宋舒談的進度如何了、好不好、什麼時候修正果。

以前有時候在學校里還會見宋老師的,但是那樣的見面和正式以男朋友的份去見家長是不一樣的。

楊旨珩暗示了好幾次, 有一次和宋舒下課,見了今天正好也有課的老宋。楊旨珩剛還和宋舒嬉皮笑臉,下一秒就站得跟軍姿一樣,悄悄往宋后躲了躲,等宋舒喊完爸爸之后,他糾結著是叔叔還是宋老師。

結果旁邊下課的學生,一人一句‘宋老師再見’, 直接把楊旨珩也帶跑偏了。

舒納悶:“你就那麼想見我爸媽啊?”

楊旨珩反問:“你不想見我爸媽?”

舒有些糾結猶豫,想見是想見, 但是張:“我張,你不張?”

楊旨珩被了痛, 但:“學校里都見過了,我還好。”

還好?

那還躲后面?

-

見家長的時候, 他們已經畢業了。

對蔣安來說,雖然楊旨珩比自己先談,但是論起見朋友長輩,他可是領先了一步。

楊旨珩挑選這服, 又檢查了一遍明天要送的禮:“我以前就上過宋老師的課。”

安罵了句臟話, 到頭來還是沒贏。

可是到了晚上, 楊旨珩給宋舒打電話求救。

“不是不張嗎?不是都在學校里見過,還上過他的課嗎?”宋舒打趣他:“不行的話, 你要不連夜去普濟寺燒個香,看看有什麼菩薩和佛祖能幫到你。”

楊旨珩聽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 站著說話不腰疼, 提醒:“別忘了, 你也要見我爸媽的。”

舒一秒進張狀態,但仔細想想:“你本科論文答辯的時候不是我爸嗎?”

楊旨珩:“是你爸,但是你爸都沒有問我什麼。”

說到這里,楊旨珩蹙眉:“不會叔叔那時候對我印象就不好吧。”

舒說他想太多:“那會兒我男朋友還不是你呢,他估計對你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那就好。

剛松一口氣,楊旨珩表又恢復之前的樣子。聽宋舒這麼說,覺也不太好。

-

舒爸爸和繼母住在學校的教職工樓里。

和楊旨珩小姑的房子距離不遠。

楊旨珩越走到樓下越覺得心慌,也有些。宋舒下樓來接他,大老遠就看見楊旨珩腳步很慢。

朝著楊旨珩走過去去接他:“不用張,我爸是個老師,他之前知道我和你談的時候就已經去回看你以前在他手里時候所有的作業和畢業的論文答辯記錄了。”

長?”楊旨珩哭無淚。

宋老師住在五樓,楊旨珩到的時候,家里的人都在等他了。

了聲叔叔阿姨,之后把手里的禮遞了過去。

收禮的一方也要客套一下,再客套地將一大早就準備的飯菜說:“隨便弄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楊旨珩以前就上過宋老師的課,相對來說雖然拘束張但是不陌生。對于宋舒幾乎沒有提到過的繼母,他也相對的有些陌生。

飯桌上宋舒的繼母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問他家里幾口人,住在哪里?多大了,父母是做什麼的等等問題。

楊旨珩一一回答了。

上座的宋老師則一言不發地一直在吃菜,完全沒有以前上課時候那麼妙語連珠。

楊旨珩扯了扯宋舒袖子,趁著宋舒繼母去廚房拿勺子的工夫,低了聲音和說悄悄話:“是不是你爸爸不喜歡我啊?宋老師怎麼一個問題都沒有問?都沒有和我講話。”

舒聽罷,朝著老爸的方向看了眼,給楊旨珩使了一個放心的眼神,湊到他耳邊,回他:“我爸只是在思考當年他自己第一次見岳父的時候是怎麼被問問題的,然后又問了哪些問題。”

舒說的不假。

老宋拼命回憶著自己當年怎麼被岳父問問題的,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來,最后沒轍考起了楊旨珩的學習。

聊起了‘二重證據法’,大概王國維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在這里被聊起。

兩個人又聊了聊老宋最近很興趣的唐宋兩朝。

舉杯,可惜頭頂是天花板,但不妨礙他附庸風雅,也不知道是在背誦他的哪篇教案,唐詩宋詞大型科普現象,還好他沒玩起飛花令。

最后一頓飯吃下來,楊旨珩經歷了一次期末考外加論文答辯。但張程度遠超他第一次論文答辯的程度,老宋頗為滿意,夸他對歷史的見解很獨特。再拉踩一下宋舒:“比宋舒好多了。”

晚上他們跟蔣安還有易姳一起去吃夜宵。

采訪起今天唯一一個擔驚怕的人:“覺怎麼樣?”

舒把今天堪比畢業論文答辯的家長見面說了出來:“這次聊唐宋,估計下次聊明清了。”

易姳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笑得眼淚水都要出來了:“你們這是去見家長嗎?你們這是找了個輔導班去學習聽課了吧?”

安不要太站著說話不腰疼,起步晚怎麼了?現在他好意思自己主上門找易姳爸爸吃飯,楊旨珩還得‘考試’呢。瞧著楊旨珩嫌這麼直白地出倦意,蔣安問:“宋老師怎麼說?”

怎麼說?

楊旨珩回憶了一下,回憶來回憶去,最后能為總結發言的應該只有那一句:“宋老師夸我學識掌握的比宋舒扎實。”

這回對面兩個人笑得更大聲了,因為他們多了一個可以笑話的對象。

夜宵結束在快要十二點的時候,兩兩而歸。

夜宵地方離楊旨珩公寓很近,他們兩個步行來的,也步行回去。寒冬走了,又即將過來。那時候談沒有想到現在還能見對方家長。

樟樹樹葉綠郁蔥蔥,宋舒問起他這邊的公寓什麼時候辦手續退租。

他原本準備是這個月到期的時候,但想想有一個跟能過兩人世界的住好,而且他現在留校了,住在這里也方便。

-

舒和潘毓吃飯的時候雖然不涉及任何學問題,但潘毓的廚藝在好客的加持下讓宋舒的味覺難了。

在來和楊旨珩家人見面前,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讓楊旨珩想,他想不出。

“你爸媽有什麼特別不喜歡別人小作或是口頭禪嗎?”

楊旨珩搖了搖頭。

這搖頭,不像是沒有。

倒像是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小時候他和自己爸媽相的時間也不多。

既然不能避其厭惡,那就迎他人之喜好。

舒:“你爸媽有什麼喜歡的嗎?”

楊旨珩思考了一下:“他們喜歡賺錢。”

舒語塞了一下,腦袋宕機的幾秒后,靈一閃:“我去問問易姳有沒有推薦的基因和?”

楊旨珩看似是馬上行起來的樣子,把剛從沙發上起來的宋舒拉回來:“放心好了,你總不會有我見你爸爸時,難度那麼高。我媽至不會問你學問題。”

舒還是頹著:“那你媽媽會做什麼,問什麼?”

楊旨珩幫想了想,思來想去:“我媽可能會給你做點好吃的,對喜歡的人都這樣。”

這話瞬間勾起了藏在宋舒記憶深的那碗湯,打了個哆嗦:“明天你們家的飯菜不會全部都是阿姨掌勺吧?”

說著,宋舒扁了扁,突然一臉心疼,抬手捧著楊旨珩的臉:“還好你小時候住在普濟寺,不然我怕你都長不了這麼大。”

真不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楊旨珩側了側臉,用臉頰蹭著的掌心:“可以,到我了。我明天就把這話轉述給我媽媽聽。”

去楊旨珩家里那天,他老爸沒在家。

潘毓熱地把宋舒拉進客廳,怕心里有疙瘩,給解釋:“今天早上供應商打來的電話,你叔叔說不好意思,這是他給你準備的紅包。”

那厚度,宋舒心都跳得快了好多。

桌上的擺出來的飯菜看著不像是阿姨做的,潘毓也沒有問太多問題,更多的時候是在說前兩天上烹飪課時見的好笑事,又和宋舒說最近準備去考育嬰師資格證還有營養師。

斗向上的勁,讓剛畢業還沒有開始找工作的宋舒自愧不如。

吃飯后水果拼盤的時候,楊旨珩手機響了。

是他老爸打來的電話。

接通后,開了免提。楊旨珩把手機遞到宋邊,示意打個招呼。

可能是看不見真人,只能聽到一個聲音,所以宋舒沒有那麼張,小聲喊了一聲:“叔叔。”

電話那頭的人一愣,回了句:“你好你好。”

楊旨珩的手機也沒有拿開,對面的潘毓也沒有說話。宋舒只好對著手機又來了句:“您好您好。”

于是,那頭:“嗯,你好。”

舒:“嗯,您好。”

……

尷尬了十幾秒后,潘毓拿過楊旨珩手里的手機,走進了后的廚房間。

廚房間的門,遠沒有想象中那麼隔音。

屋里頭:“你好你好?你是不是傻啊?一直你好你好的,不會講別的話了?你平時氣的話能蹦出來那麼多,現在就會個你好…”

舒被里面的聲音嚇了一跳,角:“阿姨和叔叔好。”

-

舒人生第一個offer來自梁沭,當時他半開玩笑問是不是畢業就失業,那會兒經歷了第一次人才市場的殘酷之后,宋舒被人踩了好幾腳,回來之后腳指甲都出了,待在家里休息了兩天,然后梁沭就給發了個offer,邀請去當書。

覺得大材小用,拒絕了之后,找了一個月薪四千的工作。上了一天班之后,覺得如果在梁沭手底下帶薪魚實屬清閑自在。

但好歹弼馬溫也是天上的,最后說來說去,宇宙的盡頭是編制。

楊旨珩看見在看編制報名的相關介紹,誰這種時候還沒做夢想過,那只錄取一個人的工作萬一中選的就是自己呢。

挑來挑去,被宋老師教育了一番:“單位挑來挑去,考不考得上還不一定呢。”

相比較,楊旨珩留校了。

當年小學留校是噩夢,現在留校是個香餑餑。

苦惱啊,煩躁啊。

潘毓也苦惱啊煩躁啊,這宋斗編制,天天窩在家里看書背書,也沒有結婚,沒有結婚的乖孫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潘毓向兒子打探軍,兒子也是個不著急的皇帝:“等考完再說。”

這天楊旨珩回來,看見枕著書沒在看,也沒在睡覺:“怎麼了?”

“你說我能申請到普濟寺的宿舍嗎?要不從現在開始我天天去幫文殊菩薩腳吧。到時候考試的時候,能靈驗嗎?”

楊旨珩走過去,走了腦袋下的資料。上面熒筆紅筆藍筆畫了一大堆:“認真看書。”

抓了抓頭發,最后還自傷八百送走了三頭發,抬手依依不舍地丟進垃圾桶里:“再見,嬛嬛玉嬈還有浣碧。”

楊旨珩笑:“你真是……”

舒不想走上龍這條路,但自己斗屬實太累。前兩天潘毓給發信息,說要是沒出路要不要就去他們家公司里當書。

舒沒答應,手指著書側面著的小標簽,出了彈琵琶的架勢。

倒也不是不想斗,就是想干個自己喜歡的工作。

這兩天,一直憋在家里,楊旨珩推薦出去走走。宋舒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最后漫無目的地瞎逛。

逛去了博館。

買完票,慢慢參觀了起來。

玻璃罩里,是時間長河里留下的足跡。

當晚回去,宋舒做了一個決定,要去當博館的歷史文講解員。

那天趕上楊旨珩他們辦公室里幾個老教師帶徒弟一起聚餐,楊旨珩也去了。

舒去接他時候,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楊旨珩不發表意見,但宋舒非要他發表點建議。

車正好要加油,宋舒拿了他的手機去付錢,回來看見有學生問他作業。

舒隨手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問題很多,宿舍矛盾,日常趣事,學業問題都有。

他有問必答,但只回答作業方面的問題,其余就像是沒看見一樣。

手機還給他的時候,宋舒故意點開了那個聊天界面才還給他。

楊旨珩拿起手機,看見那個界面就知道宋舒看過了。

他喝了點酒,上酒味有點重,車窗開了一點點隙在散味道。

車開出了加油站,宋舒喊冷。

楊旨珩把車窗關上。

關上覺得難聞。

他又降下。

降下了又說風吹得冷。

楊旨珩知道了,生氣了。沒道歉沒解釋,而是拿起手機,重新點開那個生的聊天界面。

沒有打字,而是發了條語音:“我太太和我是同學,那時候文學概論這門課學得比我好,現在在忙,等忙完了我讓來回答一下你這個問題。”

風還在從車窗里灌進來,這會兒就跟沒知覺了一樣,也不喊冷了,角揚著樂:“誰是你太太。”

“你啊。”他說。

舒哼了一聲,但角一直沒下來。沒一會兒又想到了工作的事:“所以,你說我應不應該試試?”

楊旨珩恢復了平時一貫的狀態,沒了嬉皮笑臉:“去吧,做你想做的。”

“真的?”

楊旨珩知道現在開車沒法看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舉手發誓:“真的。我第二支持。”

“第二支持?”宋舒納悶:“第一支持是什麼?”

楊旨珩手還舉著:“做我太太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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